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讓這些男人面目猙獰？
有寶爸說，“體驗到10級，下半身麻木，結束後連走路都不會了。”
這三個咬牙切齒喊著“停停停”的男士們，正在體驗分娩的10級疼痛。
這個鏡頭出現在豆瓣評分9.2分的《人生第一次》中，這部紀錄片由《人間世2》團隊拍攝，在第一集《出生》，導演就把鏡頭對準了媽媽們的第一次——分娩。
在中國，有21萬名產科醫師，和18萬名助產士，在她們的幫助下，平均每天約有5萬人降臨到這個世界。
也就是說，每天有五萬位媽媽要體會生娃的感受。
30分鐘的講述，展開了三個產婦、四個新生命的故事，從二胎無痛分娩，到高齡產婦，再到雙胞胎的選擇，所有的堅持，都為那第一聲啼哭。一個嬰兒的誕生，會改變一個家庭的命運。
出生，總是被期待的。
無痛的背後
吳麗輝希望這次生一個妹妹，兒女雙全，湊成“好”字。
前一秒，吳麗輝還躺在病床上憧憬著有了女兒後的幸福生活。鏡頭一轉，她已經在不受控制地拍牆了。
生孩子到底有多痛？
疼到大小便失禁。
就像有人要從你鼻孔裡擠出一個西瓜。
腿像觸電了一樣，肚子有個東西一直像下壓；
或就像手指被突然重重關上的門擠壓一樣。十指連心的鑽心痛，當時，要是醫院的窗戶沒有裝防盜網，我已經跳下去了。
開兩指，是吳麗輝當時最大的期望。因為宮口開到兩指，就意味著可以打無痛了。
但是打無痛，是很疼的。要在陣痛過去的幾秒鐘，將8.9cm釐米長的針頭，插入脊椎骨，穿刺針穿過產婦腰部的脊椎孔，將一根細小的導管倒入硬膜外腔。無痛，就是順產的麻醉劑，“這是最痛的一針。”
屏幕前，直接觸動了我們的痛感神經。雖然媽媽都反映“因為下面太痛了，完全感受不到打了針”。
“生第一胎的時候你說不生二胎了。”滿頭虛汗的媽媽，在待產室裡和陪產的爸爸抱怨。
但是無痛分娩不等於不痛，每個媽媽的痛感不同，大多數媽媽通過分娩陣痛後，疼痛感可降低到4分以下【1】。
產房裡，“鼻子吸，嘴巴吐。”讓屏幕前的我們不由自主跟著使勁。
疼痛讓產婦不由之主地扭動。“屁股不要扭來扭去，好嗎？”助產士對產婦大聲喊著。
通過疼痛感受宮縮，在宮縮最強也就是痛的時候要發力，放鬆吐掉，鬆口氣，可是不疼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用力，助產士不得不捏住產婦的鼻子，讓她哈氣放鬆。
“再來一次，加油。”媽媽的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吹響生命的號角”。
14點33分，女孩，爸爸在一旁大喊著“妹妹，妹妹，妹妹”，媽媽也留下了幸福的淚水，“我生了一個這麼重的女孩……”
可產房外，睡的正香的大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當爸爸讓他和妹妹第一次見面握手時，大寶感受到了人生第一次的吃醋。
是她，此刻佔領了媽媽的懷抱，和爸爸的笑容。
未來的他們，一定會相親相愛的吧，吳麗輝期待的圓滿“好”字生活由此開始。
“孩子使勁哭，爸媽使勁笑”
待產室裡，36歲的高齡產婦周婷卻面臨抉擇。
老婆進入產房已經十多個小時了，她的老公，39歲的黃曉敏，在產房外的等候室裡坐立難安。
宮口開兩指，發燒至38度，符合剖宮產的指徵條件，在全家人都猶豫不決的時候，周婷默默地對著肚子說，“貝貝，我們要加油，要不就得去挨一刀。”神奇的母體感應，周婷希望她的孩子也能感受得到。
但是在醫生告訴她，發燒會導致羊水變熱，寶寶可能會被感染的時候，她就不再堅持順產了。
“還是逃不過剖腹產的命。”一句話道盡了心裡的遺憾。當她前置胎盤位置長高的時候，順產的希望曾讓她倍感欣慰。
手術室裡，剖腹產正在進行。而在醫院的走廊裡，隨處可見疲倦的家人和消息的守望者，有的家人已經等待37小時了。
但是也有很多爸爸的表現不盡人意。媳婦在鬼門關，產房門口全是玩手機的男士，好像玩完就免費得個孩子了。
黃曉敏是比較感性的，第一次看到女兒，眼淚就流下來了。
