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福特Mustang Mach-E的實車亮相差不多還有30個小時的時候，受邀的一百家媒體從全球各地匯聚到了洛杉磯霍桑機場的一處機庫，他們將比其他人提前見到福特過去四年時間傾注全力、並且極度保密的首款純電動SUV車型。
只不過讓福特有些惱火的是，這款被福特寄予厚望的純電動SUV的圖片、性能和價格在正式發佈前兩天被洩露——這大概堪比當年讓史蒂夫·喬布斯大為光火的iPhone 4洩露事件。媒體們走進保密間，首先看到的是高清分辨率的Mustang Mach-E圖片被打印成了背景牆，中間那個巨大的顯示屏也專門有一個演示區域，看上去從外觀到內飾都和網上的信息一致，那麼唯一的懸念就是那三輛被灰色絲布遮蓋著的實車到底是什麼樣。
是時候揭曉了最後的答案了。當福特汽車全球電氣化總監Ted Cannis揭開了那層幕布之前一分鐘， Ted很自豪的表示“這是馬廄裡面的一匹新馬，百公里加速3.5秒，612磅-英尺、412匹馬力、300英里續航！”讓在場所有人沒有想到是，揭幕車輛是一款塗裝著福特專屬的亮藍色車漆的版本，和網上洩露的普通版本不一樣，這是福特為電動時代帶來的Mustang GT版本——Mach-E GT。
接下來的時間，超過20位參與了福特Mustang Mach-E開發項目的造型設計師、軟件工程師、驅動系統工程師和性能調校團隊輪番講解了他們是如何在過去兩年時間打造出這款有著福特傳奇色彩的“Mustang”車型，儘管這並非一輛傳統意義上的Mustang。
製造一輛純電動Mustang，這是過去兩年時間福特做的最大一次冒險。現在，這段冒險經歷可以公之於眾了……
團隊代號：愛迪生
時間回到2017年年中的某個時刻，剛剛就任福特CEO的Jim Hackett（韓愷特）和執行副總裁Jim Farley（吉姆·法利）去審評準備在2020年發佈的福特全新純電動車造型。然而讓他們感到猶豫的是，眼中的這款電動車造型很難在三年以後和特斯拉競爭，也很難說能夠超過對手車企的電動車產品。
“大概早期那款車更像是一款電動版的福克斯SUV車型。”一位Mach-E項目的團隊成員後來私下說。
“這還不夠好。”韓愷特在Mustang Mach-E的發佈會後回憶起當時的情況，Jim Farley也同樣認同這一點。作為福特的決策者，他們認為需要換一種邏輯來參與到三年之後的電動車競爭，最好的辦法就是能夠擺脫福特現有的傳統思維方式。
韓愷特決定組建一個單獨跨職能團隊來負責整個福特和林肯的電動車項目，他將其命名為“愛迪生團隊（Team Edison）”——福特表示，之所以用這一名字，一方面是對百年前亨利·福特和愛迪生合作的致敬，另一方面是福特致力於成為電氣化領導者的宣言。
從2017年10月開始，這個團隊只有五個人，他們的據點在距離福特總部稍遠的底特律的一棟舊樓裡面。
“愛迪生團隊就像是福特百年企業裡面的一個初創企業。”Darren Palmer這樣比喻說，他是福特汽車公司純電動汽車全球項目總監，主導福特純電動車型的開發。他透露說這個單獨的團隊加速推進著整個項目。比如在愛迪生團隊成立僅僅兩週後，他們就開始前往中國調研電動車消費者的需求，之後到訪了加州、洛杉磯、歐洲、挪威、德國等地方。
▲（從左到右：福特汽車公司純電動車型全球市場營銷總監Mark Kaufman；副特汽車公司產品開發及採購執行副總裁Hau-Thai Tang （唐浩泰）；福特汽車公司全球電氣化總監Ted Cannis）
