意象•隱喻•象徵《黃雀記》的“丟魂”時代和生存困境


意象•隱喻•象徵《黃雀記》的“丟魂”時代和生存困境

《黃雀記》是蘇童所作的一部長篇小說。小說講述了一樁上世紀80年代發生的青少年強姦案引發的命運糾結史。香椿樹街鼎鼎有名的紈絝子弟柳生強姦了一名少女,卻讓普通少年保潤替其坐牢。最終,保潤殺了柳生。小說通過豐富的意象、隱喻、象徵以及不同人物的敘述視角,展現了三位主人公跌宕起伏的命運,並由此對轉型時期的社會亂象、個體窘境以及國民精神紊亂的特徵及荒誕進行了精準的解析和流暢的描摹,揭示了人的生存困境,具有多元主題和深刻思想內涵。

《黃雀記》於 2015 年獲得第九屆茅盾文學獎,授獎詞對該書的評價為:“三代人的命運構成了世輩的精神景象,在罪與罰、創傷與救贖的艱難境遇中,時代變遷下人的靈魂狀況被滿懷悲憫和痛惜地剖開。 ”2019年9月,《黃雀記》入選“新中國70年70部長篇小說典藏”。

《黃雀記》在記錄社會變遷、反映時代精神、揭示人性複雜的層面上,實現了直指當下意義的現實取向

正因為如此,小說獲得第九屆茅盾文學獎。本文將通過對《黃雀記》中人物與時代的隱喻進行挖掘,分析小說在記錄社會變遷、反映時代精神、揭示人性複雜的層面上的多元主題和深刻內涵,解析作者以文學的方式回應現代化進程中的“社會危機”,其所表現出的人情冷漠、人性自私,人心為物慾所遮蔽的冷酷現狀,並在最後一部分探討小說主題所蘊含的深刻的現實批判性和當代意義

小說中的人物與時代隱喻

《黃雀記》 正文中並未出現“黃雀”這一意象,然而“黃雀”卻是一個貫穿小說全篇的深刻隱喻。它自古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生髮而來,隱喻了小說中人物命運間的互相牽制與糾葛。作者還賦予了祖父、寶潤、柳生、仙女等人物深刻的時代象徵意義。 於是,“黃雀”的隱喻便超越了對人物個體命運的關照,進而隱含了對“文革”以來中國發展歷程的思考,以及對民族歷史文化傳統與民族性的關注。

1、“祖父”的時代隱喻

《黃雀記》的故事起因是從舊時代走來的祖父的“丟魂”事件。由於照相館的疏失造成的“照片事件”成為了一切的預言,青春靚麗的少女代替了祖父的遺像。這似乎宣示著一個新時代的到來與一箇舊時代的遠去。

果不其然,不久後在一次照相時,祖父的“魂”丟了。在這裡,祖父的魂魄所象徵的無疑是他們那一代人的價值體系與精神信仰,隱喻的正是我們的民族曾經衰微而又堅強延綿的歷史。“文革”打破了舊的價值體系與民族的歷史傳統, 而改革開放後,新的價值體系又難以建立起來,於是“丟魂”的故事便成為了自然。 它不僅象徵著祖父那一代人精神信仰的崩潰,也象徵著改革開放初期與社會的普遍迷茫

這了找魂,祖父開始了他孜孜不倦的“挖掘”的行為,這挖掘不僅僅是單純的對祖宗的尋找,更成為了對過往革命史“文革”的開掘與反思。最終人們將他作為歷史的“剩餘物”“流放”到了精神病院,一個接納遭受時代排斥的人們與時代的“迷茫者”們的所在。

2、“罪與罰”的隱喻

小說《黃雀記》分為三個部分,分別是“保潤的春天”“柳生的秋天”和“白小姐的夏天”。關於“”的隱喻集中體現在“保潤的春天”,以此作為鋪墊,《柳生的秋天》《白小姐的夏天》中則滲透著“罪與罰”的交織。

小說中三個主人公幾乎都是有各自“罪”的體現,保潤將仙女綁在水塔一走了之,之後,柳生將被捆在水塔裡的仙女強暴了,兩個少年一前一後對仙女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傷害。

