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張本紅樓夢》筆記: 林黛玉之死(上)


讀《張本紅樓夢》筆記: 林黛玉之死(上)

林黛玉之死

因為大家都認為曹雪芹只完成《紅樓夢》前八十回創作,後四十回是高鶚續著的,黛玉之死在續書第九十八回,因此關於曹雪芹究竟是如何構思黛玉之死的,主要有以下三種不同意見:

一劉心武先生說黛玉是沉湖而死。

小說第一回就指出了寶玉和黛玉的仙人身份。寶玉本是天上赤瑕宮的神英侍者,黛玉是天上一棵絳珠仙草。因為神英侍者每日灌溉甘露,絳珠仙草才得以修成女體。下凡後,林黛玉就要用一生的眼淚,還賈寶玉的灌溉之恩。林黛玉每次和賈寶玉鬧彆扭都要流淚。而在第四十九回,黛玉卻說:“近來我只覺心酸,眼淚卻像比舊年少了些似的。心裡只管痠痛,眼淚卻不多。”就是在暗示還淚之旅是有終點的。“淚還完了,她就會主動回到天上。”劉心武認為,黛玉不該死得如此難堪,而是以一種比葬花還要詩意的方式,其死亡方式是沉湖而死。
“黛玉應是沉湖而死”,劉心武推測。他從曹雪芹撰寫的前80回中找尋伏筆,作為推理證據。證據之一:第七十六回中秋夜黛玉湘雲聯句,兩人聯來聯去,聯出兩句驚心動魄的來。湘雲說:寒塘渡鶴影。黛玉接了句:冷月葬花魂。花魂是林黛玉的象徵。“冷月葬花魂”的意思,就是在悽清的中秋夜,湖面上倒映著中秋月,花魂一步一步地沉下去了。這句聯詩,是林黛玉沉湖的一個暗示。證據之二,海棠社黛玉封號“瀟湘妃子”。見第三十七回,“瀟湘妃子”,指的是古老傳說中舜的兩個妃子——娥皇和女英。兩個妃子得知舜死後,將淚水灑到竹子上,出現斑痕,得名斑竹、瀟湘竹。兩人的結局就是“淚盡入水”。因此,“瀟湘妃子”別號本身,也在暗示黛玉沉湖。證據之三,寶玉祭奠金釧黛玉說讖語,出處第四十四回。鳳姐過著生日,賈寶玉卻突然偷偷跑到庵裡的水井邊,因為這天也是金釧的生日,他知道是自己的行為不當造成了金釧跳井身亡。別人都不在意,唯有黛玉與寶玉心有靈犀。她說:“天下水總歸一源,從咱們榮國府、大觀園都可以接一碗水,對著那碗水去表達哀悼不就齊了嗎?你非要專門跑出去。”劉心武認為,黛玉說這樣的話,是個讖語,就是對今後命運的一種事先的暗示。“如果曹雪芹寫得到黛玉之死,很可能會有賈寶玉舀了一碗水,對著碗中水祭奠她的情節。”證據之四,元妃省親點戲《鬧殤》唱詞,出處第十八回。劉心武說,因為脂硯齋在這裡批語:伏黛玉之死。


劉心武據此猜測,如果是曹雪芹寫黛玉之死,會把這一段描寫得非常優美。黛玉會像葬花一樣,精心地設計她的服裝、道具和路線,一步一步地走進湖中,借仙遁復歸天界。也許第二天人們發現黛玉已死,但找不到屍體,只會有衣服和釵環存在。

讀《張本紅樓夢》筆記: 林黛玉之死(上)

秦可卿於天香樓自縊而死

二 也有意見認為林黛玉和秦可卿一樣,同是“自縊而死”

“姜子說書”的觀點:秦可卿故事被刪情節與釵黛有關,秦可卿之死就是林黛玉之死。《紅樓夢》原著中,秦可卿的故事,被刪的情節就是“遺簪”、“更衣”諸文。三百年來,世人都因為“遺簪”與“更衣”寫的是扒灰秘事,卻不知道“遺簪”與“更衣”寫的其實是林黛玉之死。

《紅樓夢》故事中,“玉帶林中掛”,是更衣;“金簪雪裡埋”,是遺簪。秦可卿之死就是林黛玉之死!《紅樓夢》記載的是末世歷史,判詞裡的畫面,明確告知讀者:秦可卿是上吊而死的,林黛玉也是上吊而死的,隱喻的是崇禎煤山上吊之事。天香樓,便是華夏朱明江山。所以,《紅樓夢》作者隱去天香樓一節,是不忍下筆也。

林黛玉之死的證據,不惟存在於判詞之中,其實還存在於小說的其它地方。比如林黛玉所作的那首美麗的《葬花詞》,就用藝術的方式隱喻了林黛玉之死。這首詞的最大特點,就是以花寫人,以人寫花,人花不分,人融花魂。因此,寫花之語實是寫人。整首詞應該說是比較淺顯易懂的,但曹雪芹偏偏在這大量的淺顯易懂的詞句裡面,非常突兀的“安插”了幾句話,顯得十分“醒目”,甚至是“刺眼”。比如第一行,分明是在寫花的飄零,但卻有一句非常令人費解的“遊絲軟系飄春榭”,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一條絲絛軟軟的系在春榭樹上,隨風飄蕩。這分明不是在寫花,但卻實實在在的夾雜在第一行寫花的四句之中。其實,只要熟讀中國古代詩歌的人都知道,寫絲絛懸掛在樹上和樑上就有暗喻著自縊的意思,這無疑是對小說第五回有關林黛玉判詞以及配畫的呼應。再比如第六行,分明是寫人,但是人的眼淚居然能夠“灑上空枝見血痕”。這又是“驚人之語”,到底是“花淚”還是“人淚”?而且眼淚還在樹枝上顯出“血痕”。這又是一次對於判詞以及配畫的呼應,暗示著林黛玉生命就終結在樹上,而且是用軟軟的絲絛系在春謝樹上自縊的方式。在我看來,就是這非常“反常”的兩句話藏在整首詞中,在整首詞渲染和營造的傷花、悼花的氛圍中強烈的暗喻著林黛玉最終的歸宿。

姜子不同意劉心武先生認為林黛玉是“沉湖自盡”的的觀點。認為《葬花詞》明明白白的寫著:“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這說明無論是林黛玉本人,還是作者曹雪芹都不會認同用“投水自盡”的方式來結束生命,因為那是不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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