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仲先生告訴我，他到旅行社定好了明天過境二日遊。
從黑河口岸到俄羅斯，如果沒有大使館或領事館頒發的簽證，還可以跟團免簽證到俄羅斯，這個只有註冊登記的旅行社有這樣的資格辦理。
4人加一個導遊就可以組團，一般2-3日的每天都有，因為全黑河的旅行社，信息都是相連的，湊夠4個人就是一個團，多則達百人更多。
如果沒有護照，要準備2寸的照片和身份證，辦理一本一次性的臨時護照。
很多人覺得2-3天時間太少。不夠從容，最多可以出境7天或8天，我記不太準。
超過3天出境的，要看整個黑河口岸有沒有合適的人，在同一時間也是恰好想多呆幾天在對岸。如果湊夠4個人，加上導遊就可以出了。
通常導遊不願帶時間太長的團，因為單講遊覽，布市一天就看完了，即使加上購物什麼的，一天時間緊湊點也結束了。
呆時間久的，都是布市有人接待，有人帶著玩，而導遊被撇在酒店裡，會無聊的浪費時間。
如果有大方的遊客，帶著導遊一起吃喝玩樂，再小費豐厚，導遊也會高興。
想一想就知道，這樣的遊客會多嗎？給小費？心裡不罵就不錯了，冷嘲熱諷的覺得導遊沾了他們大便宜呢。
其實帶著導遊多花一些錢也不會吃虧，她們就是免費的翻譯了啊。
如果不想給導遊小費，還想帶著導遊遊玩，導遊也沒有心情，要知道，在布市的商場裡，隨便帶幾盒大牌化妝品或者珠寶、手錶，回去後出手，就抵上你不情願給的小費好多倍。
如果過境後有人在對岸接待，那麼跟團出境只是用了人家旅行社的手續和便利，過境後，就跟著接待的人走了。有的連住宿都不跟團。吃、住、遊覽的票省了，會比普通的遊客繳費便宜一些，黑河旅遊的行話，對這樣的叫“帽團”，大意是頂了個帽子不算正式遊客的意思，我個人理解，歡迎專家指正。
仲先生說的是為了看我而來，我不盡地主之誼，好像也說不過去。
一早我過境等著吧，我媳婦抱怨，只能好話哄哄：“看，人家還送了好幾十塊錢的水果不是。”
旅行社帶團過境有的趕早，有的團需要在海關等人，可能會等著拍照辦臨時護照的遊客，或者團隊裡有人遲到，大隊人馬就在出境大廳裡等候，導遊一般不會告訴是等人，隨便編一個理由，讓這些心情激動著馬上踏上異國的遊客更覺得出門不易。
兩國兩岸隔江相望。
接了仲先生，已經等了很久，仲先生和導遊告別，約定了第二天集合回國的時間和地點。
出海關，我的車停放在停車場，坐上車，仲先生對車很有興趣，我介紹了俄羅斯的二手車情況，仲先生馬上有了買車的新計劃。
沿途順路，有幾個布市的主要景點，像凱旋門、某某廣場、江景涼亭和公園。
到了一個城市景點，我停下車，仲先生沒有想下車瀏覽的意思，坐在車上，欠一欠身子，探頭往外看一看，說，：“好，好了。沒什麼意思。“
到了凱旋門前，左拐右挪的停好車，他下去，把手機給我: ”給我拍個照。“
拍完照，我車還沒來得及鎖， 他已經上車了：”好，好了。沒什麼意思。”
走到布市師範大學，我指給他看：“要進去看看嗎？”
"不看。“
那我開車拉他到二手車市場看看吧，路途很遠。
可惜週末二手車市場不營業，在外面看了看。
仲先生只對俄羅斯姑娘有興趣，我開車時，就看他身子坐在副駕駛上扭來扭去，頭轉來轉去，嘴裡在不停的評價：”哎，這個好。“
我開著車，眼睛緊盯前方，不能跟隨他獵豔的眼神，也不知道他的審美標準和驚歎的點，因為他都是等看的人過去了他的感慨才來。
市中心商場的頂樓，有個俄式自助餐，很多中國的旅遊團隊也在這裡吃，吃完就地購物遊覽活動也方便，我帶仲先生到這裡吃午餐。
吃的方面仲先生不太挑剔，呼嚕呼嚕地吃，嘴巴肆無忌憚的吧唧，五官扭動的更厲害。
這個吃相，別說俄羅斯姑娘看不上，如果被拄棍的俄羅斯老太太看到，會直接把柺棍掄他腦袋上。
仲先生算遊覽完布市了，唯有的心思就是去哪裡找個俄羅斯姑娘了。
我跟他說：”我幫你找個俄羅斯的女孩帶你遊覽，你想去什麼地方，她會帶你去，每三小時，你付1000盧布勞務費。” 1000盧布合100元人民幣。
一早起來到午後，我感覺有點累：“我想回家休息會兒。"
仲先生頭點的停不住，嘴裡機關槍一樣的好好好。
我群發了幾個短信，妮卡給我回信說：她和男朋友在野營，但是她的朋友麗達可以來，她剛剛失去工作，需要錢。
我回復妮卡：”那快讓她打車來。“
麗達是尤利婭和妮卡的同學，但是沒有上大學，她20歲，已經工作了，我曾經和她見過一次面，她知道我的情況更多一些。
麗達也是黑色頭髮，沒有找到她的照片。發一張我覺得神似的，這個樣子減上幾分差不多。