而受害者仙女並沒有直指元兇柳生,反而因錢財誘惑將矛頭指向樸實敦厚的保潤。在“罪”這一環節中三人無一例外地參與進來。伴隨著青春期少男少女懵懂的情愫與性衝動,這場情慾之罪也悄然降臨在三人身上。

小說中的“罪”隱喻著賄賂、誣告、冤屈, “罪”的因子埋在三人少年時期,為十年後的“罰”埋下伏筆。

保潤因捆綁仙女而獲得長達十年的牢獄之苦,內心的痛苦和隱忍讓他備受失去人身自由的痛苦。而僥倖逃脫牢獄之災的柳生,揹負對於仙女的情慾之罪,還承受著對於保潤的牢獄愧疚。道德的譴責和良心的不安讓他時常在懊悔中受苦。

仙女這個由受害者到施害者的轉變,也逃脫不了命運的輪迴,成年的仙女在與龐先生的交涉中,一次意外的懷孕,讓仙女重新回到了香椿樹街,在此又與柳生、保潤糾葛。

十年之後,還是因為仙女,柳生被殺,保潤再次入獄。三人受 “罰”的意味不同,保潤的再次入獄、柳生的死亡、仙女的離開,實則隱喻著“困”、“亡”、“逃”。在對人物“罰”的面紗隱喻下,作者有意用困頓、死亡、逃離來構築小說的終極指向。

3、 “繩子”的意喻

繩子”也是《黃雀記》中貫穿全篇的一個重要意象,從小說開篇保潤在精神病院中用繩子捆綁祖父和其他病人, 再到保潤在水塔中捆綁仙女,秋紅將保潤的目光形容為一卷繩子等,繩子自始至終都與保潤如影隨形,同時也將不同人物的命運串聯起來。

  • “繩子”象徵著生命的纏繞

在強姦案發生後,仙女遠走他鄉,保潤含冤入獄,多年以後,保潤、柳生、仙女三個冤家又再次相遇。但三個冤家聚首的場面卻出乎意料之外,沒有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場面。反而他們之間相安無事,並懷著一些無法言表的曖昧情愫關心著彼此。人的情感是複雜的,人生的際遇也是難以預料的,因此導致了不同人物之間生命的纏繞。

  • “繩子”象徵著生命的壓抑和束縛

《黃雀記》人物的命運大多是悲劇,作者用“繩子”這一意象來揭示生命的壓抑和束縛。比如保潤善於捆綁,仙女被保潤捆綁後遭到柳生的強姦,祖父與其他精神病人們需要被繩子捆綁……小說中的人物,大多都面臨著生命的壓抑和束縛,活得既不自由也不快樂,因而最終走向了悲劇的結局。

繩子作為一個捆綁的意象不斷出現,預示著人生就是一個不斷捆綁與被捆綁、干預與被幹預的過程。人的生命是不自由的,總是遭受著來自他人或命運的壓抑和束縛,“繩子”象徵著人類無法掙脫的困境。

  • 人物命運的隱喻

小說分為三個部分,分別是“保潤的春天”、“柳生的秋天”和“白小姐的夏天”,以季節時令的差異隱喻著不同人物的命運。

  • 保潤隱喻著青春的懵懂與失落

因一次意外,保潤拿錯仙女的照片,照片中女孩發怒的表情,讓青春期懵懂的保潤,對這個未曾蒙面的女孩產生了情愫。從而開啟了他挫折坎坷的一生。

因仙女拒絕與他跳當年流行的舞蹈“小拉”,保潤將仙女捆在水塔中,間接導致了仙女遭遇柳生的強暴。才有了以後仙女做假證、柳生的逃脫,保潤蒙冤入獄的一系列人生事變。

出獄後的保潤原本可以自由生活,卻最終選擇殺害柳生報當年牢獄之仇。在青春懵懂之後的保潤,最終以失去自由代價造就了命運失落的人生。

  • 柳生隱喻著秋天的凋零

在強姦案之前,柳生是香椿樹街的“大哥”,家庭富裕外表帥氣,讓他自負自大、成熟世故。強姦案事件中,柳生通過錢財打通關係並安穩仙女一家,而僥倖躲過一場牢獄之災。在這一回合,柳生充當了“黃雀”。

