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欣赏欧阳修的经典名篇《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

影视蜃楼


这首词写于1034年春,欧阳修西京留守推官任满,离别洛阳时,和亲友话别,写下了这首充满理性豪宕的离别词,我们先来欣赏一下整首词:

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
宋代:欧阳修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在离别的酒席上,本来打算说出归来的日期,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佳人便已经抽抽咽咽地哭了起来。

在离别之际,大家举杯痛饮,本来应该是一种欢乐的场合,更有着春天般美丽面容的佳人在侧,这本是一种美好的场面。然而却因为这是一场离别酒,词人心中不免有些许惆怅之感,所以未免伤心惨咽,美好的事物令人赏心悦目,然而人生的无常也常常伴随左右。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情别恨是人与生惧来的情感,与清风明月等这些自然景物无关。

诗人的与众不同之处就在于把眼前的离愁别恨上升到了对人生的认识,转入了一种理念上的反省和思考。清风明月本是无情之物,和人本来没有什么关系,是有情人把他们赋予了感情。眼前的离别场景任何人可以描述出来,但是由此上升,达到对人生理性的认识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了。诗人能够入列“唐宋八大家”和 “千古文章四大家”,肯定不是徒有虚名的。

另外,这两句也可以说起到了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也为上阕的离愁转入下阙的豁达做好了铺垫。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这两句是说,在离别的酒宴上,就不要再唱新的一曲了,清歌一曲,就已经让人愁肠百结了。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最后这两句是虚写,设想自己和友人应该把满洛阳城的牡丹花看尽,只有这样才会少一些离别的伤感,与春风一起,向朋友道别。而正是最后这俩句的虚写,才让我们看到了词人性格中豪放的一面,明明是离愁,最后却用“直须”、始共”这样豪放的口吻来结尾,这才是我们所熟悉的欧词风格。

这首词虽然承袭了一贯的“花间词”的特点,叙述的也是一般的离愁别恨,但是却比一般的“花间词”别致深刻。通过阅读这首词,不但让我们认识到了一个重情重义的欧阳修,而且还让我们认识到欧阳修并不仅仅是一个能描写“风花雪月”的词人,他把一般的离愁别恨上升到了理性的认识,而正是因为他具有这样理性的认识,所以他最后才能荡开一笔,表达出自己性情豁达的一面。


石径斜


此词咏叹离别,于伤别中蕴含平易而深刻的人生体验。上片,尊前伤别,芳容惨咽,而转入人生的沉思:“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中天明月、楼台清风原本无情,与人事了无关涉,只因情痴人眼中观之,遂皆成伤心断肠之物,所谓“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下片,离歌一曲,愁肠寸结,离别的忧伤极哀极沉,却于结处扬起:“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只有饱尝爱恋的欢娱,分别才没有遗憾,正如同赏看尽洛阳牡丹,才容易送别春风归去,将人生别离的深情痴推宕放怀遣性的疏放。当然,这豪宕放纵仍难托尽悲沉,花毕竟有“尽”,人终是要“别”,词人只是以遣玩的意兴暂时挣脱伤别的沉重罢了。此词上、下两收拍皆为传诵的名句。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这首词开头两句是说,尊前拟把归期说定,一杯心切情切,欲说佳人无语泪滴,如春风妩媚的娇容,先自凄哀低咽,这首词开端的两句,表面看来固然仅仅是对眼前情事的直接叙写,但在遣词造句的选择和结构之间,欧阳修却于无意之中显示出他自己的一种独具的意境。首先就其所用之语汇而言,第一句的“樽前”,原该是何等欢乐的场面,第二句的“春容”又该是何等美丽的人物,而在“樽前”所要述说的却是指向离别的“归期”,于是“樽前”的欢乐与“春容”的美丽,就一变而为伤心的“惨咽”了。在这种转变与对比之中,虽然仅仅只两句,我们却隐然已经体会到欧阳修词中所表现的对美好事物的爱赏与对人世无常的悲慨二种情绪相对比之中所形成的一种张力了。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上片的后两句是说,人生自是有情,情到深处痴绝,这凄凄别恨不关涉——楼头的清风,中天的明月。这两句则似乎是由前两句所写的眼前情事,转入了一种理念上的反省和思考,而如此也就把对于眼前一件情事的感受,推广到了对于整个人世的认知。事实上天边的明月与楼外的东风,原属无情之物,和人事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就有情之人看来,则明月东风遂皆成为引人伤心断肠之媒介了。所以说这两句虽是理念上的思索和反省,但事实上却是透过理念才更见出深情之难解。而此种情痴又正与首两句所写的“樽前”“欲语”的使人悲惨呜咽之离情暗相呼应。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下片前两句是说,饯别的酒宴前,不要再唱新的一曲,清歌一曲,已让人愁肠寸寸郁积。这两句再由理念中的情痴重新返回到上半阕的樽前话别的情事。“离歌”自当指樽前所演唱的离别的歌曲,所谓“翻新阕”就是“因翻旧阕之词,写以心声之调”。《阳关》旧曲,已不堪听,离歌新阕,亦“一曲能教肠寸结”。前句“切莫”二字的劝阻之词写得如此丁宁恳切,正以反衬后句“肠寸结”的哀痛伤心。写情至此,本来已经对离别无常之悲慨陷入极深,而欧阳修却于末两句突然扬起豪兴。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末两句是说,啊,此时只需要把满城牡丹看尽,你与我同游相携,这样才会少些滞重的伤感,淡然无憾的与归去的春风辞别。

