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齐斯河,我国唯一注入北冰洋水系的河,串起北疆多少美景

额尔齐斯河是一条银线,把散落在北疆的一个个美丽风景,像串联珍珠一样精心的编织在一起,构成阿勒泰地区最多姿多彩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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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北疆,天空明净而悠远,温暖的夕阳下,色彩斑斓的雅丹台地与金色的树林间,额尔齐斯河静静的流淌着。碧蓝色的河水清澈而悠缓,宛若一条飘浮舞动蓝色丝带,镶嵌在广袤的戈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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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大片金色的白桦林,色彩浓郁而热烈,倒映在明镜般幽暗而深邃的水面,如同凝结在情人流转的眼波中,那一份割舍不去的柔软与决绝。微风拂来,不时有落叶轻轻飘零,仿佛能听见风起树动的声音,时光好像都已在这一刻凝固。

看到额尔齐斯河的第一眼,我很难想象,明亮,幽暗,热烈,冰冷,温柔,禁绝,这些看似矛盾的特点会聚集在同一条河流上, 纠缠交融,一如平静水面下涌动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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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站在布尔津县郊25公里,额尔齐斯河北岸的五彩滩风景区,这里号称“新疆最美的雅丹地貌”,由于地处干旱多风地带,以红色、浅黄和浅绿色砂岩、泥岩及砂砾岩组成的滩石,在千万年流水切割与风蚀共同作用下,形成了或平行、或相间排列的台阶状轮廓,变异出许高低错落,形如古堡、宫殿,怪兽、峰丛等奇特地形,在阳光照射下,以红色为主,间以绿、黄、白、黑及过渡色彩,色泽各异,五彩缤纷,随光线的变化而变化.。

据说同150公里外的乌木禾魔鬼一样,每当刮风的时候,沟壑里、岩石下,到处都会发出长短不一、高低不同的怪叫声,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实际上,游览五彩滩最好避开正午时刻,强烈的阳光直射下,色泽浓郁的河滩与河面的明亮的反射光,会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无法细细欣赏美丽的河谷地貌和两岸风光,而一早一晚,日出日落前后才是最佳的游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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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河滩的尽头,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穿过被当地人叫作“阿克吐别克”的钢索吊桥,远远的。仿佛有清脆的铃铛声随风而来,在图画般的背景中,以一种无以言传的方式,将两岸旖旎的风光衔接在一起。

一般的雅丹地貌周围都是戈壁荒漠,但五彩滩的非凡之处在于它处在额尔齐斯河岸,色彩斑斓的石滩与对岸葱郁的河谷风光遥相辉映,可谓“一河隔两岸,自有两重天”。截然不同的地貌,就这样唇齿相依般依偎在一起,对比强烈又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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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铃声,我来到河的南岸,远处逶迤的山峦与戈壁风光尽收眼底。天朗无云,密密的白桦树,金黄色的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闪烁着金色的荧光,异常耀眼,树荫之下,黄叶缓缓飘落,铺满地面,如同一张柔软的金色地毯,穿过树间缝隙的阳光,投射在满地的落叶之上,使得金黄的地面层次分明,仿佛置身于美丽的童话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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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齐斯河,又称“多逻斯川”,在蒙古语的意思是“湍急的河流”,《旧唐书》中称其“安习水”。全长2969公里,在我国境内有600公里,流域面积11万平方公里,它是新疆的第二大河,也我国唯一流入北冰洋的河流。

在辽阔的中华大地上,成千上万条河流殊途同归,滚滚东流。唯独额尔齐斯河显得与众不同,它从新疆富蕴县阿尔泰山勒格孜嘎峰的冰雪间奔涌而出,沿阿尔泰山南麓向西北一路奔腾而去,出境后流入哈萨克斯坦的斋桑泊(湖),再向北汇入西伯利亚大平原上的鄂毕河,注入更加寒冷的北冰洋。

额尔齐斯河河谷宽广,水势浩荡,沿岸生长着中国唯一的多种天然杨树林带,孕育了白杨、胡杨、青杨、黑杨等四大杨树品种,因此素有“杨树基因库”美称。虽然的中国段仅占额尔齐斯河全长的约五分之一,但毫不夸张的说,这几百公里的河段却是它最为绚丽多姿,精彩纷呈的一段。阿尔泰山是众所周知的“金山”,而山下的额尔齐斯河则是与它相得益彰的“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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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我已到过富蕴市的可可托海国家地质公园,它被视为是额尔齐斯河的源头,当然也是额尔齐斯河流域中最引人入胜的景色之一。在哈萨克语中,可可托海的意思是“绿色的丛林”。公园以地震遗迹为主,由有“世界地震博物馆”之称的卡拉先格尔地震断裂带、 草长莺飞,水域纵横的可可苏里风景区、及著名的额尔齐斯大峡谷几大景区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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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托海曾因矿产资源丰富而举世闻名。特别是被称作的“功勋矿”的三号矿坑,为世界上最大的伟晶岩脉矿坑,长250米、宽240米、深200米,壁上的盘山道呈螺旋状,像一顶反扣的大草帽,它蕴含着目前已知的140多种有用矿物中的86种,其中铍资源量居全国首位,铯、锂、钽资源量分别居全国第五、六、九位。其矿种之多,品位之高,储量之丰富,开采规模之大,为国内独有世界罕见。

