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第5章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厲害在哪裡

《道德經》第五章: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原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天地之間,其猶橐蘥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一、天地不論高與下,大愛無邊妄作舟。

老子在本章開篇提出了一個名詞——芻狗,芻狗是古代用稻草、木棒捆紮,外面用布覆蓋,形狀像狗的一種祭祀用品,直到今天,北方很多地方在舉辦喪事的時候,仍然做這樣的祭祀用品,不僅包括狗,而且有牛、羊、馬、人等多種形態,今天甚至有人扎汽車、冰箱、電視機等,其目的就是希望去世的親人仍然在另一個世界過上正常的生活,是生人對亡人的一種期待和寄託。

芻狗這樣的祭祀用品,在喪禮舉辦之前,是要重視看護的,但是,喪禮舉行之後便被人廢棄,任人踩踏,甚至燒掉,老子在這裡提到芻狗,其實是指芻狗是一種很不被人重視的東西,有輕視之意。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理解了芻狗的意思,這句話的表面意思就很簡單了,天地面對萬物,從來沒有像我們人一樣,建立了那麼多繁瑣的,諸如仁義忠信這樣的道德理念,他們對萬物從來沒有仁愛的心態,就像我們對待祭祀完的芻狗一樣,棄而遠之。而真正得道的高人,就效仿天地,對天下百姓也從來不講仁愛之心,像芻狗一樣對待。

即“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這句話歷來頗讓人費解,天地怎麼能沒有愛心呢?聖人怎麼能沒有愛心呢?如果這樣,誰來庇護天下蒼生。其實,這句話是老子講得一句反話,是用一種極端和另類的方式來表達天地的大愛之情,都不愛其實就是都愛。

實際上,老子在這裡要表達的是,天地和聖人之愛一是種無差別之愛,是一種永恆之愛。何為無差別之愛,天地和聖人對天下萬事萬物都懷著同樣的情感,諸如陽光灑下惠及萬物,花語鳥蟲、山水樹木、人狗雞貓皆可享用,無所謂高低貴賤。而大地承載萬物,凡生之則養之,沒有強弱上下之別,都是其子民。

老子通過這種表達實際是反對社會上那些打著仁愛之心到處招搖的偽君子,他們所謂的愛都是帶有自己主觀的好惡,都有自己的利益集團,都出於自己的私人利益和個人企圖。世界上無有無緣無故的愛,更無有無緣無故的恨,有愛必有恨,有親必有疏,有近必有遠。


《道德經》第5章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厲害在哪裡


當一個人真正能夠懷著公平之心來對待蒼生,那才是真正的大愛。所以,天地和聖人對誰也不親近,貌似沒有仁愛,但是,他們卻心裝天下,公平行事,從不以自己的喜好和取捨處理問題,這才是老子所要告訴世人的,什麼是真正好、無邊的情、永恆的愛。

老子在這裡之所以用這樣熱辣辣的文字來表達對仁的看法,本人認為是老子通過春秋戰國的社會現實,認清了人的虛偽和趨利的本性,仁義道德被隨便擺弄,矇蔽百姓,麻痺人心,背後卻是見不得人的勾當。結合老子的觀點,本人認為人之所難以達到老子所講的大愛的境界,緣於人性的四大缺陷:一是重私利,輕公利;二是重“黨”性,輕“群”性;三是人性,輕物性;四是重人道,輕天道。

二、有權哪個不為已,天下幾人為民思?

何謂重私利,輕公利。人是一種藉助物質才能生存的動物,人也是藉助名望才人能夠感覺到靈魂快感的高級動物,出於物質和精神的需求,人總是有大於其它生物的慾望和索求,人性使然,與某個個體生命沒有必然關係,所以,這樣就帶來一個重要的後果,那就是人的行為選擇總是帶有某種趨利性和佔有性,通俗地說就是私心。

《道德經》第5章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厲害在哪裡

中國老百姓在日常生活在有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或許講得有些極端,也反映了中國文化對人性這種刻骨銘心的認識。滅亡。個人如此,國家和政權亦如此。《漢書》中講:

自成康以來,幾且千歲,欲為治者甚眾,然而太平不復興者,何也? 以其舍法度,而任私意,奢侈行而仁義廢也。(《漢書七·卷十九》)

成康既周成王和周康王,成康時代也是周朝比較輝煌的時期。這句話的意思是,自成康到漢朝,也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千年,這期間也有一些有理想之士希望能夠治理好國家,再造就“成康盛世”,但是,像成康那樣的盛世卻再也沒有出現過,原因是什麼呢?主要是做事不講制度,不講規矩,私慾膨脹,肆意妄為,荒淫無度,廢棄道德。《尚書》中講:

內做色荒,外做禽荒,甘酒嗜音,峻宇雕牆,有一於此,未或弗亡。(《尚書·卷二》)

這句話是實際上就是告誡執政者,或者說有了權勢的人,有四大偏好,這四點只要沾上,沒有一個不亡國亡身的。

什麼是“色荒”?通俗地說就是沉迷於女色不能自拔。夏商周三代之所以亡國,這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夏朝的末代君王夏桀,討了個小老婆叫妹喜,此人有三好:一是喜歡看人酒中泛舟,落酒而醉。二是喜歡聽撕絹的聲音,三是喜歡穿戴男人衣帽戲耍。不說別的,就說第二條,我們不妨想一想,夏朝的生產力如此落後,百姓僅能以麻衣蔽體,絹極昂貴,為了聽聲音竟然大規模的撕毀,可謂有暴虐天珍,豈有不亡。《史記》中講夏桀“不務德而武傷百姓,百姓弗堪”,最終在鳴條之戰中被商湯打敗,與妹喜被放逐,最終兩人“奔巢之山而死”,也就是死在今天的巢湖之南的某個地方。

《道德經》第5章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句話厲害在哪裡

今天,中國社會實現三千年鉅變之後而進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階段,社會形態、經濟形態、文化形態都面臨巨大的轉型。但是,無論現代社會結構形式上變得多麼多元和複雜,我們必須抓住一個社會最核心的東西,那就是用人。

政策是人制定的,也是人執行的,一切從人出發,一切為了人的全面和自由發展,因此,人永遠是社會的主體,而佔社會主體的大多數,我們可以稱之為人民或者百姓,必須給他們一個出路,一個希望,才能夠真正完成中國社會的轉型和質變。

五千年的文明告訴我們,支撐一個社會必然有一個強大的精英集團,而這個集團,一部分來自於寒門,一部分來自於豪門,無論豪門與寒門,都必須要經過一種制度性的篩選,才能獲得執政的合法性,這是我們面臨的首要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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