根據第一手的調研，愛迪生團隊得到了令人驚訝的信息：在接下來的3、4年裡，美國市場會投放超過100款新能源車型，歐洲市場會有150款以上，而在全球最大的新能源車市場，中國，這一數字會達到350款。愛迪生團隊相信，到了2025年，電動車在美國市場的佔比會達到8%、歐洲為15%，而中國同樣高達14%。
“福特需要在電動車領域實施具有‘破壞性’的行動！”Ted Cannis在提前揭幕的那場儀式上回憶說。
Darren Palmer則解釋道：“在這些調研的基礎上，我們明確了團隊的目標，即做出全世界最好的純電動車，成為消費者最想要擁有的車。”
隨著純電動車項目的快速推進，福特原有的純電動車研發項目團隊開始和愛迪生團隊進行交接，愛迪生團隊也開始選調各個部門的精英加入，最終形成了兩三百人的規模。涵蓋消費者定位、產品定義、全新商業模式和新渠道開發、充電業務服務和創新、市場營銷等一系列的工作，甚至包括上市後的網絡預訂等等，都由愛迪生團隊負責。
愛迪生團隊不僅僅只是負責Mustang Mach-E這一款車型，也不是隻負責美國一個市場。事實上，愛迪生團隊負責驅動整個福特汽車——也涵蓋林肯——純電動車業務板塊，他們也將負責全球各個區域市場的純電動車業務推進，比如在中國市場有差不多五十人的愛迪生團隊成員負責福特在中國市場的電動車推進。
From Compliance Vehicle to Hero
擺在愛迪生團隊面前的第一個問題是，要怎麼調整之前產品的方向？
Darren Palmer分析說：“全球範圍內，消費者對SUV的需求呈現增長趨勢，其中一個原因是，SUV既能滿足消費者的日常生活需要，也能支持他們的戶外探險之旅。我們首先確定要設計一款SUV。下一個問題就是如何能夠讓這臺SUV更加獨特？產品必須具有獨特性，才能突出重圍。將電動車與Mustang的性能合二為一，我們看到了塑造一款獨特的，富有情感的產品的可能性。”
福特全球電動車市場總監PEI-WEN HSU是在2017年底加入的愛迪生團隊，她負責重新勾勒這款全新電動SUV的用戶畫像。她認為，這款電動車的用戶可以稱為“追新族”，這個群體喜歡新的東西，而不僅僅是傳統思維中的環保群體。他們是具有反叛心態的一群人，能夠建立和Mustang的情感聯繫，因此創造一個新的產品是能夠攪動他們的。“高性能SUV、動感、活躍、反叛，更多的家庭生活空間，這就是Mach-E的用戶畫像。”她的PPT上寫到。
據說早期比爾·福特還沒有決定是否允許使用“Mustang”的品牌名稱之前，團隊就已經開始往這個方向做了。現在回過頭來看，“Mutang”這個代表著福特價值、擁有巨大情感力量的icon，的確很適合這款高性能純電動SUV，很大程度上它註定會是一款像初代Mustang那樣，再次改變福特的“英雄之車”。
“這個項目差不多在推進到一半的時候決定做出改變。一開始是以往那種合規車，那是最初的想法，沒有感情，也沒有熱情。”福特的設計師指著展示牆上一張設計圖的紅色輪廓線來說明這款車型的變化，他們希望為這款車注入更多的“情感”元素。
“我們把車蓋往上拉，保持了鯊魚鼻的設計，同時A柱後移，保留了傳統長引擎蓋設計。車輪變大70mm，儀表到車軸的距離也拉長了。A柱也更加下壓，這樣有一個運動款式的曲線，還設計了溜背的車側梁。後輪拱的腰線是Mustang經典的設計，讓車輛有一個寬姿態。”設計師還將Mustang引人注目的三柱式燈組元素導入設計中。唯一有所變化的是那匹小馬的Logo，設計採用了平面的設計，上面多了很多橫線。“這些直線預示著這匹馬在跑的感覺，這個徽標只會出現在Mach-E這款車上。”
負責Mustang性能調校的團隊也加入了這個項目，這是真正賦予Mach-E以Mustang靈魂和情感的關鍵所在。
“我的第一輛車就是Mustang！”、“儘管我的第一輛車不是Mustang，但是我和我妻子在加州1號公路度蜜月時開的就是Mustang。”……每一個參與Mach-E底盤性能的工程師都能來上一段他和Mustang的故事，這也是他們為這款車全力以赴的原因。
