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賡:活學活用,知行合一的超級大將

開國之後,各個將軍開始授軍銜,有十大元帥,十大將,個個都是貨真價實,但要選出一個最具有傳奇色彩的大將,非那個懟天懟地不怕事的李雲龍看到就不敢放肆的旅長原型--陳賡大將莫屬。


陳賡:活學活用,知行合一的超級大將


就軍事而言,十大帥十大將,首先覺得朱德肯定最厲害,十大帥之首嘛。

林彪、彭德懷也不差,一個從北到南,紅一軍團,平型關,東三省,殲敵最多,話題最多。一個從東到西,紅三軍團,百團大戰,朝鮮戰爭,解放最廣,敵人最強。

粟裕,徐海東,陳賡,或起於卒伍終成大業,或高開低走時運多艱。而陳賡最富傳奇。

在這裡要說的是陳賡的軍事才能,當然是稍微不如粟裕林彪彭德懷這麼厲害,但差距不大,打仗畢竟是可圈可點的嘛,並不是平庸的大將。

作為人民軍隊的一員名將,陳賡幾乎親歷了20世紀上半期中國的各種軍事鬥爭:

1924年5月,投身國共合作的大革命,兩次參加東征同廣東軍閥陳炯明作戰;

1927年8月,奔赴土地革命的烽火中,相繼在紅四、紅一方面軍戰鬥過;

1937年8月,躍馬民族抗戰的疆場上,與日軍周旋在太嶽山區;

1946年6月,揮戈在解放戰爭的激流裡,從山西大地打到雲南邊陲;

1950年7月、1956年4月,為支援越南抗法鬥爭,兩度參與運籌越軍攻防大計;

1950年12月,為抗美援朝保衛和平,出任志願軍第二副司令員,襄助彭德懷屢敗“聯合國軍”。

從國內打到國際,幾乎沒碰到什麼對手。


陳賡:活學活用,知行合一的超級大將


要戰功,日軍的專打386旅,這可不是亮劍的那個撞牆裝甲車上寫的,而是真有,這足夠了吧!香城固之戰,陳賡386旅殲滅了日軍第十師團第40聯隊下屬的一個加強中隊200多人,生擒8人,別看人少和地形因素,這也是八路軍和日軍一線野戰部隊對戰的勝蹟!

雖然名義上是晉冀魯豫-中原-第二野戰軍麾下,但是解放戰爭裡,野戰軍主力在晉東的晉城長治一帶,而陳賡在上黨之戰後就跑偏到了晉西的臨汾運城一帶。劉鄧的進擊魯西南陳賡還遠在運城一線了,甚至要因為西北戰局不力準備調入西北地區作戰,但在魯西南戰役兩個月後,陳賡的四縱就和給他加強到了九縱和西北民主聯軍第38軍,8萬人出擊豫西洛陽地區獨立作戰。

聯合國的其餘四大流氓,他就打了倆。法國是幫胡志明的忙,去訓練越南軍隊打仗。美國是接替彭德懷去指揮作戰。從上馬香蕉下馬菠蘿的熱帶雨林,到一把炒麵一把雪的冰天雪地,都去了。

《孫子兵法》指出:“上下同欲者勝。”通俗地說,老百姓與國家、軍隊同心同德,這樣的國家、軍隊就無往不勝。陳賡在黃埔軍校就接觸過《孫子兵法》,非常稱道這句話,並形成了“上下同欲,動員民力”的策略思想。

1937年11月,上海、太原相繼淪入日軍之手,八路軍第一二九師首長髮出組織人民武裝、開展游擊戰爭的指示。對此,第三八六旅旅長陳賡深以為然,並高瞻遠矚地講過,“敵我鬥爭的勝負,決定於人民,首先是敵佔區人民的態度”。根據這一正確認識,他主張在抗戰中應採取“上下同欲,動員民力”的策略。


