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昨天:回访母亲曾经的岁月,中

  • 5月20—6月1日 阴

我知道,如果你在的话,肯定会笑我的路线安排。你会说:“你老糊涂吧,从北方到南方再回北方,没走过路还是咋?”

你可先别笑,忘了吗,以前出行都是你安排的路线。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想有太多的安排,他们说这是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确也是说走就走,没有告诉任何人。

西安,我感觉那儿能和隔你比较近,所以就去了。

我在昨天:回访母亲曾经的岁月,中

还没和你说过吧,我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儿。你或许又要怪我好端端的有飞机不坐坐什么火车?压压吧,别这么快就着急上火,等我给你说了这可爱的女孩后,你也就能重新忆起坐火车的好处了。

她也就五岁左右,还扎着两根很调皮的辫子,大大的眼睛和女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小脸嫩嫩的,让人一看就有一种舍不得移开双眼的魔力,特别对我这种非常喜欢孩子的老太婆来说更显如此。当初的你就是这么形容女儿的,我相信,遇到她,你也会像喜欢女儿一样的喜欢她。她们都是一样的懂事,都有相当逗人开心的本领。

我在昨天:回访母亲曾经的岁月,中

“奶奶,你一个人出来的吗?”

她把她的零食放在桌上让我吃,她给我洗苹果剥香蕉,还在车厢里又蹦又跳地唱起了歌儿。你说可气不可气,她竟是用那双未涉世俗的眼睛看出了我的苍老。

“是啊,你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的吗?”

“那么你的孩子呢,她们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她似乎没想回答我的问题。

“难道你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出门?”

“当然啦!妈妈说奶奶已经老了,要好好照顾她。我可是奶奶最喜欢的孙女,她去哪我都会跟着的。可她总不让我牵她过马路,连买菜的提筐都不给我,真是的。”

还记得吗,当初的女儿就是这般给你抱怨的。你也看看我眼前的女孩吧,她和你时时惦念的女儿一样。其实你也无须对她有过多的不满,她不是你,她长大了,也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年轻的你不也有让爸妈生气的时候?大家都有段相似的经历,所以别总用你的眼光为难自己,也难为他人。

我在昨天:回访母亲曾经的岁月,中

我又登上了西安的城墙。长乐门、永宁门、安定门、安远门,我都在它们怀里躺了会儿。你说你喜欢它的斑驳沧桑,然后就让我陪你在凹凸不平的墙外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个多小时。你说这就是时间。可我喜欢的时间在天空,在黄昏的绚烂云彩里。我原不想迁就你的,可那时的你又让我不得不迁就。算了吧,天是阴的,我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的在墙头去看黄昏映水,只能再帮你看看那在时间里斑驳的墙体了。

“看到了吗,时间不是用来磨平棱角的,它创造的是更多深邃细致的棱角。”

我又听到了你的声音,那时的你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改变苦恼。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渐渐将手中的工作给辞了。你需要我,比工作更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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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我笑着说,一个人站在那,有些怪异。“时间并没有磨平你棱角的锋锐,它只让你远远地看起来更适合你所在的位置。”

“你说,”我又看到了你转头来看我的脸,在身边。“我能不能像它一样地屹立在我所在的位置?”

“为什么不?但你该明白,它并不是一开始就屹立在这的。”

“我知道,可我不想。”

“也许,换个方式就能和它一样了。”

眼泪突然就闯出了眼眶,我是笑的,他的倔强也好似这斑驳的城墙,远看光滑,走近却有很多隐藏时间之下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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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月3—8日 阴转多云

少了你的扶持,我是登不上泰山之顶了,也不知道相片里的巨石是否会因为少了我们的身影而感到遗憾。

相比于我喜欢的海,你更愿意用脚去亲吻那欲通天的坚硬石阶。

泰山封禅,你总不为奇诡的云海而来。我说云海更胜于封禅,你说封禅是云海之初。你喜欢历史,也总将自己穿插于各朝历史之间。什么时候你才能放下那颗只为尚古而尚古的心啊,还不累吗?这不是狄更斯小说里边的时代,路上没走那么多的强盗,即使行人互不相信,你也无须再气急败坏就跑孔庙申诉了。

我在昨天:回访母亲曾经的岁月,中

“为什么会这样,五千年的文化道德都扔哪去了?我们可是自诩的礼仪之邦啊,他们怎能如此漠然的面对,于心何忍?”

你不用再担心了,今天的我又一次走进了教化的礼仪之门。夫子已经答应我了,不仅他,所有人都答应了我的请求。

“人性本善,吾将行而使之初。”

“别担心,只要善念初露端倪,我就不会再放下,永远不。”

我在昨天:回访母亲曾经的岁月,中

听到了吗,这就是他们给我的回答。你不会再看到类似于欺骗、碾压、拐卖等惨无人道的事了。你看不到了,就舒心地咧嘴一笑吧。我也不想过多的和你辩,免得你又说我头发长见识短。我装不了那么大的天下,有你,有女儿,这已是我全部的天下

放下吧,就看在我为你故愿重祈的份上;放下吧,泰山之高也不是轻易就能攀上的,站在山脚也够了。

“可我放不下,我不是夫子,我、只是我!”

好吧,我又一次被你的简短说服。我登不上泰山之顶了,只能站在山脚看它和以前一样的郁郁葱葱——我看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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