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的搓揹人

有一個故事,在民國期間,有一個丁少爺,他最大的嗜好是泡澡堂子,遛鳥,賭博,丁旦兒在澡堂子包一單間,每天吃完早點一準帶陳寬(跟班)去,一泡半天,雷打不動。裡面搓澡匠不少,不過丁旦兒一個也不用。他屁股上有塊兒黑痣,怕人笑話。這樣,搓澡的任務便落在了陳寬身上。

為了把少爺侍候好,陳寬專跑了好幾家澡堂子找人搓澡,學會了不少本事,一招一式都極為老到,直搓得丁旦兒每個毛孔都覺出舒服。

民國時期的搓揹人

民國三年春天,丁家忽遭橫禍。丁旦兒他爹辦貨路至山東德州,正趕上那裡瘟疫流行,丁旦兒他爹沒有防備,不幸染上了瘟疫,硬支撐了幾天,便客死他鄉。丁家上下哭天喊地,丁夫人本來就是個病秧子,這一下又傷心過度,竟一病不起,不出兩個月便也撒手人寰。偌大一個家業交到了丁旦兒手中,可苦了這位大少爺。他對買賣行當一竅不通,又無兄弟相幫,雖然身邊有個陳寬,但這老僕侍候人是把好手,可論做買賣卻並不比主人強。勉強糊弄了半年,不但分文未掙,反而被坑蒙拐騙不少,貼進了大半個家業。丁旦兒便乾脆關了所有店鋪,吃起了老本。

如果丁旦兒過普通人的日子,所剩家底仍足夠他和陳寬受用一生。但丁旦兒闊少爺的脾氣不改,依舊每天逛街遛鳥兒入賭場進戲園子,依舊銀子花得如流水。陳寬苦苦相勸,要少爺多幹點正經事,可丁旦兒壓根一句也聽不進去。銀子花光了,便賣家中值錢之物。

民國時期的搓揹人

眼看丁家三代家業就要敗在少爺手中,陳寬急得整日唉聲嘆氣。一次,丁旦兒泡澡回來,陳寬沒攔住,他就又進了賭場,這次他中了人家的“套兒”,輸掉了三千兩銀子。陳寬問:“少爺,賣什麼?”丁旦兒道:“家中不是還有一對宣德爐嗎!”第二天,丁旦兒便再也找不到陳寬了,那對宣德爐也不見了。

沒多久,丁旦兒將家業揮霍乾淨,便想起了那對宣德爐,他借了些盤纏到淶陽找陳寬。丁旦兒到淶陽縣城的時候,已近黃昏。他記得陳寬是淶陽展翅嶺人。展翅嶺離縣城尚有百餘里,原打算歇一夜就去,卻不料天降大雪,車馬難覓。丁旦兒便滯留客棧,他閒著沒事,便去洗澡。

民國時期的搓揹人

淶陽只一家澡堂子,叫“玉堂春”。丁旦兒一進門,便撞上了陳寬,陳寬是這兒的老闆。丁旦兒心安理得地在“玉堂春”住下了,他見陳寬對他還客氣,便不好意思立刻興師問罪。陳寬對宣德爐之事也隻字不提。丁旦兒每天都舒舒服服泡個澡,爾後便用陳寬給他的銀子在淶陽大街玩樂。

十幾天後,丁旦兒問起了宣德爐之事,不料陳寬卻黑了臉:“少爺您不能誣賴人,何時我偷盜了你家寶貝?……你來我這兒也有些時日了,吃喝拉撒花了我不少銀子,少爺你還錢吧!”丁旦兒壓根兒沒想到陳寬如此混賬,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陳寬又道:“沒錢還賬,就在我這兒給人搓澡……淶陽城小,可衙門口不少,少爺您別想歪的。”丁旦兒無奈。此時他也無法計較什麼尊卑貴賤,乾脆心一橫、眼一閉、臉一抹,便留了下來。

民國時期的搓揹人

陳寬先是讓他跟人學徒,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陳寬便從熱氣騰騰的池子裡爬出來道:“先給我搓搓試試。”望著陳寬佝僂的黑背,想想如今主僕易位,丁旦兒感慨萬千,心中說不出的後悔,若不是過去自己揮霍無度,何至於如此落魄……丁旦兒足足幹了3個月後,陳寬說:“賬還清了。想留下,我開你工錢,不幹,走人。”

丁旦兒想:走哪兒去?幹吧!丁旦兒徹底甩開了面子,搓澡功夫也越來越好。第一次接到陳寬給的工錢時,就又感慨了好久,這些錢要放在過去,也只夠他三兩頓茶錢。丁旦兒就越發感到這錢來得不易……這晚,陳寬把丁旦兒叫到他的房內。陳寬怔怔地望了丁旦兒一眼,便跪下了:“少爺,那寶貝香爐是我偷的。”丁旦兒睜圓了眼。“不過,我這也是為了丁家,這寶貝即使不被我拿走,您也得把它……所以,我就用這寶貝開了‘玉堂春’。”丁旦兒聽出了味。“我知少爺定會來找我……這澡堂子便是我給丁家看護的惟一家業。”丁旦兒“撲通”就跪下了。“我讓少爺賣苦力掙小錢作賤自己,也是為了讓少爺脫胎換骨。”

民國時期的搓揹人

丁旦兒淚如雨下……自此,“玉堂春”便多了位少主人。這少主人全然沒有主人的架子,依舊為人搓澡,而且幹起活來顯得更加投入和快活。

每個人的出身不可選擇,但可以選擇自己今後的路,勸君遠離花天酒地,遠離賭博,且行且珍惜。

願您:家庭美滿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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