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資本市場體制改革再上日程:那些爭議背後的市場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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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資本市場體制改革再上日程:那些爭議背後的市場思考

體系仍是一個市場最需要雕琢力的邏輯

最近關於市場基礎制度性改革的熱議再次成為焦點,人們迫切希望改變市場生態,但是於改革的內容層次卻爭議嘈雜,這並不是一個相對理性認知的態度。我們需要知道在中國這個市場中,有哪些東西是適合的?有哪些東西並不具備實踐空間?否則探討過程就會始終停留在紙上談兵的價值上空而無用。

T+0、不設漲跌幅、嚴厲的退市制度、強硬的法制監管、公平公正公開的市場環境、良性循環的博弈規則,這一整套體制運行的背後烘托出的是一個具備生機、活力、價值且有底線的邏輯生態,這是西方成熟資本賴以烘托企業價值和投資財富收益的關鍵,這確實是一種不可否認的優秀資本利用方式。一個好的體制市場是具備引導塑造力的,它限制市場行為,管理市場主體,孕育和捍衛市場渠道,最終展現市場的未來。

我們和西方人在理解經濟內容上固然有所差異,但人的共性部分永恆存在,在關注我們自己的特色之前,我們需要把這部分內容先梳理清楚,這是市場的底蘊,也是整個資本利用的畫板,我們不能夠憑空想象資本如臂指使,它需要很多很多的要素環境去捏合、陪襯、塑造以及精磨,這是市場體制最核心的價值內容,而在這一點上我們中國人的領悟力和權衡顯然遠遠沒有達到深入思考的地步。

亦步亦趨的改革雖然可以針對性解決問題,但對於整個市場體制的價值呈現其實效果甚微,短板效應總是會伴隨著市場漏洞出現。其實資本真得很像水的本質,財富追逐促使資本對價值低買高賣,就像自然流水的規則。與水不同的是,資本的背後仍是人性驅使,它的主觀能動性是可以有效把握的,這把鑰匙就是人的思考力和行動力。

人對於自身的行為有可塑性,市場體制就是在人們思考下的相對理性展現,一個符合國家經濟戰略窗口的市場體制是需要非常多的要素展示構成的,其中任何一環實踐出現問題都不單單是面臨個別考驗,帶動的溢出效應都會影響這個市場的運作原理和有效呈現。

因此探討一個市場基礎運作制度的規劃和改革從來都不是一件小事情,並不是動動嘴就可以實現的,這裡面有各方利益、有市場脈絡邏輯、有國家經濟戰略定位、有牽扯到改革成本和適應度等問題,這些核心價值的探討才是針對基礎制度改革權衡利弊的驅動力。

探討要基於實踐邏輯,也要有宏觀高度,要有戰略定位,同時也要理解微端需求,一個市場並不總是人們想當然中的構成模型,而是一個始終動態且應變動態的博弈主導。中國市場體制需要大時代特徵,也需要小理解的社會現實,總而言之改革深入需要深刻和務實的針對性!



中國資本市場體制改革再上日程:那些爭議背後的市場思考

一、中國到底需要一個什麼樣的資本市場?

我們要明確基於國情和資本理解的不同,整個中國資本制度絕不可能成為西方資本的另一個複製品,這是根本不科學的,也不可行的。如果想要深入思考一個符合中國經濟國情發展的資本市場,就要先了解清楚我們國家的經濟發展邏輯和脈絡,還有過程中的內外資本現狀演化,這需要非常嚴謹的邏輯支撐。

四十年的市場經濟實踐一路走來,中國人經歷了太多的艱難和困惑,也有很多的未知和挑戰。寬泛意義上講,中國的市場經濟邏輯和西方在脈絡上基本上是相同的,但內容和實踐過程卻差異巨大。從真正開始貼合經濟需求供給開始,中國人沿襲現代化工業起步,積極內外部開拓市場,從此中獲取原始資本和技術的積累,並從產業反饋中改革和開放,大工業化和大城市化確實是我們對市場經濟的清晰表達,但由於國情差異呈現了非常多的自主經驗,總得來說中國的市場經濟確實是獨一無二的。

對於資本一途的理解和利用一直都是中國市場經濟體制下的短板,無論是內部還是外部,熱錢似乎總是一管就死,一放就亂,引導資本成了幾十年來中國經濟中最讓人頭疼的難題之一。從根本上說,資本願意在中國市場自由逐利是對中國經濟價值的一種另類的認可,可是如果任由資本的釋義像西方一樣放縱集中,那麼中國體制下會出現巨大的爭議。

