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事散文:服務員日記1 初入

初見,

南寧的早晨,

朝霞很美,路總是溼溼的,帶著汽車開過後的絲絲霧氣,我就這樣站在車站口,揉揉稀鬆的睡眼,大大的一個哈欠,跟南寧,問個好。

第二天,我總算開始考慮起處境,大概是對南寧的憧憬太多,以為可以好好的在這裡生活,但是忽然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什麼錢了,窘迫的事情總在最開始的時候發生,萬事開頭難,我這樣對自己說。

其實拿著行李揹著揹包在一個自己沒有生活過的城市裡漫無目的的行走的感覺並沒有當初想象中一人一相機,一個包一天涯的宏偉夢想來得多麼的領人快活,相反的,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孤獨與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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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那麼多人,與我擦肩而過,而我卻一個人也不認識。

甚至於,在南寧的曾經認識我的人也從此陌路天涯不再理會我。

第三天,我買了瓶飲料,坐在路邊的石凳旁,數著地上的落葉,百無聊賴的想著我接下來要如何,口袋裡只有五十來塊了。不夠開房不夠租房,我開始找我曾經給它借過錢的人讓他們還錢。開始詢問有沒有人有工作介紹,我開始要找那種包吃包住的工作而不得不推掉許多更好更輕鬆但是不包吃住的工作。

萬事開頭難,我知道,卻沒想到多年過去,從新體會。

走過秀靈路口,林立著的是服務員的招工啟示。

先做一兩月的服務員吧。

我暗暗的對自己說,

路過一家KTV ,我在門口躊躇了許久,遲遲不敢進去。兜了兩圈,想想自己的處境,還是先在這裡立足吧,別的想那麼多幹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下了決定,於是開始了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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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工資真的很低。但包吃包住也算抵消掉了一點,算起來還算可以,勉勉強強能夠在南寧生活,但也僅僅的夠生活罷了,若是外加什麼消費娛樂泡妞旅遊,那鐵定是不夠了,當然我也沒打算在這期間尋求什麼人生真諦愛情婚姻什麼的。過渡階段,能吃飽有活幹就不錯了。除去偶爾的傷感,我樂觀的態度其實幫助了我很多,我覺得,只要我沒有死去,那我便是幸運的。

上班的第三天,主管說要辦健康證,要花一百五,我心底誹腹不已,要有這錢,我就找份輕鬆點的工作咯?只是我已經搬進了宿舍,不想去辦也不行了,並且又說宿舍的押金要五十塊。還要自己去買一雙黑色的皮鞋上班的時候統一穿。帶生活用品,這一加起來不就是三百多。我心底一百萬個不願意,也沒有這錢交呀。上那借呢?

說起來,我算不得多幸運,只是當黴運之神屢屢眷顧我的時候,我也只要笑著大罵一聲,老天我曰你二大爺。然後低頭繼續著自己的生活。

在福建,她離開了我,我離開了公司,躲得遠遠的,痛苦的回憶是一個定性的魔怔。在某些地點,自然而然就湧上心頭,當我來得足夠的遠,當我開始了新的工作,直到我又辭了工,回到了廣西。這時候才發現,我辭工後,那個公司並沒有發我工資,他們知道我回了老家,無法對他們進行任何的舉報與控訴,除非我回去福建,到當地的勞動局告他們。

人心往往有時候就是這樣,前一刻的寒暄還在耳邊留有餘音,下一刻便是翻臉無情。而你在毫無辦法的情況下,只要選擇默默接受,然後吞下這個苦果,銘記以後不要再上當。

只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好的人在壞的人的欺騙下,必須小心翼翼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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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在夜店上班的人更能懂得人性的弱點。

遇見的人越多,瞭解的越多。

但與其去發現的人性的惡,我更願意去發現人性的善,並從別人的缺點中引以為戒。這也算是我這次在KTV中當服務員的小半個目的。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保持樂觀的在這裡好好的工作幾個月。

事實上就在正式上夜班的第一天,下班的那一刻我的腳在不停的打顫。晚上的八點到凌晨的六點。時間彷彿放慢了一倍,耳邊盡是吵雜的音樂與撕吼聲。不停的有客人提出各種要求。太慢了會被罵,於是連走路都變成了奔跑。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拿著微薄的工資卻做得很辛苦。這類的人其實最應該值得我去尊敬與感激。

例如我們還在睡夢中他們卻已經在為城市整潔乾淨而不辭辛勞的環衛工人,每天態度卑微為顧客忙碌提供各種服務的服務員,種地的農民,未能轉正的 鄉村教師。等等等等。

而剛好最近有一個新聞是一個女客人在吃火鍋的時候對服務員惡語相向然後被服務員用開水淋頭。那是在十來天前看的新聞,那時候我不太能理解,直到後來我也遇到了類似的客人,花了點錢就各種裝B各種裝大爺。也是恨不得一話筒砸他腦門子上的。只是後來我想想。也許人家全家人都出了車禍所以心情不好才這樣呢?

一瞬間我也就是樂呵呵的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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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的。

也許是他們不懂得,什麼叫做 這個世界上往往有很多人拿著卑微的工資,卻做得很辛苦。 他們本可以不用那麼辛苦的,本也可以不用強顏歡笑,但他們給的每一個笑容,也只是對方也能回一個笑容罷了。

你說我是花了錢的,花了錢我就是上帝。

是沒錯,可是這些錢並沒有進服務員的口袋,你消費一千,服務員一晚辛苦下來也就得五六十,更不用說,一晚也不僅僅是伺候一個一千的主。有那麼多個自喻上帝的人呢。若人人這樣覺得。那是很辛苦的,他們拿著卑微的工資,卻做得很辛苦。

這樣的人,值得尊敬。

其實也有遇到很多看不起服務員的人,這本身與道德無關。只是個人的素養罷了。那些自喻優秀的人,往往內心有著不怎麼優秀的世界觀與價值觀。我從不自喻優秀,卻不會亂丟垃圾,坐公交遇老人必讓座,不瞧不起任何人,也不瞧不起任何的職業。不喜歡就不去做,不必非要口出惡言的抨擊。

在打磨自己的時候,往往要從很多個角度去思考才可以。優秀隨和的人不是看外表,是看內在。

這個世界,往往有很多人做著辛苦的工作卻拿著卑微的工資。

這樣的人,都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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