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故事(2)•开场——还记得你们小时候过年准备啥么

——一点一滴都充盈在瞳孔里,不知疲倦地写轮着一个月的年华。——

除了办年这一件大事,当然还有很多小事要费些周章来准备。

首先要打扫一下房子。时间上最常见的是腊月十七、二十三、二十四这几天。由于天长日久,时间上逐渐失去了讲究,或许也是人们对繁琐的规则失去了少许耐性,时间久了,每个人心头都会逐渐涌上一种走过场的敷衍感。

然而打扫还是认真的。家里库房以外的房间都要细细打扫,犹如擦拭着放置了一年的最爱的玩具。墙上挂的,桌上摆的,炕上铺的,都要进行一番地毯式休整。现在家里的墙是硬硬的白灰,一般只要用鸡毛掸子打扫一下灰尘和蛛网;小时家里是老式的泥墙,每年都要用白粉水细细的粉刷过每一寸墙壁,来保持随时掉皮的老墙一载短暂而苍老的青春。炕上铺的毡子、苇席都要拉到院子里,仔细敲打过,把厚厚的浓浓的灰尘赶出去,仿佛赶走这一年中所有的不快与背运,虔诚迎接这将来的新鲜的祝福。

再就是准备吃的。十几斤新鲜的猪肉是必须的,然后是能筹办到的各式蔬菜、酒水、过年的点心、鸡鱼肉,以及各式各样烟花爆竹。

母亲一般会在腊月煮一些瓜子或者炒一些瓜子,预备这个冬天里随叫随到永无止境的零食。炒瓜子相对简单,将瓜子炒得半熟,弄一碗调料盐水泼进去,刺啦一声,接着把瓜子炒熟炒干就可以出锅了。调料味和咸味附着在瓜子表面,吃起来嘎嘣脆。煮瓜子工序比较繁琐,要先用调料把瓜子煮熟,功夫要到,把调料味都煮到瓜子仁里。出锅以后把湿哒哒的瓜子放到院子里一直晒,与冬日里冷漠的阳光日复一日玩纠结,当瓜子们纠结到暧昧无法自拔的时候,只好把他们放到锅里再用小火炒干,死心塌地地转入食物链去享受轮回。

腊月里大家都会打听谁家要杀猪,猪是喂的饲料还是喂的粮食。然后附近的村民会去抢购猪肉。除去头、蹄、下水、排骨,其他的都能很快买个差不多。据说,最好的肉是前背侧和后屁股,最差自然是血脖子和肚皮上的五花肉。有条件有兴致的家里还会买一副或者半副排骨煮了,自己吃或者请人吃。

小时候家里养鸡,到了过年会杀了公鸡煮了吃。后来逐渐发现成本太高,而且担心鸡们打喷嚏染上感冒,就不养了。只好去买一些生鸡或熏鸡,这几年表姐表哥常常来送些肉食,父母倒省的买了。冬天的蔬菜与肉相比贵得离谱,只能简单买一些;母亲一般会用花生、黄豆、芹菜、胡萝卜做一盆很有特色的凉菜;或者自己用土豆淀粉压一些粉条炖菜吃;偶尔还会泡一些夏天晒的干货如豆角、瓜皮之类的,吃起来也是相当的美味。

过年的点心都是附近加工厂自己做的,蛋糕、芙蓉糕、糖枣、江米条、油布袋,各种家乡风味的点心做出来,观之垂涎,食之可口。除了蛋糕是自己带着面粉、糖、鸡蛋去找人加工,其他大多是买来的。老虎家做点心在十里八村那是很有名的。

小时候过年最快乐的事情就是放烟花。因此买一些鞭炮、二踢脚(二喜炮)、中小型烟花都是必须的,这些年父亲还能偶尔买几个礼花弹。国家烟花爆竹管理越来越严,价格自然也是飙升。所以永远不能买太多。

还有三样年前必须准备好的:对子、钱垛、秆草。小时候家里过年的对子大部分都是村里的闲人老倌来写。老倌姓袁,曾是小学的挂名教师,其实只是个看门烧锅炉的。虽说文化不高,错别字也是经常的,但一手毛笔字还是有棱有角,颇有韵味。后来老哥逐渐可以胜任这项工作,家里的几十副对子和横批都不需老倌来挥墨了。钱垛就是纸钱,我们自己用雕版印好,等上坟时给先辈们烧点在那边用。秆草一般是打过谷子或者摘掉谷穗剩下的茎叶,晒干了捆起来,据说是一种燃烧起来可以避邪的东西。

大概在二十九之前,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一种潜藏在人心的仪式已在不知不觉间悄然启动。北风偶尔呼啸,白雪间或飘扬,村外的树上已经找不到一片完整的叶子,广阔的田地里尽是动物们冬眠的呼吸。忽然几只喜鹊轻轻飞过,落在院子里,没头没脑地寻找些久违的年货,仿佛也在为这个即将光临的新年储备些能量和激情,欢动时叽喳闹响,起飞处振翅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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