陳賡:活學活用,知行合一的超級大將


要“上下同欲”,就必須視百姓如父母、與人民共休慼,陳賡在這方面可謂典範。

1938年4月下旬,第三八六旅主力挺進到河北邢臺縣路羅鎮,聽說當地紅槍會私立苛捐雜稅,殘酷剝削村民,並公然勾結日軍。陳賡遂指揮部隊以突襲手段解除紅槍會武裝,將其首領六七人逮捕槍決。29日下午,部隊在路羅鎮召開群眾大會,宣佈了處決這些壞人的理由,並取消一切苛捐雜稅,還把繳獲的槍支發給當地群眾,組織地方抗日遊擊隊。第三八六旅在邢臺受到群眾熱烈擁護。5月2日,他在日記中興奮地寫道:“我們以鮮明的主張、模範的紀律及英勇的戰鬥,贏得了群眾對我們加倍的熱情。我們的傷者,不必經過動員,大家都搶著抬送。農民到處列隊歡迎,送茶送飯。這種熱烈的情緒,令我們感到無限的興奮。”

要“動員民力”,即“應以最大努力,利用一切可能,動員廣大民眾加入軍隊,補充現有兵團,組織新的部隊,積蓄與擴大國家的武裝力量,以支持長期艱苦的戰爭”。

1938年秋,陳賡指揮第三八六旅兩個團向敵佔交通線開進,“第七七一團主力到平漢鐵路線以西,第七七二團到同蒲鐵路線以東、正太鐵路線以南地區活動,並抽調幹部四處發動群眾,組織抗日武裝,進行對敵鬥爭,還要開展統一戰線工作,宣傳中共的主張及政策,大力動員青壯年參軍。由於這些工作做得好,到12月,就以七七二團的四個連為基礎,在遼縣(今左權縣)成立了一個補充團(後改稱第十七團)。第七七一、七七二兩個團也得到很大補充,旅直屬隊也逐步健全”。


陳賡:活學活用,知行合一的超級大將


1947年秋天,陳(賡)謝(富治)大軍挺進豫西,與國民黨軍展開激烈爭奪。豫西反動勢力根深蒂固,如何才能站穩腳跟成為陳謝大軍的一道難題。陳賡又採取了“上下同欲,動員民力”的策略。他曾意味深長地說:“將戰爭引向國民黨統治區,不僅靠作戰,而且靠政策。”當時,部隊中普遍深入地開展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教育,並發動全體官兵為群眾做好事,給群眾掃地、挑水、喂牛、割草。許多人家輕信反動宣傳逃走了,部隊就在門上貼上封條,寫著“房主不在家,不得擅進入”。隆冬季節,部隊供應困難,大家吃粗糠、咽野菜,也不動群眾一針一線。軍糧難籌,部隊卻向群眾分發糧食100萬公斤!群眾很快認清陳謝大軍是老百姓的隊伍。一天晚上,一個老人偷偷回到家中,看見水滿缸、地光光、肉沒動、牛更肥,不禁感動得流下淚來,連夜上山把躲藏的群眾叫了回來。

同時,在保持主力部隊戰鬥力的條件下,陳賡抽調2000多名幹部去做地方工作。他還要求部隊團以上機關都成立了地方工作隊,每個連都設有民運小組,班裡還設有民運戰士……攤子一鋪開,群眾工作也就廣泛地開展起來了。

陳賡十分贊同毛澤東的觀點:戰略上敢於藐視敵人,戰術上必須重視敵人。簡言之,就是“戰略藐敵,戰術重敵”。

1937年9月,八路軍第一二九師開赴抗日戰場。作為世界列強之一,日軍的戰役、戰術指導能力不容低估,低估了會犯輕敵的錯誤。早在8月28日,他就在日記中透露隱憂:“據我這幾天考察,最近部隊教育較偏重於政治(當然有它的作用),對軍事方面不免要鬆懈些;即使有些軍事教育,又過於偏重製式教練,所以至今部隊的戰術教育還是沒有開始,這是重大的損失。在今後的殘酷的抗戰中,憑著過去的一衝,是無濟於事的。”

為提高第三八六旅的戰鬥力,陳賡大抓部隊軍事訓練,從一則日記中可見一斑:9月21日,“早餐後,仍到十一連。到時該連已全部在野外,準備班進攻動作的演習。因連排幹部無準備,動作無秩序。我認為這樣演習必無結果。當由我親自指導,以一班作示範演習,一面動作,一面講解,動作一段,講評一段。下午,召集排長、班長,垂詢班排近況。我講了一些關於鞏固部隊的具體辦法及班排長的領導方式,大家都很樂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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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堅持“戰略藐敵,戰術重敵”的策略,第三八六旅捷報頻傳:10月24日、26日,重疊設伏于山西平定縣七亙村,痛殲日軍300人左右,繳獲騾馬300多匹;11月2日,誘敵深入到山西昔陽縣黃崖底,“僅我七七二團以突然火力襲擊行進之敵,斃敵約300,斃騾馬400餘”。1938年1月,美國駐華大使館武官卡爾遜到第三八六旅訪問,他由衷地讚揚說:第三八六旅戰略、戰術卓越及善於聯繫人民,“是中國最好的一個旅”。

