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在国外的影响力,为什么不亚于《红楼梦》呢?

《金瓶梅》这部书一出现,就引起极大的震撼,赞之也有、毁之也有,被称为明代四大奇书之一。在后世学者对于《金瓶梅》的评价中,逐步认识到《金瓶梅》是一部“旷世奇作”。

实际上,《金瓶梅》,很早就成为俄罗斯汉学研究的对象。1880年,B.П.瓦西里耶夫(王西里)在其著作《中国文学史纲要》中最后一章“民间文学——戏剧,中篇和长篇小说”里,专门介绍了《金瓶梅》的故事内容:“中国人认为《金瓶梅》是最伤风败俗的小说。此书书名由小说中三个女人(潘金莲、李瓶儿和春梅)名字中的一个字组成。⋯⋯对于我们而言,《金瓶梅》揭示了中国人的内心生活,暴露了肉欲横流和下流龌龊的一面。这种劣性激发他们编制了所谓的春宫画。”可谓《金瓶梅》最早的俄文意译本了。

《金瓶梅》在国外的影响力,为什么不亚于《红楼梦》呢?

对《金瓶梅》的情节介绍过程中,瓦西里耶夫的用语也比较幽默。如介绍《金瓶梅》第八回《盼情郎佳人占鬼卦烧夫灵和尚听淫声》中的场面:“有一个场景着实有趣,当和尚们念经超度死者之时,悲痛至极的寡妇令那些抛却了红尘的修行者心驰神摇,真可谓念佛号不知颠倒,沙弥情荡,罄槌敲破老僧头。”

在提及李瓶儿嫁给西门庆后,瓦西里耶夫却停住了笔,仅仅强调:“还想提及一处描写著名灯节的场景。”“西门庆死于精尽力竭,因为他把和尚给他的丹药都吃完了。这样也好,这就是神职人员干的事情!”等。他主要还是想向俄国读者介绍中国民俗与《金瓶梅》本身的语言艺术,这样一来,也可以让读者联想到西方自《十日谈》起文学作品里常出现的揭露神职人员的丑态毕露,对俄国读者理解作品有很大帮助。

《金瓶梅》在国外的影响力,为什么不亚于《红楼梦》呢?

到了1951年,荷兰汉学家高罗佩(R.h.vanGuilk,1910)1967)在日本完成了《秘戏图考》一书。在该书的上篇《性文献的历史概览》一章中论及色情小说时,高罗佩就涉及《金瓶梅》的评价。如下:

有两部小说对春宫画册有重大影响,即《绣榻野史》和《株林野史》。这两部书在其作者在世时就已经在中国甚为流行。然而它们现在事实上已默默无闻。值得注意的是,现在很出名的色情小说在它们出版的时代却无人知晓。例如,伟大的色情小说《金瓶梅》,直至一六一o年,仍知者甚少。此后不久,才在其首印之地苏州流传开来,而直至康熙时期才举国闻名。原因在于,活着时就出了名的色情小说家们是编造粗俗、淫猥故事的行家里手,这些故事是按他们的真正的猥亵心理写成的,这种心理迎合万历时期沉溺于声色犬马的士大夫的淫荡口味。因为这些书仅有那么点文学价值,它们的名声当然是非常短命的。它们逃不过清朝检查的劫难,并迅速湮没;而像《金瓶梅》这样具有真正的文学价值的色情小说则益发出名,成为了屈指可数的中国文学杰作。然而,在当时《绣榻野史》和类似的淫猥小说,,价值不容低估。《金瓶梅》和后来的色情小说的作者们深受惠于《绣榻野史》以及类似的色情故事,正是这类色情故事给他们提供了性的主题和艳词样式。

在该段文字中提及的《绣榻野史》和《株林野史》两书对后世影响很大。其中《绣榻野史》的作者是吕天成(1580--1618年)字勤之,号郁兰生,别号棘津。浙江余姚人,著名戏剧家。据王骥德《曲律》卷四载,《绣榻野史》、《闺情别传》两部色情小说:“皆其少年游戏之笔。后者已佚,或易名为《怡情阵》,今存。前者陈庆浩考成书于万历二十五年(1597)前后。”

《金瓶梅》在国外的影响力,为什么不亚于《红楼梦》呢?

实际上,早在万历二十年(1592)后《金瓶梅》抄本已在文人雅士之间流传,比《绣榻野史》成书还要早,因此,不能断定《金瓶梅》深受《绣榻野史》的影响。

可见,同一部书,中国人中就有不同看法,中国人与外国人的看法差距更大,这就不足为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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