“兩個手拖頭，一隻手從她的脊椎插到臀部。”媽媽小心翼翼地告訴他抱孩子的姿勢要領。當他抱在懷裡的時候“好小”，感受著和女兒的第一次接觸。
萬物浪漫的背後，總有不為人知的痛苦和堅持，“而其中的艱難，我們根本無法預料。”
這是黃曉敏第一次感受做父親，也是周婷第一次感受生死。
這是母子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孩子見到這世界的第一次。
“人生初見 春和景明”
27歲的向爽，懷有雙胞胎，但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手術前一天，醫生告訴向爽的老公要做全麻心臟手術，把壞掉的瓣膜清理掉，換一個人工瓣膜。而在這場外科手術中，胎兒有30%的死亡率。
一臉凝重的爸爸，看著醫院要求籤署一張張手術風險告知書，手抖，腿軟。
“願意承擔風險，同意手術。”王翔帶著妻子從老家到上海，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沒有任何猶豫，更談不上如何抉擇，保大人。
他扭頭笑著安慰妻子，“明天手術會把你綁起來哦，免得你扭來扭去，還流口水。”說著做起了流口水的動作，開著妻子的玩笑。
有“靈性”的兩個孩子，讓媽媽在夢裡喊出了他們的名字：春和、景明。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真的是意境好美的名字。
在手術的前一天晚上，爸爸一直用輕鬆的語調，掩蓋自己心裡的緊張，安慰著妻子。
看著手術準備中一排排的手術刀、手術鉗，讓我們不自覺地倒吸一口氣。
六十分鐘的心臟停跳，緊張的心懸在了嗓子眼（她的心臟手術需要停跳心臟，通過機器輔助部分功能的運行），在醫生的一句“母子平安”後，淚水再也止不住，讓每一個觀眾都在心裡擊掌。
一個多月後，手術室裡，是向爽的剖宮產手術。2點40分和41分，一對龍鳳胎平安出生。當護士把他們抱給家人的時候，王翔掀起衣角，擦了擦眼淚，呼了一口氣，趕緊問，“我媳婦呢？”
進入產房，按照醫生指示，小心翼翼地把向爽抱到病床上時，親吻了她的額頭。
春風和煦，陽光明媚，一碧萬頃，你們好啊，寶寶們，歡迎來到這個世界！
寫在最後：
“產科，是醫院裡唯一能說‘恭喜’的地方。”
人生的門，夾雜著混沌不清的哭聲，在產科，被勇敢的媽媽們打開了。
很多媽媽生完總結“沒有生過人，還談什麼人生”，由此引出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人生存在的意義就是繁殖嗎？大可不必！”“我不配談人生，我不想生孩子”。
這並不是“催生論”，也不是媽媽們在標榜她們人生的意義。而是經歷過生子的媽媽們，在那個小生命出生後，感受到生死，感受到極致疼痛之後的希望，是表達“我竟然可以生一個人”的成就感。
順產的10級陣痛，從兩三個小時到兩三天，當社會輿論倒向“順產才對寶寶好”，進而把順產媽媽架高到道德層時，媽媽圈裡也暗暗掀起了鄙視鏈，從母乳餵養歧視奶粉餵養，到順產鄙視剖腹產，“你這孩子生的可真輕鬆啊。”感覺你不順產就不配做一個媽媽似的。
可是剖腹產媽媽的肚子被劃開7層，經歷麻藥過後的疼痛和發燒，還被醫生要求儘早活動，排氣，每咳嗽一聲從腳底痛到頭皮發麻疼痛。那一道刀疤所承受的，也是順產媽媽所不能體會的。
無論選擇哪種生產方式，都不輕鬆啊。媽媽們，可真了不起。
但媽媽最初對孩子的期待，卻是一樣的：被媽媽捧在心尖上，健康快樂地長大。
從此，新的生命，新的開始。
【1】順產的10級疼痛，通過無痛可以完全避免。大部分媽媽通過無痛可降低到4分以下，有的甚至可降低到1分。但2019年10月9日，國家衛健委在北京發佈2018年《國家醫療服務與質量安全報告》中數據顯示，麻醉分娩陣痛（無痛）的開展率達不到20%。如果條件允許，媽媽們儘量選擇無痛吧。
-來源公眾號：babycareWeC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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