1950年10月19日,志願軍入朝參戰,抗美援朝戰爭開始。當時,仍然有許多人對參戰抱有疑慮,陳賡卻堅決支持中央的決定,並認為對敵之策是“戰略藐敵,戰術重敵”。1951年3月初,中央任命陳賡擔任志願軍第三兵團司令員兼政委(6月,又兼志願軍第二副司令員),他立即開始調兵遣將。

在乘機從昆明飛往重慶的途中,陳賡和身邊工作人員戴其萼談話,把“戰略藐敵,戰術重敵”作為自己的用兵特點:“你常在我身邊,深知一打起仗來,我就幾晝夜不睡覺,因為我反覆思考,預想了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及處置的對策,所以從表面看來,我指揮作戰從容不迫,胸有成竹,處置臨時發生的情況迅速果斷。可是從戰鬥打響之前直至戰鬥結束,我的思想一直處於緊張狀態,因為我擔任主要指揮任務,身系戰鬥、戰役的成敗和部隊的安危,稍一疏忽,就會招致作戰損失,增大部隊傷亡,責任重大,所以內心處於長時間的緊張之中。……人們都說我是個樂觀主義者,無憂無慮,成天高高興興。從戰略方面說是這樣的,我堅信革命必勝,不怕任何艱險,不計個人安危。但在戰鬥中我不是盲目樂天派,總擔心考慮不周,招致作戰損失,總怕發生意外情況,思想上一直保持高度緊張,而不能有任何鬆弛。”

陳賡抵達朝鮮戰場後,一過鴨綠江就想盡辦法多方瞭解敵情我情;到了志願軍司令部,他更是抓緊時間做這方面的工作。8月28日,他在日記中寫道:“美帝是整個帝國主義的支柱,政治軍事都有一套,作戰上非常客觀,不株守成規,善於變化。五個戰役(抗美援朝第一至第五次戰役)中,各有其花樣,我們絕不能忽視,必須加緊準備,拼命訓練部隊,想一切辦法加強火力,改變戰術;對它一點也不能鬆懈,然後才能將其戰勝。這幾天均本著這點精神教育部隊。”正是由於“戰略藐敵,戰術重敵”,陳賡指揮的戰役、戰鬥無往不利。

《孫子兵法》講過,“故善動敵者,形之,敵必從之;予之,敵必取之。以利動之,以卒待之”。大意是說,善於調動敵人的指揮員,他只要採取一個佯動,敵人一定會被調動過來;給敵人一點甜頭,敵人一定會照單全收。用小利調動敵人就範,再部署部隊痛擊敵人。陳賡經常揣摩“以利動之,以卒待之”之術,並琢磨出“示形動敵,張網以待”戰法。


陳賡:活學活用,知行合一的超級大將


1939年初,陳賡指揮八路軍三個團活躍在冀南、魯西北,頻頻給日軍以打擊。但是,由於平原地形不利大戰,敵人遭受的損失不大,因而仍然盛氣凌人,每次遭到八路軍襲擊,都必然派兵追擊,進行報復。鑑於此,陳賡打算利用敵人的驕縱心理,佈置一個圈套引誘敵人,打它一個誘伏殲滅戰。這個設想上報第一二九師師部後,劉伯承迅速作了一個批示:“這個想法很好,鬼子是勢利的東西……他看不起我們,受了襲擊必然不服氣急於報復。……是可以用伏擊打它個冷不防。關鍵是地形要選好。”於是,陳賡派人尋找有利地形:“自古戰爭是最講究地形的,我們要想盡辦法注意選擇有利於我軍設伏,而不利於敵人行動的理想地形。”很快,找到了一個可以作為誘伏敵人的好“口袋”。它地處河北威縣城南香城固村西北方,是一個帶形的沙河故道,四周長滿了紅柳和野棗樹,地勢傾斜,形成一個由西南伸向東北的窪地,長有一公里多,兩邊沙崗高達數丈。這兩邊沙崗構成一個天然的鉗形陣地,把窪地緊緊地夾在了中間。陳賡看完地形,立即排兵佈陣:“一、設伏部隊,一定要構築好防禦工事,作好偽裝,隱蔽好部隊。……決不能讓日軍進村負隅頑抗,一定要將鬼子兵堵在村外殲滅之。二、擔任誘伏任務的部隊,要採取夜間襲擊的戰術,進入城內,以短兵火力給日軍以殺傷,既要把鬼子兵打得痛,打得狠,又要能夠迅速撤離。使日軍誤以為我們是些不堪一擊的游擊隊,才敢於遠離其巢穴,孤軍出城向我軍‘釣魚’部隊實施深追。三、當日軍已經上當,鑽入我軍設伏的‘口袋’之後……要迅速前出到香城固正北方向,扎死‘口袋’。這樣就可以使日本鬼子處於腹背受擊的困境,既不能前進,又無法後退。”