  这种豪兴正是欧阳修词风格中的一个最大的特色,也是欧阳修性格中的一个最大的特色。欧阳修这一首《玉楼春》词,明明蕴含有很深重的离别的哀伤与春归的惆怅,然而他却偏偏在结尾中写出了豪宕的句子。在这两句中,不仅其要把“洛城花”完全“看尽”,表现了一种遣玩的意兴,而且他所用的“直须”和“始共”等口吻也极为豪宕有力。然而“洛城花”却毕竟有“尽”,“春风”也毕竟要“别”,因此在豪宕之中又实在隐含了沉重的悲慨。所以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论及欧词此数句时,乃谓其“于豪放之中有沉着之致,所以尤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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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是欧阳修在洛阳任期圆满,离别之时在饯别宴席上所作。

《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

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简要赏析

这首词是离别洛阳之时,恋人为其送行而作。离别伤人,此去一别,不知何时何日才能相见。他想要说出一个归来的日期来安慰她,但是还没有说出口,她就愁容惨淡,无语凝咽了。“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人本来就是痴情之物,这种离恨与风月无关。这两句是对眼前事物一种理念上的思考,颇具哲理。

下阕作者的心绪从思考转回到现实中来。白居易在《杨柳枝》中说:“古歌旧曲君休听,听取新翻杨柳枝”,而他则不要唱那些新翻的离歌,一曲唱完就能让人愁肠百结,无论旧曲新曲,都起不到安慰人的作用,反而更增添几分伤感。“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这一句突然由哀伤转为激昂。既然“人生自是有情痴”,还不如让自己的感情得以抒发出来,才不会郁结于心头。

这首词虽是写儿女情长,但是其中蕴含着很多哲理,值得我们学习。


潮打的空城


欧阳修经典名篇《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是作者在宋仁宗景祐元年(1034年)春三月,西京留守推官任期已满,辞别洛阳时作于离筵上。

欧阳修(1007- 1072)字永叔,庐陵(今江西吉安市)人, 仁宗天圣八年(1030)中进士后,即在地方和朝廷任职。在地方上曾任西京留守判官、河北都转运使,历知滁州、颍 州、蔡州等;在朝廷由翰林学士、礼部侍郎至松密副使参知政事。欧文不乏力作,诗味薄,小词则情真意切,盛传于世。

作品原文《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这首词是作者西京留守推官任满,离别洛阳时,和亲友咏叹离别,于伤别中蕴含着平易而深刻的人生体验。词的上片,尊前伤别,芳容惨咽,而转入人生的沉思:“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中天明月、楼台清风原本无情,与人事了无关涉,只因情痴人眼中观之,遂皆成伤心断肠之物。词的下片,离歌一曲,愁肠寸结,离别的忧伤极哀极沉,却于结处扬起:“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只有饱尝爱恋的欢娱,分别才没有遗憾,正如同赏看尽洛阳牡丹,才容易送别春风归去,将人生别离的深情痴推宕放怀遣性的疏放。当然,这豪宕放纵仍难托尽悲沉,花毕竟有“尽”,人终是要“别”,词人只是以遣玩的意兴暂时挣脱伤别的沉重罢了。