看似躲過牢獄之災的他,實則陷入了精神的窘境。為了贖罪,柳生去井亭醫院照顧近似瘋癲的保潤的祖父,來減輕內心煎熬。不論對於保潤還是仙女,他的愧疚與悔恨都足以讓他在精神的牢獄中苦苦煎熬。

新婚之夜,柳生最終喪命於保潤之手,正應了他當初所說他和保潤要麼和解,要麼同歸於盡。

  • 仙女意喻著張揚的夏天

介於春天與秋天之間的,便是炎熱焦灼的夏天。在小說中,仙女以“夏天”的姿態介於“保潤的春天”和“柳生的秋天”間,隱喻著焦灼張揚之後的墮落無奈。

如果少女時代的她是這場“黃雀記”裡的受害者,那麼,十年之後,化身白小姐的她變成了極具誘惑和慾望的“夏娃”,自甘墮落、沒有羞恥感,遊走於形形色色的男人中間,因金錢與不同的男人周旋。在墮落中一步步走向絕望的深淵。

“丟魂”的時代——展現社會轉型時期的精神紊亂

“魂”原本是一個抽象的概念,常指人的精神或神志。 《黃雀記》中的“丟魂”現象,大多表現為人物的魂不守舍、行為怪誕、瘋狂以及對金錢或其他事物的狂熱追求。可以說,小說中的每一個人物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存在著“丟魂”現象。 作者正是通過對這一現象的描寫,“對轉型時期的社會亂象、個體窘境以及國民精神紊亂的特徵及荒誕,進行了精準的解析和流暢的描摹。”


意象•隱喻•象徵《黃雀記》的“丟魂”時代和生存困境

作家蘇童

1、失魂落魄與創傷記憶

“魂”作為《黃雀記》中一個最為重要的意象貫穿始終。 小說中多次寫到了幾位主人公的“丟魂”現象。比如小說開篇即寫到祖父因“丟魂”而變得魂不守舍,舉止怪誕,被家人送進了精神病院,此後又寫了紹興奶奶、保潤父親、保潤、柳生、仙女等人的“丟魂”現象。 尤其是在保潤和柳生兩位主人公身上,都多次出現了“丟魂”現象。

小說一開始就描述了祖父的幾次自殺經歷,小說以祖父的“丟魂”為起始。

如果說我們的腦袋是一塊肥沃的良田,那祖父的腦袋便是一片劫後的荒野,滿目瘡痍。他的白髮如亂草,似乎被霜雪覆蓋,原來飽滿的後腦勺是空癟的,隱隱可見一個鋸齒形的疤痕,形狀怪異,聽說是以前被紅衛兵用煤爐鉤砸出來的。那個疤痕潛伏多年,或許就是祖父魂靈出逃的出口。

祖父是古稀之年的老者,因信不過自己的子孫而儘可能地要自行安頓好自己的後事,於是每年都會將自己收拾妥當,然後神色莊嚴地去鴻雁照相館拍一張遺照;在一次遺照補拍的過程中,祖父在鴻雁照相館突然失魂,“

腦子裡的汽泡突然破了,”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失魂”了。

而靈魂的出口便是空癟的後腦勺上“一個鋸齒形的疤痕”,“聽說是以前被紅衛兵用煤爐鉤砸出來的”,隱隱道出祖父的“丟魂”似乎與 20 世紀六七十年代那場集體的政治創痛有關。

這時候,一個名叫紹興奶奶的老人出來出謀劃策。她也曾經有過丟魂的經歷,從自身的經驗出發,她建議祖父多買些供品,到祖墳走一趟,“熱熱鬧鬧地把魂喊回來”。然而,祖父的祖墳在文革時期就被紅衛兵給刨了,祖墳上還蓋了個塑料加工廠。

為了下輩子還能做人,祖父開始了他昏昏烈烈的找魂活動。從此以後 ,祖父 開始挖魂行動,挖遍了香椿樹街道,也因此被人當成了瘋子,送到了井亭醫院。

小說中的祖父持續多年的拍遺照行為,以及之後的找魂行為看似荒唐,實則體現了一種傳統的精神訴求。暗示著我們,剛過去不久的那場浩劫依然對改革開放後的中國產生著深刻的影響。祖父的