铍是运行核反应堆的原料,铯是火箭发动机的燃料,同位素锂6是引爆氢弹的重要动力,可以说,没有这个矿坑,就很难有中国的航天事业发展和“两弹一星”的成功。

三号矿坑与共和国的命运息息相关,当年,为偿还苏联援建我国的156个大型项目而欠下的巨额外债,从这里开采矿石,在布尔津县的码头装船出发,沿着额尔齐斯河顺流而上,出口至苏联,从而为国家偿还了高达百分之四十七的额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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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可可托海是梦幻多彩的,漫步在白桦林的深处,额尔齐斯河闪烁着润玉般的光泽,树影婆娑、光影迷离。蜿蜒伸向远方的木栈道,沿河溯流而上。可可托海的白桦林素以“浪漫情人岛”著称,阿米尔萨拉桥又叫做爱情之桥,桥上挂满了祈福的红丝带,很久以来,当地的牧民转场时就是绕得再远,也要赶着牛羊从此桥过,希望能带来好运和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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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桥对面就可以看到神钟山了,河两岸山峰连绵起伏,距今近02亿年之的燕山期巨斑状黑云母花岗,由于寒冬风化作用,不断的崩解垮塌,使山体山峰的表面形态既陡峭又圆润平滑,从而变成今天的这个奇异形态。

神钟山海拔 1608 米,相对高差达 351 米,为阿尔泰山山景之最,在额尔齐斯河南岸拔地而起,它因形似两座倒扣的古钟而得名,山岩上生长着白桦树、青松和西伯利亚云杉。除此以外,将军峰、倒靴峰、神象峰、雄鹰峰、骆驼峰等石峰,一步一景,形态万千,令人叹为观止。

沿大峡谷再前行走两公里,就来到了卡拉卓勒瀑布,作为普通游客,我们差不多就能抵达这里。这是一处令人无法自拔的美景,愈往里走,陷的愈深。仿佛这里的一颗树、一片叶、一块石都散发着迷人的秋意,让我真切地体会到曲径通幽,流连忘返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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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额尔齐斯河河源,可可托山间有库依尔特斯河和卡依尔特斯河两支源头。 库依尔特斯河是额尔齐斯河最东部的支流,也是其干流。这两条河从东沟和西沟流出后,在可可托海这个四面围山的小盆地里减缓了流速,汇合,沉淀下一弯碧玉之色,这一段宛如豆蔻年华的少女,澄澈清透,婉转动人。

站在河畔遥望,不知道河水流向的他乡,是否也有人如我这般安静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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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尔齐斯河是冷水鱼的乐园。这里的鱼类多达35种,其中哲罗鲑、西伯利亚鲟、梭鲈、河鲈、白斑狗鱼等野生冷水鱼,都是世界珍稀的鱼种。额尔齐斯河最大的支流——布尔津河上游喀纳斯湖的大红鱼更是闻名遐迩,至今还流传着喀纳斯大红鱼“一口吞食一头牛”的传说。

在富蕴市,听当地人讲,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额尔齐斯河的渔业产量都很高,那时流行一句俗语:“棒打獐子瓢舀鱼”,可见鱼类资源之丰富。到90年代后期,由于滥捕滥捞及生态环境的恶化 ,这些珍贵鱼类已面临灭绝的厄运。 其中名贵鱼类如鲟鱼绝迹,哲罗鲑、细鲑、北极鮰很难见到,过去人们常吃的河鲈、白斑狗鱼等已成为稀有之物。自2005年开始,额尔齐斯河实行捕捞许可制度将每年的4月1日至6月30日设为禁渔期,经过十几年的保护,额尔齐斯河中珍稀野生鱼类正在恢复“成长”,种群和数量逐年增多。

从五彩滩返回,晚上我来到河堤夜市,这里是布尔津著名的的美食聚集地,尤其以额尔齐斯河冷水鱼为特色,狗鱼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以烧烤为主,不知是否是人工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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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津河是额尔齐斯河北侧最大的支流,清徐松《西域水道记》记载:“河二源,东源名霍木河,发自阿勒坦山梁而西流,西源为哈那斯河,西南流,各七十里而汇,又西南流百余里为博喇济河,入于额尔齐斯”。哈那斯,即喀纳斯之别音。

次日,我来到喀纳斯,每年国庆前后十天是它最美丽的时节。在湛蓝的天空的映衬下,层层叠叠的群山白雪覆盖,融入白云之中,山间谷底,色彩更深的茂密的森林,桦树,落叶松,雪松…….,挺拔而俊秀。呈现出一种生动的明黄色,绿色的湖水,有如一块清莹的翡翠镶嵌在这片明净而色彩斑斓的天地中,明艳不可方物。湖水倾泻而下,在山谷中蜿蜒,形成了时而湍急,时而平缓如镜的喀纳斯河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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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纳斯湖北岸,矗立着白雪凛凛的友谊峰,它是阿尔泰山脉主峰,海拔4374米。受西风环流水汽和北冰洋的部分水汽影响,年降水量达800~900毫米。在海拔3000米以上地区,年均温多为负值,形成了阿尔泰山现代冰川作用的中心。其中最大的山谷冰川──喀纳斯冰川面积30.13平方公里,末端海拔2416米,是中国末端最低的冰川。冰雪融水是喀纳斯河──布尔津河的主要水源之一。