分析这首词,使我们认识到,该词在豪放之中带有沉着之致,以遣玩之意兴挣脱沉痛之悲慨。欧阳修这首《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词,离别的哀伤与春归的惆怅是词的看点,同时,在结尾又写出了“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的豪宕的句子。在这二句中,把“洛城花”完全“看尽”,表现了一种遣玩的意兴,而且他所用的“直须”和“始共”等口吻也极为豪宕有力。然而“洛城花”却毕竟有“尽”,“春风”也毕竟要“别”,人必然要离去,因此在豪宕之中又实在隐含了沉重的悲慨。 “豪放中有沉着之致”,不仅道出了这一首词这几句的好处,而且也恰好说明了欧词风格中的主要特色,那就是其赏爱之深情与沉重之悲慨两种情绪相摩荡之中,所产生出来的要想以遣玩之意兴,挣脱沉痛之悲慨的一种既豪宕又沉着的力量,这也是欧词作品的一大特色。

离别自然生“悲”,历代文人却将心中的悲具体而生动地写出来。而欧阳修的这首词又给了我们新的启发。

 



葛诸亮


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

宋代:欧阳修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此词咏叹离别,于伤别中蕴含平易而深刻的人生体验。上片,尊前伤别,芳容惨咽,而转入人生的沉思:“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中天明月、楼台清风原本无情,与人事了无关涉,只因情痴人眼中观之,遂皆成伤心断肠之物,所谓“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下片,离歌一曲,愁肠寸结,离别的忧伤极哀极沉,却于结处扬起:“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只有饱尝爱恋的欢娱,分别才没有遗憾,正如同赏看尽洛阳牡丹,才容易送别春风归去,将人生别离的深情痴推宕放怀遣性的疏放。当然,这豪宕放纵仍难托尽悲沉,花毕竟有“尽”,人终是要“别”,词人只是以遣玩的意兴暂时挣脱伤别的沉重罢了。此词上、下两收拍皆为传诵的名句。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这首词开头两句是说,尊前拟把归期说定,一杯心切情切,欲说佳人无语泪滴,如春风妩媚的娇容,先自凄哀低咽,这首词开端的两句,表面看来固然仅仅是对眼前情事的直接叙写,但在遣词造句的选择和结构之间,欧阳修却于无意之中显示出他自己的一种独具的意境。首先就其所用之语汇而言,第一句的“樽前”,原该是何等欢乐的场面,第二句的“春容”又该是何等美丽的人物,而在“樽前”所要述说的却是指向离别的“归期”,于是“樽前”的欢乐与“春容”的美丽,就一变而为伤心的“惨咽”了。在这种转变与对比之中,虽然仅仅只两句,我们却隐然已经体会到欧阳修词中所表现的对美好事物的爱赏与对人世无常的悲慨二种情绪相对比之中所形成的一种张力了。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上片的后两句是说,人生自是有情,情到深处痴绝,这凄凄别恨不关涉——楼头的清风,中天的明月。这两句则似乎是由前两句所写的眼前情事,转入了一种理念上的反省和思考,而如此也就把对于眼前一件情事的感受,推广到了对于整个人世的认知。事实上天边的明月与楼外的东风,原属无情之物,和人事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就有情之人看来,则明月东风遂皆成为引人伤心断肠之媒介了。所以说这两句虽是理念上的思索和反省,但事实上却是透过理念才更见出深情之难解。而此种情痴又正与首两句所写的“樽前”“欲语”的使人悲惨呜咽之离情暗相呼应。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下片前两句是说,饯别的酒宴前,不要再唱新的一曲,清歌一曲,已让人愁肠寸寸郁积。这两句再由理念中的情痴重新返回到上半阕的樽前话别的情事。“离歌”自当指樽前所演唱的离别的歌曲,所谓“翻新阕”就是“因翻旧阕之词,写以心声之调”。《阳关》旧曲,已不堪听,离歌新阕,亦“一曲能教肠寸结”。前句“切莫”二字的劝阻之词写得如此丁宁恳切,正以反衬后句“肠寸结”的哀痛伤心。写情至此,本来已经对离别无常之悲慨陷入极深,而欧阳修却于末两句突然扬起豪兴。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末两句是说,啊,此时只需要把满城牡丹看尽,你与我同游相携,这样才会少些滞重的伤感,淡然无憾的与归去的春风辞别。

  这种豪兴正是欧阳修词风格中的一个最大的特色,也是欧阳修性格中的一个最大的特色。欧阳修这一首《玉楼春》词,明明蕴含有很深重的离别的哀伤与春归的惆怅,然而他却偏偏在结尾中写出了豪宕的句子。在这两句中,不仅其要把“洛城花”完全“看尽”,表现了一种遣玩的意兴,而且他所用的“直须”和“始共”等口吻也极为豪宕有力。然而“洛城花”却毕竟有“尽”,“春风”也毕竟要“别”,因此在豪宕之中又实在隐含了沉重的悲慨。所以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论及欧词此数句时,乃谓其“于豪放之中有沉着之致,所以尤高”。


