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月×日晚上8点,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当时我才刚刚参加完同学的生日会,还在兴高采烈地和朋友讨论生日礼物与那位生日的同学的八卦,父亲就来电话了。
“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父亲顿了顿,“你不要太激动啊。”
“啊,什么事啊,”我笑了笑,并挥了挥手打断正在说话的宿友,“说吧。”
“你爷爷,走了。”父亲咳了咳。
“什、什么?”我敛了笑,“爷爷走了?”
“对,其实他已经住院有两三星期了,前两天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说要进行手术,最好的状况是成为植物人,我们和他商量过了,决定放弃手术,昨天就去了……”
“你放心,他走的很安详,我们已经将他火化了……”
“人生老病死很正常,你爷爷都将近九十了……”
“我们只是害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
我没敢搭话,只是不断的“嗯嗯”地应和着,眼角感觉有些湿润,可是没有泪水流下。
我吸了吸鼻子,“我明白了,那我到时回去祭拜一下他吧。”
挂掉电话后,我开始回想爷爷的点点滴滴,他是一个账房先生,不识字,但是计算很是厉害,十八岁娶了老婆,也就是我的奶奶,过了不久,生了几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然后便辞去职务,回家耕作,他不严肃,喜欢和你聊东聊西,偶尔说说国家大事,他很和蔼,总是看着我们笑呵呵的,有时会说上一句,“要好好学习呀。”
我觉得伤感,感到遗憾,但没有那种断肠伤肺的感觉,我疑心自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但我确实感受不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但很可笑的是,在观看《COCO》的时候,那个听到爷爷逝去消息都未曾流泪的我,居然哭得撕心裂缝,走出影院的时候朋友还大呼:“太夸张了!你居然哭得一抽一抽,感觉要断气一样。”
我知道是里面的人物经历触动了我,观看影片的时候我想到的居然是小时候的种种回忆,开心的,不开心的,但都是在爷爷家度过的童年的回忆。
或许没有哭不是因为不够伤心或者没心没肺,只是“成熟的心”告诉我这只是一件平常事,大人们也总会习惯这样的引来送往,你也必须习惯。
人生老病死是正常的,但是我们后辈是不是也应该有知情权,是不是也应该知道自己的长辈现在是否过的安好,学业、事业难道就比亲人是否过的安康重要吗?难道就就比亲情要高尚吗?
我不觉得,当时觉得那些父母们为了高考中的孩子而故意不告知长辈逝去的新闻时,我觉得十分荒唐,觉得十分的不顾人情,但是没想到这些事情也会发生在我身上,所不同的是,那些父母是因为不想影响孩子高考,而我的父母是因为觉得人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们需要去为逝去的长辈感伤,却无需为了他们而影响自己未来的生活。
死者已矣,生人还存,正确对待生死,这大概是我的父母真正想告诉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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