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文藝評論來說，當前我們做得最好的當數“音樂舞蹈評論”。從各種綜藝節目來看，其中的點評大都很專業，而且基本上做到了客觀公正。觀眾聽了之後有“茅塞頓開”之效，起碼知道了好在哪，不好在哪，清晰明瞭。
最糟糕的當數“文學評論”了。往往是“為評而評”，捧或批都只是從評者的“目的”出發，完全沒有客觀的藝術標準，純屬“為賦新詞強說愁”，讀者看了之後也是一頭霧水。只知道評者的褒貶傾向而不知作品自身的優劣所在。
以對莫言的“詩評”為例。
前不久莫言為“抗疫”賦詩，這肯定是值得讚許的。而就“詩”本身來說，就不敢恭維了。你不能因為他的主題好就連帶說詩歌也好了。對詩歌有詩歌的藝術評價的標準，只能依據“詩意”來進行評價。對此我已有專文討論，不再贅述。
最近莫言走紅的有一首《鯨海紅葉歌》，評家溢美之詞紛沓而至。然而此詩究竟好在哪裡卻不明就裡了。評者除了說“七古”是個好體裁，作者“功底深厚”、想象豐富之外，就再沒指出此詩的好之所在了。
其實這首詩的題目就是敗筆。《鯨海紅葉歌》，鯨海是大海，何來紅葉？假如你說鯨海碧波、鯨海落日、鯨海紅霞都通，唯獨鯨海紅葉不通。猜想有辯解者一定會說：沒文化！鯨海代指“日本”，連這都不懂。
此言差矣。鯨海可以代指“日本海”而不能代指日本。所謂“鯨海”是指西北太平洋最大的邊緣海，中國古代稱為鯨海。其東部的邊界由北起為庫頁島、日本列島的北海道、本州和九州；西邊的邊界是歐亞大陸的俄羅斯遠東地區；南部的邊界是朝鮮半島。1815年俄國航海家A.J.v.克魯森斯特思取名“日本海”，因為大海的東側只有日本，西側則是中國、朝鮮半島、俄國。克魯森斯特的命名之所以後來被國際上採用，是因為符合方便記憶的亞洲海域命名規則。這片海叫“日本海”卻並不是“日本的海”而是公海。因此，用來代指“日本”是完全不合時宜的。莫言又把“鯨海”的概念延伸到“京都楓葉紅”更是牽強附會甚至風馬牛不相及了。這種文風真的很不好！
除此之外，詩中還有一種莫名的仇讎之氣，讓人讀了很有壓抑感，比如“敢言學日必招忌，斗膽請以日為師。”一句就很有強加於人的味道。“學日必招忌”是莫須有的。我們中國人從來就沒有拒絕學習日本的長處。豈止是日本，美國、英國、德國、法國乃至非洲、東南亞，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的長處我們都會虛心學習，中國每年出去那麼多留學生就是學習的。詩人在這裡憑空擺出一個莫須有的觀點然後加以“翻轉”以顯示“我”的勇氣，別人讀了就很不爽了。莫言的詩文似乎都有這個問題，彷彿總與一個“假想敵”在隔空罵戰。這就顯得格局不大高了。
以上還都不是要點。作為文學作品，要點是“讓人讀”。因此評價文學作品的第一要義當是“可讀性”。《鯨海紅葉歌》很長，卻並非詠紅葉而多弦外之音，結構雜亂、篇幅冗長、文字謷牙詰屈，加了那麼多註釋，一般人很難讀下去。這才是致命的。別人讀不下去的作品怎麼說也算不上好作品了。
其它的就不分析了，儘管可分析處很多。作為詩歌不上檔次，但作為書法，在我看來確實不錯。當然，我只是個“全外行”。我是完全不懂書法，沒評論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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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3月25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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