我們到底需要一個什麼樣類型的資本市場?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審視命題!中國人需要對資本認知有一個全面化的瞭解,而這件事在中國市場經濟探索中很長一段時間是被忽略的。

當初設立資本市場的邏輯考量過於單一化,並未全面統籌資本利用的功能定位,也從沒有過多重視資本對於未來中國經濟所具備的巨大能量,這不得不說是市場規劃的短視!我們僅僅為了解決企業股權流通的難題,就抱著嘗試的態度去管理資本運作,這顯然不夠宏觀!儘管在數十年的發展過程中也經歷了無數次改革打磨,但至今仍無法給出合理的定位答案,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始終在市場中無法前進的原因。

我們真正需要展現在世界面前的是一個具備中國價值的、積極的、透明的、法制的、包容的且潛能巨大的市場表達。在核心功能上以直融設計為核心這並沒有錯,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準確的評估了中國經濟對資本利用的特色。因為中國長期以工業拓展為基礎的發展模式以及相對弱化價值僅靠毛利的規模加工產業形態,這都是我們以資本金融扶持產業的必要性理由。但是我們需要明確這個定位優先是符合資本邏輯趨勢的,然後才是功能權衡。一個優質成熟的市場才有資格參與到市場經濟主導構成中來,可是無論是過去還是當下的體制探索中,我們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市場生態正面反饋,反而在實踐過程中常常揹負著巨大的質疑和困惑,這並不是一種合理的資本表達現狀。

方向雖定,但內容亂象頻現,則市場體制漏洞首當其衝!現行的T+1制度、漲跌停板制度、退市制度、監管制度以及內容呈現渠道體系,這些維護市場生態的基本規則都沒有呈現出真正的中國價值,於產業發展、於資本利用、於財富分配、於統籌經濟和市場表現都難承重擔,如此脆弱且“多病”,如何展現中國經濟澎湃的生機和活力?

這才是我們此次真正要求著眼資本市場基礎制度完善改革的出發點,探討和爭議已經到了需要轉化成為改革切入的必要時刻,中國資本市場體制改革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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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T+1還是T+0?

現行T+1制度被詬病許久的真正原因是,它到底是用來保護散戶的,還是用來收割散戶的?隔夜迴轉的成本和應時迴轉的成本差距到底有多大?前兩個問題還帶給整個中國市場帶來一個巨大的困惑:高波動性究竟會不會因為隔夜冷靜期而降低?

我們都知道當初我們並不是一開始就設立T+1制度的,最初我們也和國際標準一樣實行T+0,但之後因為資本參與擴容和應時改革需要才轉化為T+1,初衷是為了平抑散戶市場波動過於頻密導致的高波動性。

然而這個制度執行到今天,這個號稱保護中小投資者的制度爭議似乎越來越大,一方面是因為它阻塞了投資糾錯糾偏的實效性,在今時今日這個風險和機遇幾乎稍縱即逝的資本環境中,這無疑是一種糟糕的反應機制;另一方面對於中國這個散戶為主的市場氛圍來看,這個制度並沒有真正平抑波動性的高頻,反而被擁有大資本的投資參與方所利用,反覆在市場應對博弈中抑制公平公正,加劇了市場不均等機遇,致使市場生態格局扭曲失衡。

在時間週期上雖然T+0和T+1制度表面上只相差了一天的時間,但是從投資反映上講這幾乎將市場反饋傳導滯澀住了,信息傳遞不暢誘發的投資理解反差本來就是投資博弈的魅力所在,但T+1無形中把中小散戶的博弈難度上升了幾何倍數,這在一個將近九成流動性提供主體是散戶的市場,等同於把流動性風險加大了,而不是減小了!

全世界的市場都實行的是T+0制度,這內在是有原因的,波動性本身並不是壞事情,它在一個不成熟的市場體制下才會成為麻煩,高風險市場本身就是以波動性來作為生存博弈基礎的,只有我們中國人如此恐懼高波動性,極度推崇穩定!波動性在有效價值支撐和疏導下的市場環境中,其實也可以表述為有資本效率和活力生機。

其實我們應該把波動和穩定相互區分起來看待,波動性應該體現市場活力和生機,穩定性則表述市場內在價值和內容支撐,這兩者並不是對立的,而是市場生態呈現中各自展現的一部分。當前我們單純利用機制來表面平抑市場反饋的邏輯並不準確,所以T+1的市場反饋爭議才會如此之大。

T+1確實已經到了應該被廢除的地步,否則我們的市場失衡很難在這個開放金融年代沉澱足夠強大的抵禦力和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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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漲跌停板的初衷和扭曲

