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車的故事（六）：駕考

我們十幾年前考科目二，和現在不太一樣，就是簡單的倒庫、移庫（現在好象沒有移庫了吧？）

因為報的是速成班，在經過了一個星期的訓練之後，就走上了考場。

當時風傳在元旦後駕考難度會加大，所以好多人突擊報名參加駕校學習，就是為了在新的駕考改革前完成考試，所以考場人滿為患。

早上就到了考場，到了下午兩三點還沒能安排上考試。本來就焦慮，而長時間的等待又不斷放大了這種焦慮。

同一個練習小組的兩位“同學”（既然駕校也算學校，那麼一塊練車的應該也算同學吧）先走下考場，大家趕緊圍上去詢問考試結果，但誰知一個也沒過。本來大家都以為他們兩個沒有問題，因為一個在家就開過車，另一個開過拖拉機，他們上場前也是信心滿滿，但一個是不小心壓了線，另一個車輛因為怠速調得過於小，中途竟然熄火了。

就在這樣的嚴峻形勢下，我走上了考場。

上了車，開始往後倒車，那時的考場紀律還不太嚴，我們的教練可以站在旁邊大聲喊著進行指揮。

我邊往後倒車，邊扭頭透過後窗找點，等到了那個位置，先打死方向盤，中間再根據情況稍做調整，車輛慢慢地進了“庫”，然後出來，往另一個方向前行一段距離，又倒車，從另一側往另一個庫裡倒。本來教練在路邊擺了一塊磚，告訴我們一旦前輪走過這個位置，就應該打死方向，但當時我實在是太緊張了，腦子裡一片空白，任由車子自己往後倒，竟然忘記了打方向盤。前車輪已經走過磚了，看我還沒有打方向，旁邊的教練大聲喊了起來：“快打方向，快打方向！”，他這一喊，一下子把我叫醒了，於是我急忙用比平時更快的速度打死方向，因為比平時稍稍晚了一些，已經沒有了再調整的餘地，只好死死地拉著方向盤，看車輛一點點往後退，聽天由命。

但歪打正著，車輛以近乎完美的姿態進了庫，等回正方向盤，我猶如還在夢中，直到站在場地後面的另一個教練又叫了一聲“停！”，我才剎下剎車。

然後是移庫，當時的車方向盤沒有助力，再加上緊張，這幾把方向拉得口乾舌燥。

但好歹完成了最後動作，然後開出來，把車往起點位置開。因為聽說曾有人因為沒有開到位，激光沒有掃到車而熄了火，結果前功盡棄，所以我就儘可能地往前開，避免犯同樣的錯誤。已經過線了，看到我還在往前開，教練急得大聲呵斥。因為時間有限，他怕我耽誤後面學員的考試，那麼多人等著，能多考一個是一個。

就在我下車往外走的時候，在另一個考試場地上，一個學員輪著拳頭要打另外一個學員。周圍的教練、考官都趕緊圍上去勸解。一問，原來是這個學員考試結束，就要到終點的時候，另外一個學員急著上車，在往前走的時候，剛好擋住了那條激光（也可能是紅外線），結果電腦判定車輛沒有進入停車位置，考試成績不及格。於是引來那個學員大動干戈。

還沒有出考場，廣播裡就開始叫我的編號，並宣佈考試合格，我趕緊跑到監控室，在考試的表格上用顫抖的手簽下自己的名字。

等回到“同學”中間，聽說我通過了考試，大家都投來羨慕的目光。通過了最難的科目二，我彷彿已經看到了我的駕駛證，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等考試回來，就開始等。一是等其他學員通過科目二考試，二是等駕校安排科目三練習。

忽然有一天，駕校通知過去，然後說第二天就安排科目三考試，所以大家要突擊對科目三進行練習。

雖然通過了科目二考試，但不管是練習還是考試，腳就根本沒有踩過油門，都是靠車輛的怠速行進。現在只給一天時間就要學會走單邊橋、百米加減擋、靠油離配合來半坡起步，難度可想而知。

但時間既已安排，那就只好臨陣磨槍， 一個一個跟教練上車比劃，到時究竟能不能通過考試，那就完全看個人造化了，就象我在上篇“我與車的故事”中所說，就象是剛拿上槍的新兵，還不知怎麼放槍，然後就被推上了戰場。

由於時間倉促，在考試的時候大家鬧了不少笑話。一個學員上車，幹轟油門，車輛就是不走，考官急了，說你怎麼不松離合？結果又把離合松得過快，車輛一下子躥了出去，輪胎在地上磨出兩道清煙，絕塵而去。還有一個女學員，起步時油離配合不好，車子一聳一聳地往前走，把考官弄得前仰後合；還有一個學員，停車時剎車踩得過死，竟然讓考官趴在了駕駛臺上。於是考官惱火了，把教練叫過來，說誰水平如果不行，乾脆就不要考試了，別再丟人現眼。教練只好把人組織起來，根據大家的水平，叫了幾個人，讓他們暫時先到一邊，先別急著參加考試。

輪到我上車，起步還算順利，百米加減擋只加到了三擋，按照教練事先的交待，意思到了就行了。轉彎時不知減速，三擋過彎，考官說了一句，轉彎也不知減擋？他其實不知道，如果我此時減擋，那肯定就會忘了轉方向，如果轉了方向，哪還能顧著減擋？

車再往前走，我邊開車，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然後放在我與考官中間，過三兩秒瞟一眼，過三兩秒瞟一眼。第一次看，考官沒有拿，第二次看，考官還沒有拿，我心中就有些忐忑。開車本就不熟練，再加上分心，開著開著就把車開歪了，這時考官發話：看什麼看，好好開你的車！於是不敢再看，專心開車，不過還是禁不住又瞟了一眼，終於不見了錢，這才把心放在了肚裡。

如此磕磕絆絆地進行完考試，等把車停到起點，考官拿出表格，填上“合格”二字，並簽上自己的名字，我如釋重負。這時考官拿出我剛才給他的錢，塞到我的手上，說：是不是我不拿錢你就不放心？然後又在我眼前晃了晃表格，說：這下放心了吧？看著考官打開車門，跳下車去，我竟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緊接著，考試合格的人集中在一起，等著路考。但只是拉到路上，轉了一圈，就算是通過了考試。可能是因為人太多，蘿蔔快不了不洗泥吧。

現在想來，比起如今的駕考，我們當初的考試真是太輕鬆了。不過再早聽說還有更輕鬆的，只用交了錢，交了照片，什麼也不用考，就可以等著拿駕照了。

感謝法制的進步！

關於駕考，就說到這兒。下一篇《我與車的故事》，我將寫一寫自己作為新手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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