历史上阿尔泰山脉为中国的境内山脉,属乌里雅苏台将军管辖。1864年,俄国通过不平等的《中俄北京条约》和《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将阿尔泰山西段共达44万多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占为己有,1921年,外蒙古独立,中国仅剩下阿尔泰山中段南坡的领土,但东段(包括友谊峰)仍为中国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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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纳斯湖南端出水口以下的河段,是整个景区最为精华的一段。或巨石密布,水流湍急,浪花四溅,或河面宽阔,水流缓慢,河滩上绿草如茵,两岸林木葱郁。形成了著名的“三湾”胜景。神仙湾,清晨雾气漂浮似神仙居住的地方,卧龙湾,恰似一条蛟龙盘卧戏水,而月亮湾,湖水形状像一道弯弯的月牙,水中有两个“大脚印”——那是天然形成的脚印状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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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曲折的额尔齐斯河,就像一条炫目的银链,把散落在北疆的一个个珍珠般的美丽风景,精心的串联在一起,构成阿勒泰地区最为多姿多彩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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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喀纳斯,沿着准噶尔盆地西侧的217国道向南,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北疆地貌和植被的巨大变化。出布尔津不久,视野开阔起来。两旁的植被开始让位红柳、梭梭、芦苇……再后是裸露的沙丘。低洼处的盐碱闪着白光,奇形怪状的雅丹,就在公路两边展示着它变化万千的姿态。

新疆的地形特征是“三山夹两盆”,阿尔泰山、准格尔盆地和天山形成了北疆地区的基本轮廓。而北疆也可细分为南北部分。额尔齐斯河就是北疆地区的农牧划分线,河以北以游牧为主,河以南更适合发展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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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戈壁,一望无际的黑色的砾石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乌尔禾魔鬼城前行十几公里,有个白杨河大峡谷景区,我在这里看到了最早黄叶的胡杨林。

这是一条深嵌于戈壁之中的裂谷景观,走近它,我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惊叹不已,平整的戈壁被劈开一道深深的裂缝,浅褐色的泥岩和砂岩被流水雕塑成巨大的立体图案,反复复制后整齐排列成行,可能是枯水季节,沿谷地蜿蜒而下的河流如丝线般在密密的胡杨林中穿行,这一条长长的,首尾不可相见的狭缝之中,竟掩藏着北疆大地最精彩的一部分。

白杨河发源于准葛尔西部的乌尔喀什尔山,全长170千米,最终流入艾里克湖,丰水期与枯水期极为分明。据当地人说,正在实施的引额(额尔齐斯)济克(克拉玛依)后续工程会极大改变这一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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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8月1日,“引额济克”工程投入使用,为克拉玛市依输送了生命的活力。当地的生态环境及城市面貌的改变,取得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是,随着后续工程的推进,额尔齐斯河中,下游的独联体国家有了不同的意见,认为额尔齐斯河水量减小,是因为我国的引水工程造成的。好在前苏联解体了,我们和这些国家各谈各的,总的来说也顺利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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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额尔齐斯河在俄罗斯的向东扩张史上还有一段戏剧性故事:1585年8月,从土匪,通缉犯到不可一世的“西伯利亚征服者”,俄国探险家叶尔马克在额尔齐斯河附近遭到沃古尔人袭击,在渡河撤退的途中不慎落水,由于身上穿着的沙皇赏赐的铠甲过于沉重,最后淹死在河里,俄罗斯的扩张行动遭受了挫折。

但此后的数百年,侵略成性的俄国人还是继续向东推进,最终形成了今天的广阔亚洲领土部分。

越过广袤的北疆草原与绵延的阿勒泰群山,额尔齐斯河流入距中哈边境仅60公里的斋桑泊(湖),它的第一段旅程才算是告一段落。斋桑泊长约111公里,宽约30公里,面积约1800平方公里。原是中国领土,为新疆与乌里雅苏台(今蒙古)的界湖。它也是1864年的《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中被迫割让给沙俄的44万平方公里土地的组成部分。不过,俄罗斯人最终也是白忙一场,1991年苏联解体,这4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多被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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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回到北疆,额尔齐斯河带来的惊喜远未结束。仿佛那一个个见过的,未见的美丽,被造物主有意浓缩在这一条蜿蜒曲折的长河之中。

在我眼中,额尔齐斯河并不仅仅是一条简单的河流,它更像是历史和现实的一个载体,那些隐藏于蓝色河流中的非凡力量,支撑着它,走过了喧闹,热情,严寒、荒凉——一个与漫长时间重叠的多样空间。正是因为额尔齐斯河的性格,才让我怀着对它最大的敬意,行走在它编织的极致美丽中,久久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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