負責Mach-E底盤的是Mustang首席工程師，也是性能部門主任，他同樣負責福特Mustang Shelby GT350、GT500這些圖騰車型的性能開發。“怎麼開起來像Mustang？這是一款在賽道上出身的高性能SUV，駕駛的動態絕對配得上野馬的標誌。相比於傳統的Mustang，電機會立刻得到扭矩，駕駛起來有非常多的樂趣，非常棒的體驗。”從這群工程師的態度中就可以感受到，這是一款由“福特熱愛者”打造的一款純正Mustang。
後來Darren Palmer在回答媒體Mustang Mach-E最核心的競爭力和優勢體現在哪些方面時，他的第一句話是：“Mustang Mach-E擁有強烈的Mustang品牌情感，帶來非凡的駕馭體驗，讓你深刻地感受到這仍然是一臺Mustang。”
24個月的追趕
然而第一個問題並不是最大的困難，真的難題是產品發佈的時間並不會因為團隊的調整而變化。在接下來的24個月時間裡愛迪生團隊需要完成福特這款電動SUV從一款普普通通的“合規車”變成一款具有福特魅力的產品。
為此，在Mach-E上，福特啟用了許許多多新的設計和研發手段。
“設計師通常不太在意時間，但是我們現在必須準時，我們使用的工具就是VR。利用電腦建模的方式，設計師可以從素描直接到建模，跳過了中間全尺寸油泥模型評估的過程。這樣流程會更快，我們可以在虛擬空間裡看到顯示效果。由於我們帶VR眼鏡太長時間了，後來都不會暈了。”那位負責外形設計的總監開玩笑說。
除此以外，底盤性能調校團隊也用了新的設備：一臺可以真實模擬車輛在賽道上駕駛性能的駕駛模擬系統。“我們只需要通過電腦系統就可以快速對避震器、電機等部件進行調節，這套模擬系統也會做出很細微的變化，這就加快了Mach-E是福特內部第一款用模擬系統來進行調試的車輛。”
至於更引人矚目的負責人機交互和軟件的團隊，他們在Mach-E上運用的15.5寸大屏幕和Sync 4系統，幾乎是有史以來福特最為重大的一次全新的車載界面設計變化。“我們這次提出‘以人為本’的設計想法。比如之前通過測試和調研消費者，發現消費者並不想要學習新的界面，不希望有學習曲線，因此我們需要迅速瞭解到消費者到底想要一個什麼樣的操作界面。”福特的軟件工程師說。
為了迅速找到這些疑問的答案，福特的人機交互設計團隊嘗試了一種新的測試理念：他們用不同質感的紙板來測試消費者對於界面的感覺，也用膠囊咖啡的外殼加吸管來測試消費者對旋鈕的體驗感。利用這些簡易的小模型，福特人機交互設計團隊可以很迅速的來迭代他們的想法。最終設計團隊確認了包括那塊長條形的駕駛儀表的必要性，以及給大屏幕底部加上了那個能夠控制音量的旋鈕。
“我們和傳統研發流程相比有較大的區別，傳統流程在關鍵時間節點做大範圍的消費者調研，一次性對很多人進行訪問調查。新的‘以人為本’的設計做法則讓調研會更頻繁，讓消費者更早地參與進來，聽取和觀察他們的做法，每次不是幾百人的規模，可能只有幾十人。我們會不斷為他們呈現比較初步的設計方案，讓他們進行討論。當然這期間還會有大規模正式的消費者調研，然後進行小的調整和迭代，再進行正式調研的時候，產品的雛形設計已經得到大幅提升和改進。”
福特汽車公司純電動車型全球市場營銷總監Mark Kaufman解釋了Mach-E採用的與眾不同的研發流程，他也是福特愛迪生團隊的五名創始成員之一，負責福特純電動車型在全球的產品定位、目標受眾的研究、上市計劃和營銷策略的制定和執行。
