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不受禄,父亲给我上的那堂课,想忘都忘不了

2001年,我带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几乎是没法儿去学校里上课了。那是我在小镇上办学习辅导班的第2年。

一位老家长,带着徐姐和她的儿子,第1次来跟我见面的时候,我只是知道孩子无法在学校里上课了,并不了解徐姐的个人经历。

年轻,真的有无限的可能,20出头的年纪,离开体制,自己办辅导班,初中的全科都敢教……我的天呢,现在回过头去想一想,真是“斗胆包天”了啊!不知道当年是不是真的吃了“豹子胆”了。

确实是非常的神奇,徐姐的儿子,铁了心不去学校上课,竟然一心一意地跟着我学习了起来,期中考试回学校参加,竟然进了班级前15名!

孩子平时跟家里人说起我的时候,都是称呼我为“小王老师”的。

“小王老师”这个称呼, 到今天都是令我听了便心动不已的呀,恍然间还是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年轻!年轻可真好!

无功不受禄,父亲给我上的那堂课,想忘都忘不了


故乡是一个靠近边境的小镇,每到春天的时候,总会刮那种昏天黑地的大黄风,当大风刮起来,屋里都得开灯才能看见东西的,风会卷起地面上细碎的砂石,劈头盖脸地砸到人的头上、脸上、钻进脖子里和身体上,风力大到可以让一个人寸步难行。

徐姐的儿子,在好几个这样的天气情况下,骑着摩托车去我租房子的地方找我,说:小王老师,我妈妈做了牛奶烙饼和稀粥,让你去吃呢。

牛奶,到现在都是我最喜欢喝的,烙饼也是我喜欢吃的,但是在我自己办班的那个时候,还是舍不得经常买来吃的。就这样无数个孤独的黄昏,在和徐姐和她的儿子愉快的聊天儿和吃饭当中度过,连如今回忆起来都是满满的暖意啊。

我越来越自信,我不仅仅可以在学校的讲台上教出来好成绩,我自己办班,我依然可以做得很好。

无功不受禄,父亲给我上的那堂课,想忘都忘不了


在给徐姐的儿子上课的过程中,我也一步一步地了解了徐姐的故事。徐姐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女子,80年代,她从防疫站主动下岗,卖过几年海产品,后来开起了兽医药店。我们认识的时候,她的兽医药店是小镇上规模最大的一家。

我觉得徐姐就是我未来人生的榜样,好像我不是她儿子的老师,而她才是我人生的导师一样。

无功不受禄,父亲给我上的那堂课,想忘都忘不了


无功不受禄,父亲给我上的那堂课,想忘都忘不了


那年过年回家,徐姐给我带了一大箱子香蕉,她不容我推迟,非得让我带上。农村过年,买几个苹果橘子已经是非常稀罕的年货了,真不敢想谁家过年能舍得买一箱子香蕉吃了。

当我们姊妹几个,从班车上把一大箱子香蕉搬回家,放在柜顶上的时候,父亲正在炕上坐着,就等我们进门,马上要开饭了。

“一箱子香蕉那得多少钱呀?怎么能要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父亲的语气中,明显有点不高兴的意思在传送着。

“是家长非要给带的,我实在推辞不掉。”我笑着回答父亲,心里暗想:过年有新鲜的年货,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无功不受禄。”父亲还是少有的一脸严肃。

“这么大的香蕉,满满的一箱子,花不少钱呢!”母亲接上父亲的话音补充着。

……

无功不受禄,父亲给我上的那堂课,想忘都忘不了


新鲜香蕉鲜亮的黄色,在那个春节不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父亲的那句话“无功不受禄”,一直在敲打着我的心灵,看来我真的不应该从徐姐那里拿走东西的,还有那些多给我的学费了。

时间流逝的很快,一转眼,已经18年过去了。父亲和母亲在林场种地,60多岁的人了,老俩口种地之余,还养了羊,养了猪。从他们年轻时,不顾村里人的不理解,把家里所有种地的收入都花在了孩子的教育上;在孩子各自成家立业之后,为了挣足自己的养老钱,离开靠天雨吃饭的小山村,到种地有固定水源的地方去包地,三年前,父母拥有了自己的楼房,真的是用自己包地种地挣的钱买的。

父母的楼房,我在我的心目中,它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品味的一栋别墅,里面住着两个自食其力的老人,生怕给自己的儿女添麻烦……

无功不受禄,父亲给我上的那堂课,想忘都忘不了


榜样离我们远吗?其实他们从小就跟我们在一起,只是我们天天见面,习以为常了,对他们已经不以为然。

去年冬天父亲来给我们送肉,我的折子上只有2000块钱,可以随时支取,我就都取了给父亲带上。到了汽车站候车的时候,父亲还在嘴里叨叨,说我给他拿的钱太多了。

“那是给你的卖肉钱啊!你不是说卖给别人23块钱,卖给我要25嘛!”我跟父亲开玩笑。

“25也太多了,我的没影儿了呀!”父亲一本正经地说话,似乎根本没有理会我的玩笑。

无功不受禄,父亲给我上的那堂课,想忘都忘不了


可惜呀,当时,我没有拿出来、多年以前父亲给我上过的这堂课来说事儿。

“无功不受禄,大(爸),你给我上过的课,还记得吧,这是我厚补给你的一部分课时费!”

如果我这样说的话,父亲一定会哈哈地笑起来的。

对,从明年开始,我要给父亲补发课时费了。

无功不受禄,父亲给我上的那堂课,真是想忘都忘不了啊!

无功不受禄,父亲给我上的那堂课,想忘都忘不了

父亲为我做了无数个专属的小板凳,只是为了让我在人生的旅途中、在生命里的每一个驿站上,我都能安安稳稳地坐下休息,只为下一次,能够光明磊落、干劲十足地出发,向着自己认准的正确目标不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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