天天读诗


《玉楼春·尊前拟把归期说》是宋代文学家欧阳修的词作。此词咏叹离别,于伤别中蕴含着平易而深刻的人生体验。开头直接叙写眼前情事,接着转入对眼前情事的一种理念上的反省和思考,再由理念中的情痴重新返回到樽前话别的情事,最后写出了遣玩的豪兴。全词在转变与对比之中,见出作者对美好事物之爱赏与对人世无常之悲慨两种情绪以及两相对比之中所形成的一种张力。

整体赏析

此词咏叹离别,于伤别中蕴含平易而深刻的人生体验。上片,尊前伤别,芳容惨咽,而转入人生的沉思:“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中天明月、楼台清风原本无情,与人事了无关涉,只因情痴人眼中观之,遂皆成伤心断肠之物,所谓“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下片,离歌一曲,愁肠寸结,离别的忧伤极哀极沉,却于结处扬起:“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只有饱尝爱恋的欢娱,分别才没有遗憾,正如同赏看尽洛阳牡丹,才容易送别春风归去,将人生别离的深情痴推宕放怀遣性的疏放。当然,这豪宕放纵仍难托尽悲沉,花毕竟有“尽”,人终是要“别”,词人只是以遣玩的意兴暂时挣脱伤别的沉重罢了。此词上、下两收拍皆为传诵的名句。

这首词上片开端的“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两句,表面上看来仅是对眼前情事的直接叙写,但在其遣辞造句的选择与结构之间,词中无意间又显示出了一种独具的意境。首先就其所用之语汇而言,第一句的“尊前”,原该是何等欢乐的场合,第二句的“春容”又该是何等美丽的人物,而“尊前”所要述说的却是指向离别的“归期”,于是“尊前”的欢乐与“春容”的美丽,乃一变而为伤心的“惨咽”了。这种转变与对比之中,隐然见出欧公对美好事物之爱赏与对人世无常之悲慨二种情绪以及两相对比之中所形成的一种张力。其次再就此二句叙写之口吻而言,作者在“归期说”之前,所用的乃是“拟把”两个字;而“春容”、“惨咽”之前,所用的则是“欲语”两个字。此词表面虽似乎是重复,然而其间却实含有两个不同的层次,“拟把”仍只是心中之想,而“欲语”则已是张口欲言之际。二句连言,反而更可见出对于指向离别的“归期”,有多少不忍念及和不忍道出的宛转的深情。

至于下面二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则似乎是由前二句所写的眼前情事,转入了一种理念上的反省和思考,而如此也就把对于眼前一件情事的感受,推广到了对于整个人世的认知。所谓“人生自是有情痴”者,古人有云“太上忘情,其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我辈”。所以况周颐其《蕙风词话》中就曾说过“吾观风雨,吾览江山,常觉风雨江山之外,别有动吾心者”。这正是人生之自有情痴,原不关于风月,所以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此二句虽是理念上的思索和反省,但事实上却是透过了理念才更见出深情之难解。而此种情痴则又正与首二句所写的“樽前”“欲语”的使人悲惨呜咽之离情暗相呼应。

下片开端曰“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再由理念中的情痴重新返回到上片的樽前话别的情事。“离歌”自当指樽前所演唱的离别的歌曲,所谓“翻新阕”者,殆如白居易《杨柳枝》所云“古歌旧曲君休听,听取新翻杨柳枝”,与刘禹锡同题和白氏诗所云“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欧阳修《采桑子》组词前之《西湖念语》,亦云“因翻旧阕之词,写以新声之调”。盖如《阳关》旧曲,已不堪听,离歌新阕,亦“一曲能教肠寸结”也。前句“且莫”二字的劝阻之辞写得如此叮咛恳切,正足以反衬后句“肠寸结”的哀痛伤心。