實際上，這些工作——無論是外形設計、內飾設計、人機交互系統還是底盤性能、電驅動系統——它們不是單純地按部就班，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而是每一個組別的設計調整都會涉及到另外幾組的相應變化，研發團隊需要很高的協同性，而負責所有協調的就是愛迪生團隊。
“世界上有些車輛的研發過程是平平淡淡的，但是在有些車的研發過程中，團隊成員是充滿熱情的全心投入。面對（Mustang）這樣一個‘金字招牌’，每一個接觸到Mustang項目的人都是100%全力投入。也正因為有這樣的全心投入，Mustang Mach-E在Mustang 品牌的情感連接、駕駛體驗、性能、科技等各個方面都非常優秀。”Darren Palmer感慨說。
另一個折射“全身心投入”的印證是，在Mustang Mach-E發佈會結束之後， PEI-WEN HSU重複了幾次這句話：“總算髮布了，你們都不知道我們這兩年是怎麼熬過來。”
電動車與中國
中國是全球新能源汽車最大的消費市場，所以無論哪一款電動車都不會繞過中國消費者。
作為整個項目的總監，Darren認為中國市場的反饋和啟發尤為重要，福特愛迪生團隊剛成立兩週不到，團隊管理層就首先來到中國進行市場調研。他們拜訪了騰訊、阿里巴巴、百度，也去和那些在蔚來、特斯拉工作的“福特人”瞭解溝通，這些人也給了愛迪生團隊一個在新能源車市場的入門方式。
中國之行對Mach-E這款車型最為顯著的影響，就是車內那個豎直的15.5英寸的大屏幕。“之前我們去到中國市場調研，發現中國消費者很喜歡大屏的設計，所以我們採納了他們的意見，設計了一個15.5英寸的中控大屏幕。”Ted Cannis說。
事實上，在Mustang Mach-E發佈會現場，當時內飾真正揭曉的時候，儘管中國媒體對於這種超級大尺寸的屏幕已經習以為常，可是外國媒體表現得非常興奮。一位專門聚焦特斯拉報道的視頻博主在現場說這個中控大屏幕實在是“太酷了”，他非常喜歡這個內飾設計。
“中國人對新能源車很有熱情，中國在新能源車技術領域也處於領先地位，像智能網聯技術、車載娛樂系統、AI等很多技術方面，中國市場都是領先的。在福特全球產品開發過程中，會借鑑中國市場的經驗，並應用於全球其它的市場上。比如像Mach-E的內飾設計，中控屏大小等，很多都是來自中國消費者的反饋。”福特汽車公司產品開發及採購執行副總裁Hau-Thai Tang（唐浩泰）回答了福特對中國新能源車市場的態度。
Ted Cannis還談到了中國消費者對於Mach-E其他的一些影響。第一個例子是空間，他說在調研的時候發現中國用戶和美國用戶不一樣，中國人會直接坐進車內，親身體驗空間有多大。“當時模型車的後座還是比較窄，頭可能會碰到車頂。所以，後來我們就把車頂抬高，讓後座的空間更寬、更高。同時，對側梁使用了不同顏色區分空間，在靠近車頂的地方用黑色遮蓋內部結構，這樣雖然車頂比較高，但從外部不太會看出來。在中國的市場調研中，我們還發現模型車的後排座位腿部空間不夠，所以後來我們將後排與前排的空間拓展了20毫米。”
第二個例子更有意思，Ted回憶說當時他們在上海進行調研，“ Mach-E車頭位置有了一個較大的儲物空間，在上海幾乎所有受訪用戶都說，裡面可以放買回來的魚，最好能冰凍。我們瞭解到中國顧客有這樣的需求，所以空間大小可以放置一個小冰箱，還做了排水功能，水可以流出去。”
另外還有就比如Mach-E沒有常規的車門把手，是通過點擊按鍵來彈開車門。“這個設計其實是Darren的主意，但是中國北方經常下雪、結冰，我們要保證後排門把手能夠彈開，而不會一下子就彈回去或是把手夾住，會有一個定位的動作，以確保安全、舒適的用戶體驗。”Ted Cannis補充說。
福特內部對於Mustang Mach-E在中國市場的銷售信心不亞於美國市場，他們認為從保時捷推出卡宴和Macan之後在中國市場的熱銷來看，Mach-E同樣會得到中國年輕一代消費者的喜愛。