對比T+1改革的必要性,漲跌停板這種類熔斷的制度倒是真得適合保留和延續下來,它在中國這個資本認知泛化但仍極度不成熟的市場中,真正起到了緩衝功能。

一方面在於中國市場經濟體制下的企業供給價值評估仍具有非常大的爭議性,這些大大小小的上市公司實際上良莠不齊,估值評價對於投資者,特別是個人投資者而言是非常具備難度的,無論它以什麼樣的形式在市場運作,市場反饋總是存在很多的爭議,而博弈過程中一旦過度極端,那麼漲跌停板的設置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給予投資人重新思考的冷靜期。

另一方面在於漲跌停板對於所有市場主體都是公正的,即使是擁有大資金優勢的主力資本而言,他們也只能透過打板炒作來展現態度,而在反饋博弈的過程中雖然也出現了引誘的套路,但整體上看這種類熔斷機制仍有效幫助各類主體以相對分階的態度去理性對待市場的風險和機遇,這確實是有效的。

漲跌停板設置的邏輯是以分階承接的反饋方式來應對市場運行中出現的情況,很多人說漲跌停板制度運行這麼長時間實際上並沒有有效抑制中國式投機的發展,反而惡化了各類主力機構的套路手段,很多時候他們會利用漲跌停限制來誘導市場追漲殺跌,但是他們忘記了一個顯著的事實,那就是實際上市場並沒有那種經驗告訴你,一定要在漲停板買股票,也沒有經驗告訴你一定要在跌停板賣股票,這實際上只是你的個人決策,這個原罪怪不到漲跌停板的套路上去。

真正扭曲漲跌停製度的是機構投資者利用人性的邏輯心理,強化了阻斷反饋的參與度,這確實是一種弊端,但並沒有從整體上破壞漲跌停製度的公正公平性!

因此在整體中國資本認知和寬泛意義上的市場參與結構真正具備議價合理性誕生之前,這樣的制度體系仍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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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退市制度為何如此艱難?

在一個定位直融為主要功能實現的資本利用市場中,關於退市艱難的確是常態,因為中國經濟需要扶植實體產業,我們無法像西方資本一樣單純供給優質企業,我們的體制特情決定了我們的資本市場只能強普惠式灌溉融資價值,因為依賴規模支撐下的低效的企業主體供應鏈需要整個中國金融去捍衛,實體渠道無法貫穿才會有資本市場設立的必要性,這就是當初我們為什麼急需一個與眾不同資本市場的原因所在。

從一開始,中國市場經濟體制下的資本利用形式就決定了資本市場退市艱難的邏輯,我們很難對於一個好不容易培植上市來全民承擔風險和收益的企業 說“不”,內核是寧願推著它進步,也不能輕易撒手說它不行,這就是為什麼有些不良上市企業有恃無恐的原因,不過是仗著國家戰略上的定位偏愛來作妖罷了。

中國市場經濟的邏輯,在過去是仰賴著全球化分工合作和西方產業轉移的契機,因而在市場對接上我們培育的清一色的加工和資源供給型產業。這些大大小小的企業從本質上說都屬於勞動密集型,技術含量低,附加值低,純粹仰賴中國龐大的紅利人口和勞動力,因而在供給鏈條上的劣勢十分明顯。事實上我們一直都在強化金融扶植規模化產業的邏輯,這在一定程度上導致了企業對金融的依賴性,甚至滋生出了各種虛浮於面的資本套路玩法,這確實是市場沒有優勝劣汰的體現,因而投資者把這個過錯歸功到退市制度上也是沒有錯的。

退市制度的強化本來就是為了展現市場優勝劣汰的本質功能的,由於中國市場退市艱難導致的劣汰邏輯弱化,無形中也就弱化了優勝價值的展現。我們在源頭上偏愛企業生存,也就意味著整個市場無法在博弈中真正均衡估值,這樣一來多年退市缺席似乎就在情理之中了。

雖然事實客觀存在,但是否意味著這就是正確的?顯然並不是,退市缺席從根本上摧毀了中國資本市場對於企業價值的壓實,浮誇式的資本故事和套路玩法就是明顯的證據,這是不應該出現的溺愛,溫室裡養不出健康的花朵!