魂魄所象徵的無疑是他們那一代人的價值體系與精神信仰

2、“集體無意識”的丟魂

香椿樹街上幾乎所有的人都“丟過魂”,“聽說小美丟了魂啊,不會說話只會哭”;“太陽也丟了魂,整天病歪歪的,一點沒力氣,曬什麼也曬不香”;“她的魂不在身上了,讓那個匣子吸進去啦”;“她看見了她剩餘的魂,剩餘的魂是一綹一綹的,絳紫色的,像箭矢一樣,會飛,她剩餘的魂,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最近柳生的魂不在身上”。眾人“丟魂”的原因與祖父“丟魂”的原因大相徑庭。

小美“丟魂”並不是因為吃了爛桃子,而是“早戀,不知被誰搞大了肚子”, 柳生的“丟魂”都是因為仙女,“你不在,我的魂就在,你回來了,我的魂又丟了”。

此外,香椿樹街的其他居民身上似乎也都出現了“丟魂”現象,在得知祖父有一根裝滿黃金的手電筒埋在地下時,香椿樹街的居民們紛紛投入到一股“掘金熱”中,渴望通過這種不勞而獲的方式一夜暴富。既荒誕又可笑。

保潤的丟魂是緣於仙女。保潤喜歡仙女,小說中有這樣一段關於仙女的描述:

這個女孩的身影,瀰漫著某種古里古怪的詩意,保潤無法形容那股詩意。只是喜歡,只是喜歡,他常常在腦子裡構想他給他的第一封信,但是由於他的文化水平太低,相處第一句:親愛的仙女同志。第二句該怎麼寫,他至今沒有想好。

他做了跟仙女有關的夢遺,這關涉到他的精神,他的靈魂。小說中寫到:

祖父的魂丟了,它從後腦勺的疤痕處飛出,那是魂靈最普通的出逃之路。他不一樣。他懷疑自己的魂靈從頭腦裡墜落,一直墜落到生殖器的區域來了。噗的一聲。那是魂靈破碎的聲音,他聽到了。他的魂跟別人不一樣,它是白色的,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具有狡黠善變的形態,它能從液態變成固體,從固體變為虛無,它會流淌,也會飛翔,它從生殖器這個出口逃出去了。

他與祖父不一樣。“他的魂,是被黑夜弄丟了。不,他的魂,是被她弄丟了。” 這段描寫,直接點明瞭保潤的失魂落魄與仙女有關,也非常形象地描繪了保潤失魂落魄的具體形式和感受。

這種丟魂大多表現為對金錢或其他事物的狂熱追求以及道德感的喪失。“呈現出這個時代在發生巨大轉型和變化時,所遭遇到的最大窘境——道德、精神系統的整體性紊亂,這已經成為我們時代的最大難題”。

這種“集體無意識”,是香椿樹街居民甚至當時中國許多人普遍的生存狀態。從而導致許多荒誕的、違法的、陰暗的事件發生,給社會帶來一系列問題。小說中的“丟魂”現象,其實是一種反諷和隱喻,作者以輕鬆詼諧的筆調,暗含對社會及人的生存狀態深刻的思考和強有力的批判

《黃雀記》的文學價值與當代意義

《黃雀記》故事的基本主題是“罪與罰”及“人的自我救贖”, 故事中的三個主要人物保潤、柳生、仙女剛出場時都是青少年。保潤十八歲,仙女十五歲,柳生比保潤稍大些,三人都是典型的青澀懵懂的青少年,其行為和心理都有著難以擺脫的青春期特徵。

或許這種青春期特徵正是一種命運意義上的“黃雀”。保潤的粗鄙、魯莽、情愛衝動,柳生的趕時髦、性慾衝動,仙女的貪玩、愛美及少女幻想某種程度上都決定了其未來的結局。

除了表層的“罪與罰”和“成長”主題外,《黃雀記》的深層主題還可概括為“此在存在的墮落,及上升何以可能”。作者試圖以故事中人物的墮落為具體例證,來分析這個時代的根本性問題———普遍墮落的生存狀態,並進而探討“不墮落的、積極向上的生活是否可能”這一知識分子普遍關心的人文命題。