不過Darren Palmer表示中國消費者需要等到2021年才能親身感受到這款車的魅力。“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工作，針對中國法規要求，並基於中國領先的支付手段、數字化等情況，對智能網聯車載系統，人機交互體驗等都需要做相應的優化，然後才真正地投入到中國市場。”
硅谷的新故事
Mustang Mach-E開啟了福特汽車一段新的冒險旅程。而在Mach-E誕生的背後，除了來自於底特律的自我革新，也同樣有來自硅谷的理念注入。
帕洛阿爾託的山景路3251號，這裡地處硅谷腹地，有兩棟白色的低矮大樓矗立在這裡，裡面是福特的兩個機構：“Greenfield Labs”和“Autonomic”。前者是福特硅谷創新中心，由時任福特子公司福特智能出行有限公司執行董事長的韓愷特主導創建的，可以理解為是福特的“前瞻技術研發機構”。後者則是福特於2018年收購的一家車聯網雲平臺（TMC）技術初創企業。
Dragos Maciuca是福特硅谷創新中心技術總監，他來到福特之前在蘋果公司負責搭建攝像頭控制團隊，更早之前則任職於另一家德國豪華汽車品牌的硅谷技術中心，他見證了汽車OEM企業和零部件供應商在硅谷地區的發展全過程。
最早在硅谷建立研發中心的是奔馳，那是在1997年，隨後的1999年寶馬也來到了硅谷，不過到了2014年這裡也只有9家OEM廠商。2015年開始，一級供應商湧入硅谷，谷歌的自動駕駛車和蘋果自動駕駛項目也開始運作。
他說，到了2016年，硅谷地區就有23個汽車實驗室，很多不在北美銷售的車企都在硅谷設立技術中心，只做汽車的初創小企業也開始在硅谷出現。從2017年到2019年這段時間，172家辦公室和實驗室出現在大硅谷地區，僅僅是激光雷達的初創企業就從2家發展到70家。
“七年之前，福特在硅谷建立了一個8人的小團隊來適應環境，到了2015年這裡進行了擴建，我是那時候加入福特這個實驗室。2017年這裡就增長很快，有差不多125名員工，現在更是超過了300人。”他介紹說，福特硅谷創新中心儘管和底特律有三個小時的時差，可是戰略方向一致，而福特也幾乎是全球車企中在硅谷這邊擁有最大規律團隊的一家——除開出開特斯拉，因為特斯拉的總部就在洛杉磯這邊。
那麼為什麼福特要選擇在硅谷創建“Greenfield Labs”？Dragos Maciuca認為這也並不難理解，“硅谷這邊有最好的技術、以人為中心的設計團隊，以及各種創新生態和資源。”根據福特給到的數據，福特在硅谷這邊包括與1200多家初創公司，合作開展超過 90個以上項目，同時還與120多個投資機構、12 個孵化器在內的資本密切合作。並且硅谷地區的五所大學，更為福特提供源源不斷的創新和研發人才。
“儘管福特硅谷創新中心真正發展只有五年曆史，但是在這裡能看到新的潮流和趨勢出現，所以我們關注的領域很廣，除了軟件、大數據，包括新的業務模式、新的設計理念都會整合。對福特來說，我們更喜歡真正本質上的創新。”Dragos Maciuca解釋說，在這裡不做傳統汽車相關的東西，但是他們關注的領域包括機器人、機器學習、以人為本的設計、材料與製造、智能網聯汽車、自動駕駛技術、數據基礎架構與分析、現代移動出行、網絡安全、福特派APP、軟件……等等超過22項技術領域。