我們雖然無法像西方一樣施展嚴厲的退市強度,但在整體的退市節奏上仍要清晰表達底線,那些爛到造假和欺詐發行的企業,那些始終違規信披和套路投資者的企業,那些毫無價值卻仍然無心經營的企業,統統都應該丟到歷史塵埃裡去,這些東西是養不出價值的,給它們機會就意味著給企業標準一個極其糟糕的示範效應,也會破壞投資者的生存環境,這顯然是得不償失的。

退市制度需要階段性的標準再確立,過去那種單純以三年虧損整理和市值跌破來衡量的定位太過於寬鬆了,企業根本不知道底線在何處,反正最爛也有殼是值錢的,因此那些年炒爛炒殼成為市場一道極其糟糕的“風景線”。

退市艱難彰顯得不止是市場弊端,還有人性博弈和價值底線的意義,我們需要把這塊長期缺位的短板真真正正的彌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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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法制化改革的底線捍衛意義

除了T+N、漲跌停板以及退市這三個急劇爭議的市場體制探討外,其實真正應該貫穿整個市場合理化改革的是法制精神的弘揚和捍衛。

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資本市場可以脫離開法制規範化的力量而走向可持續,在逐利人性之惡和人性之善的領域上,我們無法以道德來衡量資本的對錯,這個市場裡只講究利益。

但是中國古人講,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個道,我認為就是規則的力量,而法制規則是所有市場行為約束形成的根本。只有嚴法震懾力量的存在才會讓糟粕之流無法成為主流,而經濟和資本的合作成為真正積極和有序的共振。

但是我們梳理我們中國資本市場的法制化進程推進實在是太過於緩慢且缺乏效率了,一來是因為中國的立法審議制度非常嚴謹和慎重,二來是因為整體上的法制理解環境相對進步緩慢。這兩個因素決定了在資本市場這樣時進時新的金融領域,我們的法制規範速度似乎永遠是跟不上節奏的。

中國的《證券法》修訂就需要好多年,歷經三審以上的雕琢,等到出臺之後我們發現統籌規劃的紅線內容又已經出現新的問題和偏轉了,所以很多人都知道造假、欺詐甚至是玩底線試探邏輯的壞處,但是由於市場解決沒有前瞻性震懾力度,從而導致了亂象總是先於夯實出現,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看起來總是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原因。

法制就像是一個基礎的市場行為限制框架,讓市場主體知道什麼是可以做的,什麼是不可以做的,捍衛底線並不止是停留在表面上,震懾力的誕生還源自於執法過程和印證。如果在市場裡那些亂七八糟的現象可以有生存的空間,紅線突破之後人們就不會再敬畏和相信法律了,因此中國資本市場是一個極其需要嚴刑峻法來擔當底線原則的地方。

這是我們迫切需要抬高違法成本,震懾不良市場風氣,糾正錯誤市場行為,打擊違規事實的驅動力!改革之核,法制先行,在所有體制爭議和討論中,最迫在眉睫的就是中國資本市場法制化,因為它關係著整個市場生態的導向問題,實在是重中之重。



中國資本市場體制改革再上日程:那些爭議背後的市場思考

六、改革步入深水——體制變革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體制之於市場就像是血肉之於人體,它以自身的邏輯構築出相對複雜卻功能清晰的作用,相互纏繞,相互映襯,相互博弈,最終引導資本利用符合一個國家經濟對市場的展望,這就是一個市場的框架,一個市場的邏輯,一個市場的可塑性。

在過去幾十年的市場實踐摸索和反饋中,我們其實可以總結出中國這個資本市場實際上一直都處於非常滯後建設的地步,這是因為過去經濟內容開放度不大,加上金融供給的獨特性需求也不需要那麼高,因而資本市場這個窗口可有可無。

但是如今的中國市場經濟正在邁入深刻轉型期,規模體量化主導的產業結構即將面臨巨大的重塑,我們需要更加高效且靈活的資本市場來穿透產業轉型升級的全過程,以緩和整個經濟的著陸風險。

另外對外開放的大門越來越寬廣,如果我們這個窗口市場始終缺乏資本吸引力和價值支撐力,如何吸引資本共建?要知道中國這麼龐大的經濟體量,想要完成更新換代,需要耗費漫長的週期和成本,只有內外資攜手共擔,才能夠撐持起我們經濟展望的未來。

我們的市場化改革正在面臨步入深水區的艱難,需要看到我們這個市場仍然存在著巨大的漏洞和缺陷,市場生態仍然不夠成熟健康,因此我們需要在體制改革的基礎上賦能更多的市場活力和生機,剔除過去遺留的問題和桎梏,打破短視化思維,著眼中國資本市場未來的角色和擔當,透過改革和開放的再定位用資本激活人們對於中國市場經濟未來的想象空間。

用體制改革的力度和深度來展示中國資本市場是一個生態健康、法治規範、博弈有序、運作積極且具備可持續價值閃光點的經濟窗口,這才是中國資本市場深徹體制變革的出發點和落腳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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