在陳賡的安排下,八路軍連續3天襲擊威縣縣城,千方百計地引誘日軍出城報復,日軍終於被激怒。2月10日下午,日軍第十師團第四十聯隊出動一個加強中隊250多人,乘坐9輛汽車,帶著機槍、步炮,氣勢洶洶地追擊八路軍的“釣魚”部隊,向香城固村撲來。下午,日軍進入伏擊圈,遭我三八六旅三個團猛烈衝殺,全軍覆沒。

捷報傳來,劉伯承非常讚賞:“這次戰鬥敵我傷亡的比例是4∶1,我們的代價是小的,是賺錢的生意。這是個模範的誘伏戰,應當表彰。”他還為這次戰鬥總結了經驗:一是善於示弱誘敵,特別是激發了敵人輕視八路軍的驕縱心理;二是善於把敵人誘導到機動的圍攻位置,而且把附近房屋都佔領了,讓日軍沒有辦法固守,也沒有辦法逃脫;三是善於協同作戰。

1947年冬,在蔣介石嚴令下,國民黨李鐵軍第五兵團氣勢洶洶地撲來,欲與陳賡所部在豫西地區進行決戰。陳賡清醒地意識到,貿然與敵硬拼不僅沒有把握全殲敵人,而且有可能使自己陷入被動。為了在有利時機殲滅敵第五兵團,他遂決心以第十三旅等部偽裝成主力,採用“牽牛戰術”,調動敵第五兵團奔波於伏牛山區,而解放軍主力則隱蔽待機,尋找有利戰機殲滅之。

根據陳賡的指示,第十三旅等部迅速西進鎮平方向。為了造成主力行動的聲勢,該旅將部隊分成多路行軍,展開成寬大的正面開進。每進一個村莊,就修起許多鍋臺,到處點起煙火。很快,老鄉們奔走相告:“老八路過來啦!光騾子、馬匹就過了半夜!我們村夜裡住了好幾千人,村口路邊修的盡是鍋臺。”消息不脛而走,可李鐵軍老奸巨猾,主力仍不肯輕舉妄動。在陳賡電示下,第十三旅等部又對鎮平大打出手,完全是主力部隊行動的架勢。這時,李鐵軍才信以為真,指揮主力跟蹤而來。第十三旅等部又從鎮平撤出,促使敵人緊追不捨。就這樣,一個多月裡,李鐵軍始終把解放軍擔負“牽牛”任務的部隊誤認為主力,被解放軍牽著鼻子轉圈子,弄得精疲力竭。12月中旬,陳賡部破擊平漢路大勝。李鐵軍率部趕到平漢路“增援”,被我一個旅“牽”到遂平縣以北的祝王寨、金剛寺一帶時,陳賡指揮主力和華野一部早已擺好了聚殲的陣勢,此戰全殲敵9600餘人,李鐵軍僅以身免。

陳賡十分熟悉中國古代軍事史上“圍魏救趙”的典故,並在軍事實踐中繼承發展,力求既圍殲守敵,又重創援敵,遂形成了“圍城打援,兩面開花”的策略。

1947年1月中旬,陳賡、王震部聯合作戰,他們決定“圍城打援,兩面開花”:圍山西汾陽、孝義兩城,吸打敵援,爭取重創援軍,有可能時則攻佔兩城。1月17日夜,汾孝戰役發起,經一夜激戰,解放孝義。同時,又把汾陽圍得水洩不通。

