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变局下的从容与包容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句话最近一段时日颇有些热度。

疫情蔓延,油价暴跌,股市熔断,紧急状态……这种全球性的危机预警使未来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而且,是在短短一周内变了天:牛市没了,油价崩了,欧美拼了,疫情中心转移了,中国略舒了一口气。

国人喜言,危中有机。这样的变局,或许让人在忐忑中暗藏了一丝莫名的兴奋。甚至有人分析起了此变局衍生出的更大变局:全球产业结构大变局,全球互联互通变革(5G),全球贸易结构大变局,全球资本市场大变局,全球金融秩序大变局,全球信用体系变革,全球协同互助变革(全球在线),全球一体化!

未来,满是遐想。



“大变局”一说,最早见于晚清中兴名臣李鸿章的奏折中。同治十一年(1871年)五月复议制造轮船未可裁撤折云:

臣窃惟欧洲诸国,百十年来,由印度而南洋,由南洋而中国,闯入边界腹地,凡前史所未载,亘古所未通,无不款关而求互市。我皇上如天之度,概与立约通商,以牢笼之,合地球东西南朔九万里之遥,胥聚于中国,此三千余年一大变局也。西人专恃其枪炮轮船之精利,故能横行于中土,中国向用之器械,不敌彼等,是以受制于西人。

光绪元年(1875年),因台湾事变筹划海防折云:

今则东南海疆万余里,各国通商传教,往来自如,麇集京师,及各省腹地,阳托和好之名,阴怀吞噬之计,一国生事,诸国搆煽,实惟数千年来未有之变局。轮船电报之速,瞬息千里,军器机械之精,工力百倍,又为数千年来未有之强敌。

梁启超“敬李之才、惜李之识、而悲李之遇”,对李鸿章的见识如此评说:

知有兵事而不知有民政,知有外交而不知有内治,知有朝廷而不知有国民。殊不知今日世界之竞争,不在国家而在国民……


大变局下的从容与包容



李鸿章曾自诩为晚清王朝这座破屋的裱糊匠,裱糊匠虽能将这间破屋裱糊得清光亮丽,但无法挽救其风雨飘摇的境遇。变局之中,李鸿章或许至死都没有弄明白悲剧的真正原因。就在他咽气之前,俄国公使还站在他的床头逼迫他在俄占中国东北的条约上签字,而此时的李鸿章已经不能说话了,剩下的只有眼泪:“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外吊民残;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海内尘氛犹未定。诸君莫做等闲看。

历史上的庚子年,向来多有变局,也是国人心里的一道坎。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开启了天朝丧权辱国的历史。其实,李鸿章所说的变局是从这一个庚子年开始的。1900年,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侵华。那一个庚子年闯下的祸最后请李鸿章收拾残局,1901年8月,代表清朝廷在北京与英、美、法、德、俄、日、意、奥、西、荷、比11国公使签下《辛丑条约》。据说,李鸿章在签字回来后大口大口地吐血,且“痰咳不支,饮食不进“,被诊断为胃血管破裂。三个月后,李鸿章卒。

回首山河非,只有夕阳好”。梁启超的挽联中写有这两句,让人不胜唏嘘。这哪是李鸿章的个人悲剧,而是一个民族深不见底的沉沦。


大变局下的从容与包容


又是一个庚子年,如今的变局会孕育怎样的未来?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国人的心态从从容容。疫情之下的城市,一切慢慢恢复如常,饭店陆续开业,商场又现人流,更多的人相约而去踏青、游园、赏花……春天里,这个世界悄悄地重燃生机。

而这一份从容,已让我们隐约看清了未来。



作为一个普通人,面临的变局是疫情。好在慢慢退去,胜利在望。但还是有一些事让我们牵系。

这两天,几位朋友私信于我,聊起“删帖”的事,大概觉得我在媒体做了这么多年,应是更有体会更有见解。其实,许多时候,感觉自己不过是坐井的青蛙、忧天的杞人。

想起八年前一位央视老记者的一堂讲座,他坦言:理想已死,我们的精神是一只大狗,身材却已变成了一只小狗。

“理想已死。”让人感慨万千的一个答案。不过究竟什么是新闻的理想呢?对于许多记者来说,这个答案又是模糊的,或许从来没有清晰过。其实,在这个理想沉浮的时代,这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现象。但对于新闻记者,却必须怀抱理想,最起码要去思考这一个问题。随着移动网络时代的来临新媒体的崛起,新闻的功能不仅仅是传递信息,而已成为整个社会的精神引领——构建公民诉求平台,推动文明社会的进化。文明社会中,笔杆子早已抢了枪杆子的位置,枪杆子只需服从命令,笔杆子却需要思考,需要理想。

以赛亚·伯林在《斯大林统治下的俄罗斯文学》中,将苏联文学的典范作家康斯坦丁·西蒙诺夫进行了剖析。这只“斯大林的战鹰”,“滔滔不绝地写了大量质量低劣但完全迎合正统观念的作品,歌颂苏联的英雄典型,勇敢、清廉、简朴、高尚、无私,完全投向于祖国的事业。”然而,浮光掠影的创作和粗陋的标准化英雄崇拜不可能产生出真正的艺术作品。英雄人物描写应该突出其“内心的冲突”,并破除那些“不亚于中世纪宗教艺术”的政治目标的清规戒律。

显然,对艺术的忠诚度是衡量艺术家与伪艺术家的试金石。套用这一句话:对事实的忠诚度是衡量真假新闻记者的试金石。



那天的讲座,记得会议室墙上挂了一幅国画:竹林七贤图,七人聚会竹林,纵饮昏酣,扶琴吟诗,对弈清谈。问友:竹林七贤,何以曲终人散。画曰:各自价值不同。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七贤人,君子也,最终却是各奔东西?

“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友答。似是一种美好的想象,现实却是残酷的。不过是因为竹林七贤生活在理想之中,犹如空中楼阁,所以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或是为了理想游心于寂寞,或是在酒和药中麻醉自己,或是为了生活放弃自己的理想。这就是生活的真实状态,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却在延续着……


大变局下的从容与包容


“歌者因何而歌?只为了他唱完后为世人所记取,从而在乐趣中去寻觅往日记忆吗?不是!这是虚妄、愚昧、浅薄的人生观。歌者的目的在歌。人生的目的则在生活。”这是以赛亚·伯林在阐述赫尔岑的哲学观念时用的一个比喻。

这也是当今时代的新闻记者内心自问的一句话:“歌者因何而歌?”



我们所牵挂的答案,其实已经明了。

群众自我隔离了这么长时间,有些情绪宣泄,要理解、宽容、包容。

疫情之下,我们体会了包容异音的重要性。

求同存异,和谐共处!

这一份包容,是我们民族实现伟大复兴所必须具备的开阔胸襟。



文字:木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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