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為何這麼難?房似錦的悲劇不是被吸血,而是變成了“鬼見愁”

隨著《安家》的熱播,“房似錦”成了吃瓜群眾眼中繼“樊勝美”“蘇明玉”後又一個被原生家庭傷害的典型形象。

逃離為何這麼難?房似錦的悲劇不是被吸血,而是變成了“鬼見愁”

她一出生就差點被扔在井裡,長大後又被像吸血鬼一樣的親媽用各種神招式搜刮的身無分文、負債累累。在這些狗血劇情中,觀眾的吐槽質疑之聲此起彼伏,很多人會不解:房似錦為什麼不能逃離這個無底洞一樣的家庭?

是藉口,是原生家庭的痛

有人說是因為房母死纏爛打,有人說是因為房似錦心疼她爺爺和弟弟,甚至連房似錦自己可能都會相信是這樣的。但這只是她無法直面自己受到不平等對待的事實而找到的合理化理由。

因為從小到大不管她願不願意,在房母經年累月的重壓下,她已經習慣了把最好的讓給弟弟,她不想受到這樣不公正的對待,但又無法改變房母的行為,所以她需要給自己一個這樣看起來高大上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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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真實的原因是什麼呢?

讓我們想象一下馬戲團訓練小象時的情景:

訓練員把小象綁在一根很大的木樁上,好動的小象一開始會嘗試掙脫木樁,掙扎了許多次後發現自己無法掙脫。在小象思維裡,它就會自己下一個結論:凡是木樁形狀的東西,都是我不能掙脫的。

當小象的結論養成之後,即使用一根最小的木樁繫住它,小象也不會想逃走了。當它長成大象,力量足以掙開木樁的束縛,但自由的企圖已經失去了。這時候,即使形狀像木樁的小木棒,也能使大象屈服。

同樣,童年被困於一個重男輕女環境中的房似錦,即使成年後可以憑一己之力來到大城市,但當房母要她給弟弟買房時,哪怕她自己為了省錢提心吊膽的租鬼屋住,也會咬牙籌出錢來,而不是堅決抵制或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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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還不是房似錦最大的悲哀,房似錦最大的悲哀在於變成了像房母一樣的“鬼見愁”。

當我們看到房似錦騙本該是王子健客戶的包子鋪老嚴夫婦去看房,並巧舌如簧讓他們快速下單了一套自己急需出手的房子時,是不是也可以隱約看出些房母各種無所不用其極達到目的的模樣。人生最打臉的事情莫過於變成自己曾深惡痛絕的樣子。

那麼這種原生家庭的影響到底是如何產生的呢? 哈洛曾經做過一個心理學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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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幼猴放進一個不熟悉的小房間,房間裡放滿了物品,如積木、毯子、帶蓋的容器、摺紙等,都是幼猴喜歡玩弄的東西。然後哈洛設計了三種情況:房間裡僅有“絨布媽媽”;房間裡僅有“鐵絲媽媽”;房間裡一個媽媽也沒有。

結果發現,當房間裡僅有“鐵絲媽媽”或者沒有任何媽媽的時候,幼猴都非常害怕和緊張,或是抱著頭縮在牆角,或是蜷縮在毯子上,對周圍的玩具不理不睬。

當房子裡有“絨布媽媽”時,幼猴會立刻衝過去,緊緊抱住“絨布媽媽”。過了一會兒以後,幼猴會把“絨布媽媽”當作安全之源,大著膽子去觸碰那些玩具,輕輕摸一下掏一下,然後迅速返回“絨布媽媽”懷裡,然後又試著去觸碰那些玩具,如此循環往復,跟人類孩子一模一樣。當哈洛將“絨布媽媽”拿走後,幼猴就會抱頭縮在牆角,表現出非常害怕的樣子,給再多玩具也不要。

哈洛由此得出,得到細心呵護、溫柔擁抱、及時回應的孩子,反而更容易離開媽媽懷抱去獨立探索,成為更加獨立、更能適應社會的大人。越是得到愛撫和疼愛的孩子,就越會敞開內心,變得開朗。而越是得到關注少的孩子,越會封閉自己的內心,漠視周圍環境,孤僻不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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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實驗後,我們是不是就可以理解房似錦被同事們稱為“鬼見愁”的原因。一個從出生就被母親嫌棄的生命,我們可以想到她童年得到的母愛會是怎樣的潦草,當她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時得到的很可能是一個不耐煩的拒絕或嫌惡的表情,她的體驗就像實驗中的小猴子觸碰到鐵絲媽媽時的冰冷感,所以她會害怕和緊張,沒有勇氣去探索周圍的世界。

這種不安全和害怕的感覺不會隨著她的成長而消失,但會在需要的時候被隱藏起來,比如當她不得不面對工作中必須要經營好的人際關係時。而當她面對處於主導地位的工作關係時(比如和下屬相處)她會把她童年時感受到的冰冷感投射出來。有人會認為房似錦勢力、不擇手段,但這很可能就是她童年時需要應對的世界的樣子。

怎樣和童年的不幸和解?

那麼要怎樣和童年的不幸和解而使之不成為一生的魔咒呢?

沃爾普曾經做過一個著名的實驗:

他將一隻貓關進實驗室的實驗籠裡,先響鈴聲,後電擊它。這樣次數多了,貓變得非常焦慮恐懼。即使鈴聲、電擊停止後它的焦慮恐懼也沒有消失並拒絕進食。

此時,把它從實驗籠中拿出來放到實驗室的任何地方,它依然焦慮不安拒絕進食。

但貓餓了總要進食的,於是沃爾普就先找一間與實驗室完全不同的房間喂貓,因為環境完全改變了,貓經過猶豫逐漸恢復進食。接著,沃爾普把進食的地方移到一間與實驗室相似的房間裡,貓又開始焦慮不安,躊躇許久後繼續進食。再接下來,沃爾普又把進食的地方設在最初那間實驗室……

逃離為何這麼難?房似錦的悲劇不是被吸血,而是變成了“鬼見愁”

《安家》的結局很像這個實驗在劇情中的翻版。房似錦被上司調回總部,在總部她開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這期間雖然與徐文昌(劇中男一號)並不和睦,但也還是受到了他為人處世的影響,房似錦開始覺得自己太過剛硬,應該更柔軟的待人。一直幫別人安家的他們最終也都在這座城市找到了自己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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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結局被很多觀眾吐槽有悖女性獨立的時代精神,但如果我們換個角度來看待徐文昌的存在。我們是不是可以把他看作一個房似錦遇到的可以被理解和被接納的社會環境,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中她可以感受到來自外界的善意和溫暖,可以安放她無處安置的童年傷痛,然後世界在她眼中的樣子開始改變,她小心翼翼的去嘗試重新理解周圍的人和世界,就像那隻猶豫再三決定進食的貓,最終她和周遭的世界在精神上實現和解,從而她得以逃離原生家庭的魔咒。

當然,這裡有個假設的前提是原生家庭不再給她造成傷害。試想,如果那隻實驗中的貓回到實驗籠後再次被電擊,結果可能會是一個悲劇週而復始的循環。


你如何看待原生家庭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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