汾陽、孝義是晉中平原的門戶。汾陽被圍、孝義失守,讓山西軍閥閻錫山震驚不已。為維護在山西的統治地位,他到平遙地區指揮9個師和由偽軍改編的2個縱隊,於18日兵分三路向汾陽、孝義地區進發,揚言要奪回孝義,解圍汾陽。

當時,南路敵軍戰鬥力最強且兵力最多,總指揮孫楚講話嗓門也最高。他通過報話機和部下議論什麼“收復孝義很有把握”,陳賡部無非是採取“打了就跑”的戰術,叫部下不要為陳賡所迷惑,必須按時攻佔孝義城,並做好追擊陳賡部隊的準備云云。

陳賡經過再三權衡,說:“就是戰鬥力很強的部隊,也逃避不了‘驕兵必敗’的規律。閻老西兒的這些卵翼部隊,既無戰鬥力,又自大輕敵,焉能不敗?咱們就拿孫楚開刀吧!”

21日下午3時許,孫楚部8個團冒進至東盤梁、北窯村一線。陳賡一聲令下,伏擊部隊像離弦之箭一樣衝向敵軍,孫楚部很快瓦解,主力5個團全部被殲。

1950年7月,越南軍隊準備對法軍發動邊界戰役,奪取與中國廣西省交界的重鎮高平。由於高平工事堅固,利於防守,守軍又系精銳部隊,直接進攻高平顯然不是良策。在研究敵情的過程中,陳賡注意到法軍部署的一個弱點:在高平至諒山(由西北而東南)這一防線上,法軍順著所謂“四號公路”,擺了個一字長蛇陣,龍頭高平、龍尾諒山兵力雄厚,工事堅固,而中間的東溪、七溪等據點則兵力單薄;東溪、七溪一旦遭到攻擊,要靠高平、諒山法軍出援;而且,東溪、七溪地處崎嶇山地,便於越軍設伏。由此,陳賡大膽設想:不去進攻高平,而是集中兵力進攻“四號公路”上最小的據點東溪(在高平以南40公里,七溪以北20公里),孤立高平,並打擊出援的諒山之敵。顯然,這是“圍城打援,兩面開花”之策。

7月26日,毛澤東致電陳賡:“我們認為你的意見是正確的……目前不要打高平。先打小據點,並爭取圍城打援是適當的。”

9月16日拂曉,東溪戰鬥打響,陳賡參與指揮的邊界戰役拉開帷幕。到18日上午,越軍攻下東溪,全殲守軍260多人,這是越軍第一次奪取由法軍2個連守備的據點。隨後,陳賡又在東溪附近暗伏精兵:2個團擺在東溪,3個團擺在東南方向高地,2個營擺在西南方向高地,形成一個向南張開的“口袋陣”。

10月初,為打通“四號公路”,七溪法軍大部(勒巴熱中校指揮)北上進攻東溪,進入“口袋陣”。由於越軍一時疏忽,勒巴熱部南逃到谷社山地。陳賡指揮越軍南追,把敵人團團包圍在谷社山地。法軍總指揮部為越軍的攻勢所震驚,命令高平守軍1000多人(沙格東上校指揮)棄城南援,七溪法軍餘部(那本上校指揮)幾乎傾巢而出北援。面對強敵的南北對進,越軍前線指揮部曾經動搖。陳賡還是堅持“圍城打援,兩面開花”之策,並於10月6日得到毛澤東電報支持:“先集中主力殲滅谷社山地被我包圍之敵,然後再看情況圍殲高平南逃之敵,此計劃是正確的。”到10月9日,勒巴熱部、沙格東部相繼全軍覆沒,兩人被活捉;那本上校見勢不妙,倉皇南撤,付出一定代價才逃回七溪。

在陳賡“圍城打援,兩面開花”之策指導下,越軍不戰而下高平,並使法軍在越北戰場上的機動部隊喪失過半,這是自印度支那戰爭開始以來法軍所遭受的最為慘重的損失。

《孫子兵法》有言,“故明君賢將,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軍之所恃而動也”。簡言之,英明的君主、賢能的將帥,能用高智商的人做間諜,一定能成就大功業;這是用兵作戰的首要之事,因為全軍都要依靠間諜提供的情報去採取行動。在對敵鬥爭中,在上海中央特科工作達4年之久的陳賡,非常重視情報工作,視之為克敵制勝的法寶,並形成了“上智為間,情報決勝”的策略思想。