當代中國社會,由於處在劇烈的社會轉型期,物質主義、消費主義、娛樂主義主導著大眾的生活方式人們的精神生活也因此變得極度矮化、萎縮,生命中的奔頭彷彿全在物質佔有及感官享樂上。《黃雀記》故事正以“丟魂”來隱喻當代人生存維度的單一化,即丟失了精神和追求的生存指向

如人情的冷漠,在將祖父送到精神病院後,保潤父母立馬將祖父的床以五百元的價格賣掉,又將祖父的房間以兩百元的價格出租,對金錢的熱衷和渴望早已超越了親情和孝道。

又比如人性的自私。柳生在強姦仙女後,其父母通過金錢和勢力將罪責嫁禍給了保潤,使得保潤付出了十年青春的代價人。讓人不禁感嘆世態炎涼心及人心為物慾所遮蔽的冷酷現狀。

然而,悲劇中還隱藏著作者對整個社會群體的人文關懷。保潤只是個俗人,面對人生際遇的不公平,他要弄清楚這一切,要“清帳”。但在得知仙女懷孕時,一切戛然而止,一句“清帳了”,顯得瀟灑而豁達。

仙女也受著良心上的自責和情感上的折磨,然而她並沒有逃離,而是對罰自覺承擔。不管是第一次回來的仙女向柳生過問保潤,還是勇敢的和保潤跳小拉,並在得到保潤的原諒後,獲得了良心的安寧,並走上了一條從善之路。在仙女的身上,讓人們看到了一絲人性光輝的復活

當保潤和柳生徹底“清帳”的之後,一種難以抵抗的精神壓力和輿論壓力浮上來。仙女只能帶著龐先生留下的胎兒,在保潤家天井後的河裡展開驚心動魄的“突圍”,讓這一湖汙水洗滌自己的靈魂。

湖水本來就是髒的,浸泡的湖水中只會更髒。所以在最後,仙女只能遠走高飛。

小說最後寫道:“怒嬰依偎在祖父的懷裡,很安靜。當怒嬰依偎在祖父的懷裡,他很安靜,與傳說並不一樣”。 這種結尾給人帶來溫暖, “給人以淡淡的溫情與暖暖的希望”。

象徵著人類清醒者的祖父和未來希望的“怒嬰”,靜靜地等待著仙女的歸來。作者用這種不現實的藝術手法來擁抱社會,深深地暗含著他對人類的普世人文關懷。

然而, “怒嬰”該怎樣活下去? 她的未來如何? 會不會重蹈仙女的覆轍? 作者沒有給出答案。餘下的使命留給社會和讀者,在摸索中尋找救贖之路……

《黃雀記》以有意無意的方式,細微展現了當代中國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現代化進程展開以來的社會變遷,並以聚焦於幾個核心人物的方式,

展現了現代化上升時期的時代性精神圖景———人為物役、感官至上的普遍的“丟魂”狀態和“社會危機”,體現了其主題意旨的嚴肅和作為一部重要的新世紀長篇小說的當代意義

結語:蘇童在長篇小說《黃雀記》中融入了自己對於20 世紀 80 年代青少年成長故事的思考與揣度,用隱喻式的寫作方式,向我們還原了時代中常被隱逸的圖景。小說中俯拾皆是的隱喻描寫透視著香椿樹街的少年成長故事,無論是青春期懵懂的情愫,還是人物命運的跌宕輪迴,都被蘇童用隱喻的筆法表現了出來,變得鮮活而飽滿。當以回望的視角來觀摩整部小說時,隱喻式的寫作攜帶著一種堂·吉訶德的宿命味道,無疑給小說增添了流光溢彩的筆墨。


意象•隱喻•象徵《黃雀記》的“丟魂”時代和生存困境


作者隨緣:溫柔浪漫的雙魚座女主,對生活有夢想有激情,珍惜那些看起來平淡的幸福時刻。相信有事做有所期待,日子就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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