末二句却突然扬起,写出了“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的遣玩的豪兴。欧阳修这一首《玉楼春》词,明明蕴含有很深重的离别的哀伤与春归的惆怅,然而他却偏偏结尾写出了如此豪宕的句子。这二句中,他不仅要把“洛城花”完全“看尽”,表现了一种遣玩的意兴,而且他所用的“直须”和“始共”等口吻也极为豪宕有力。然而“洛城花”却毕竟有“尽”,“春风”也毕竟要“别”,因此豪宕之中又实隐含了沉重的悲慨。王国维说欧词此数句“豪放中有沉着之致”,不仅道出了《玉楼春》这一首词这几句的好处,而且也恰好说明了欧词风格中的一点主要的特色,那就是欧阳修在其赏爱之深情与沉重之悲慨两种情绪相摩荡之中,所产生出来的要想以遣玩之意兴挣脱沉痛之悲慨的一种既豪宕又沉着的力量。在他的几首《采桑子》小词,都体现出这一特色。不过,比较而言,则这一首《玉楼春》词,可以说是对此一特色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而已。











今古杂坛


此词咏叹离别,于伤别中蕴含平易而深刻的人生体验。开头是对眼前情事的直接叙写,接着写对眼前情事的一种理念上的反省和思考,再由理念中的情痴重新返回到樽前话别的情事,最后写出了遣玩的豪兴。全词在转变与对比之中,见出作者对美好事物之爱赏与对人世无常之悲慨二种情绪以及两相对比之中所形成的一种张力。

这首词开端的“尊(同“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两句,是对眼前情事的直接叙写,同时其遣辞造句的选择与结构之间,词中又显示出了一种独具的意境。“尊前”,原该是何等欢乐的场合,“春容”又该是何等美丽的人物,而“尊前”所要述说的却是指向离别的“归期”,于是“尊前”的欢乐与“春容”的美丽,乃一变而为伤心的“惨咽”了。这种转变与对比之中,隐然见出欧公对美好事物之爱赏与对人世无常之悲慨二种情绪以及两相对比之中所形成的一种张力。

“归期说”之前,所用的乃是“拟把”两个字;而“春容”、“惨咽”之前,所用的则是“欲语”两个字。此词表面虽似乎是重复,然而其间却实含有两个不同的层次,“拟把”仍只是心中之想,而“欲语”则已是张口欲言之际。二句连言,反而更可见出对于指向离别的“归期”,有多少不忍念及和不忍道出的宛转的深情。

尊前拟把归期说定,一杯心切情切,欲说时佳人无语滴泪,如春风妩媚的娇容,先自凄哀低咽。啊,人生自是有情,情到深处痴绝,这凄凄别恨不关涉——楼头的清风,中天的明月。

饯别的酒宴前,莫再演唱新的一阕,清歌一曲,已让人愁肠寸寸郁结。啊,此时只需要把满城牡丹看尽,你与我同游相携,这样才会——少些滞重的伤感,淡然无憾地与归去的春风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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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北宋的词坛大家,他的词,在五代词人的基础上,有了更多对于人生的关注,他沿着南唐后主李煜开辟的道理,更多地将人生的感受写入词中,扩大了词的抒情功能。

今天我推荐一首欧阳修的送别词《玉楼春》,这首词的三四句,是写情的千古名句。

玉楼春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这首词是写离别情怀。宋仁宗景祐元年(1034年)春三月,欧阳修西京留守推官任期满,这首词应当是欧阳修离别洛阳时,在饯别的筵席上所写。

尊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

尊前:尊通“樽”,洒樽。尊前即指离别的酒席上。拟:打算。

春容:即像春天一样美好的容颜,这里代指离别的佳人。惨咽:伤心的说不出话来。

起二句写离别筵席上的情景。离席之上,本来打算说出归来的日期,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美人的脸上便已经伤心的说不出话来。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前人写诗词,情难自禁之时,总不免怨风怨月,如“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而欧阳修翻出一层,说人天生就是有情的,情到深处,自然痴绝,这种痴情与风月无关。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阙:乐曲终止。

宴席上送别的歌曲,暂且不要再唱新曲,一首已经能让人愁肠寸雨郁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直须:就应当。

我们就应当一起看尽洛阳城里的繁花,这样就可以在春风中淡然地告别了。

欧阳修的这首送别词,深情中含有一种豪兴之感,对于人的感情,他珍惜而又不过分伤感。“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写人本来就是多情的,感情是与生俱来不可抑制的,凡人不可能做到“太上忘情”。

到最后两句“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我们可以看到,欧阳修并没有沉溺于离别的伤感之中,相反,他建议一起看尽洛城之花,在春风中潇洒离别,与离别的凄凄相比,他更愿意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近人王国维《人间词话》中说:永叔“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于豪放中有沉着之致,所以尤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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