福特對自己在新技術領域的領先有足夠的信心。作為副特汽車公司產品開發及採購執行副總裁Hau-Thai Tang（唐浩泰）舉了一個Argo AI的例子：“此前大眾汽車聯手福特汽車，共同注資自動駕駛汽車技術平臺公司Argo AI，使兩家公司有權將Argo AI領先的自動駕駛系統分別搭載於各自的產品上，擴大在全球的業務規模。大眾本身內部也在研發自動駕駛技術，外部也有投資另外一家自動駕駛車的公司。大眾選擇與我們合作，一起來做Argo AI，這也是一個很好的佐證，說明他們也是看好我們的，也表明我們在這方面是有優勢的。”
這裡被分為不同的小組，包括上述的Autonomic、Argo AI等等，還有一個非常神秘的團隊，D-ford。
當問及他們具體在做什麼，得到的只有一個答案：“這是個秘密”。通過D-ford設計團隊負責人Ryan展示的一個簡短展示視頻大致透露了這個神秘團隊的工作內容：他們研究“人性”。“現在，我們需要比任何人都更瞭解人性，想出新的、更有效的方法來解決他們的問題。”
所以，D-ford在這裡會做出行方法的實驗、做足夠多的假設，來解決出行的問題。而所有的設計、假設和實驗只有一個要求：“以人為本”。這一理念是福特CEO韓愷特從來到福特就一直強調的思維方式。
“以人為中心的設計，是一種設計方法。我們需要發現用戶還沒有發現的機會和用法。”Ryan介紹到，這種設計方法的核心是建立對現在和未來的消費者的同理心，通過觀察用戶來尋找機會，再通過快速產生原型來進行試驗，不斷進行快速迭代，以行動來建立想法，挑戰假設，質疑現狀，不斷激發想象力與創新，以此來塑造未知的未來，而不僅僅是空想。
“這是一種設計的方式，不是機密，所以可以告訴你們。”Ryan“狡黠”的說。
其實D-ford所說的“以人為本”的創新設計理念已經體現在了Mustang Mach-E這款車型上。比如在大屏幕上進行音量調整旋鈕的增加就是這樣來的，而在對Mach-E進行調研的時候，整個團隊也採用的是“觀察而非詢問”的方式，來研究消費者的喜好和偏向，對於空間設計的調整、佈局的變化都是用的這種研究方法。
現在，福特正不斷的在全球部署D-ford團隊，除了在硅谷創新中心有D-Ford團隊外，還在在底特律、帕洛阿爾託、上海和倫敦建立了四個D-Ford實驗室，還入駐了福特墨爾本辦公室。
後記：一個新開始
雖然Mustang Mach-E的最早交付期要一直要到2020年末，福特方面還將對其進行一輪冬季測試，可是這款車型亮相後收穫的反饋都相當的正面。
特斯拉CEO Elon Musk（埃隆·馬斯克） 在Mach-E發佈後在推特上寫到：“恭喜Mach-E的推出！可持續/電動汽車才是未來！！很激動看到福特推出的新產品，它將會鼓勵其他車企也發展電動化技術。”一貫口無遮攔的Musk這次給出的致賀詞顯得格外客氣，也折射出福特這款電動SUV的實力。對於特斯拉來說，Mach-E將與Model Y是完全的正面競爭，無論是性能參數還是續航里程，兩款車型都有極大的相似之處。
同樣，讓福特汽車深受鼓舞的是，在Mach-E正式發佈的9天之後，會最先開始交付的首發限量版在美國市場已經被預訂一空，直接從福特預訂網站上撤下了配置信息。福特方面沒有透露這款首發限量版的具體預訂數量，但是毫無疑問這款有著Mustang名號的全新純電動SUV依舊得到了美國消費者的熱烈追捧。
Mustang Mach-E的發佈並不是一個結束，而是一個真正的新開始。整個Mach-E的研發過程中最關鍵的事情不是說在24個月內完成了這款車型的轉變，更在於Jim Hackett啟發福特實踐了新的研發組織架構形式，以及“以人為本”這一新的設計研發思維的轉變。
“Mach-E只是這種模式下的第一款車。”一位福特內部人士透露說。
文｜劉學曉
圖｜劉學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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