1941年4月,面對日軍、偽軍、蔣頑的夾攻,陳賡決定向白晉鐵路、同蒲鐵路再撒出一張情報網。於是,他在太嶽軍區司令部接見了共產黨員高慶奎,開門見山地說:“組織上準備調動一下你的工作,讓你到白晉鐵路上的長治城裡去搞情報工作。”高慶奎措手不及,擔心自己應付不了。

陳賡說:“我們考慮你曾跑過北平、天津一些大城市,同各種人打過交道,有一定的社會經驗。我們覺得,你做這個工作比較合適。這個工作很重要。”

至於如何搞好情報工作,陳賡拿給高慶奎一份《怎樣做軍事情報工作》的文件,並在繁忙的工作之餘斷斷續續給高慶奎講了3個月的課。陳賡在講課中引用了《孫子兵法》上的話:“不知敵之情者,不仁之至也……故明君賢將所以動而勝人,成功出於眾者,先知也。”他還進一步解釋說:“先知靠什麼?主要就是要摸清敵人的情況,才能做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而要取得有價值的情報,必須敢於深入到敵人的心臟裡去同他周旋。”

1942年2月14日,高慶奎秘密潛入長治市。自從高慶奎進入長治,有關日軍在長治駐防和指揮官更動等情況,陳賡瞭如指掌。很快,高慶奎還在長治日軍司令部爭取了會講一口流利日語、掌握軍事機密的山西人紀群,他為八路軍提供了許多重要的情報。

1942年7月9日,紀群報告:太原日軍近2000人及偽軍1000人突然到達長治,而長治駐軍卻無調走的跡象。陳賡接報後,判斷敵人要對太嶽抗日根據地進行襲擊,遂進行了應急部署,敵人自然大敗而歸。8月13日,紀群又送來情報:“日軍正在太行區‘掃蕩’,準備於15日夜12時集結,越過白晉鐵路,‘掃蕩’太嶽區。”根據紀群的情報,陳賡採取“敵進我退”之策,以小部隊和民兵與敵人周旋,主力部隊深入敵佔區“大鬧天宮”。結果,敵人在抗日根據地尋不到便宜,老巢又頻頻告急,硬撐了半個月,草草收兵。

在同蒲鐵路線上,陳賡也建立了秘密情報站。

1940年6月,山西軍閥部隊投降日軍,陳賡指派共產黨員陳濤趁機打入敵營,進入臨汾做情報工作。陳濤為人精明強幹,逐漸取得日軍信任,被委任為偽軍“大漢義軍”的司令。這支部隊有600多人,編為6箇中隊,分佈在約500公里長的同蒲鐵路南段上。通過“大漢義軍”這層關係,陳賡多次事先獲得了日軍準備“掃蕩”的確切情報,既避免了損失,又沉重打擊了敵人。後來,日軍第六十九師團準備成立情報班,有意讓陳濤去當情報班長。這引起了太嶽軍區情報站內部的爭論,有人說:“那個班長有什麼意思?就管十來個人,與‘大漢義軍’司令不能相比。”

陳賡得知後,立即指示:“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設法當上這個情報班長。別看它名聲不大,機構也很小,但是個蒐集敵軍情報十分難得的位置。”“如能當上,就必須當穩當‘好’。不僅要用假情報欺騙、麻痺敵人,還要分析敵人的情報要求,研究敵軍的動向、意圖,變敵人的耳目為我們的耳目。……因此,情報班長是個比偽軍司令更為重要的位置,必須努力爭取。”

按照陳賡的指示,陳濤當上了情報班長。他晚年敬佩地回憶說:“確如陳司令員所估計的,情報班成為我們觀察敵人動靜的視孔和與其進行情報鬥爭的基地。”陳濤和情報站中的情報人員,在臨汾地下工作了5年,他們提供的情報為對敵鬥爭勝利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比如,多次粉碎日軍對抗日根據地的“掃蕩”;破壞閻錫山部隊的反共投敵活動;1943年10月在韓略村殲滅日軍“軍官戰地觀戰團”……

陳賡是與多種‘對手’較量最終取得勝利的軍事家,他在實踐中形成的軍事理論和經驗,是毛澤東軍事思想的具體運用和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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