麗達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在餐廳等了一會兒了。
麗達高挑的身材，嫋嫋婷婷地過來，我熱情地招呼她。
仲先生的眼神緊盯著她看，麗達回應他時，他就趕緊把頭扭向一邊。
我介紹他們給對方，對著麗達說："仲先生第一次來這裡。帶他去他想看的地方，每三小時1000盧布，他負擔所有的花費。“
這些話，妮卡在短信裡已經告訴了麗達。
麗達點點頭，笑眯眯的熱切地看著仲先生。
仲先生不回應，坐在那裡，嘴巴無故的嚼動，眼眯鼻皺，神態若有沉思。
見狀，我對麗達說：“休息一下，喝杯飲料。”
趁著麗達去取飲料，仲先生急吼吼地把頭探過來問：”哎，多少錢？“
”什麼多少錢？"
仲先生頭對著麗達一晃:"她，搞定，要多少錢？“
我心裡十萬頭草泥馬在奔騰，我看著那張臉，有吐口痰在上面的衝動。
我儘量平靜地對他說：”你如果找妓，晚上回去對導遊說說，他們知道的多，可能也沒有多少錢。這個女孩是來陪你瀏覽，你和她多相處一會兒，多表現一點。她要是覺得你好，可能會和你好，你說這樣的話，很侮辱人。”
仲先生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嘴裡說著：“不是啦，不是啦，”我也不知道這"不是啦"是什麼意思。
麗達回來坐下，我對著仲先生說：“你想去哪裡？讓麗達帶你去，或者先去對面的商場溜達溜達。”
仲先生不動，憋氣，一付心思重重的樣子。
我有點被粘住走不了的感覺：“也不能在這裡坐一下午啊，想去哪裡？”
仲先生說：“我沒有想去的地方，再說，她也不會說話（漢語）。”
一部分草泥馬還在胸中湧動。
剛才群發的短信，卡佳也給我回了，卡佳26歲，漢語非常棒，純正東北腔，她不間斷的在中國工作，有過東北的前男友，一起生活了四年，學了一口土的掉渣的方言，說話很衝，形象稍差。
我給卡佳發信息，卡佳就在附近，但是她說，只做3小時賺1000盧布太少，沒意思。
我回她：”你來，我先付你1000盧布，超出的客人給你，他會多付小費。“
等了不一會兒，卡佳就上來了，她說話快言快語。
我對著仲先生說：“卡佳帶你去你想看的地方，每三小時付給她1000盧布，我先付1000盧布給她，超過三小時後，你自己付，差不多的話多付點，算小費了，晚飯讓她帶你找個好地方吃。”
麗達看明白有人來替代她工作，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做，她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我站起來，走向麗達，麗達被動地迎著我站起來，我貼近她伸出左手拍拍她的背，趁機把右手裡捲成卷的1500盧布塞進她手裡，麗達心領神會攥緊右手不作聲。
轉過身，我說：”我送她回去，你們自己安排。”
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回家，洗個澡，睡了一覺。
醒來，手機上跳出一個表情，是卡佳發給我的。
我回了個問號。
卡佳就語音過來了，省略各種粗話和B、C打頭的詞：“說了只幹三小時就不去了，我這打車回家要200盧布，早說，我不會去的，”
我馬上短信問仲先生：“讓卡佳回去了？”
“她把我送回酒店就走了。”仲先生回。
我問：“她可以工作三小時啊。”
“我不知道，她送我回來，就說要走。"
我又問："你付小費了？”
“她要走，我付什麼小費，你不是給她錢了嗎？”
我有點無奈了：“只工作3小時，人家不做的，你不是聽見了？”
仲先生不回話了。
我撥給卡佳語音，卡佳哇哇哇地嚷著：“什麼人啊。也不說話，就要摸我手。。。，哪都不去，就要回酒店，到了酒店還讓我去他房間，我去他奶奶，他那噁心的樣子，想什麼呢？”
我打著哈哈：“旅行團的房間，也不是他一個人住。“
”得了，我問的前臺，房間沒有別人。“
房間是出了海關後，我幫他訂的，”帽團“不跟旅遊團住，省一點房錢。
卡佳在電話裡哇哇哇的嚷，各種不滿意，我打著哈哈安撫。
收了電話，我給卡佳轉了1000盧布，俄羅斯的銀行卡和電話是捆綁的，轉賬方便和微信轉賬差不多。
雷人吧，雷人的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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