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學真的過時了嗎?

在現代社會,我們聽說過很多稱呼,比如:經濟學家、社會學家、教育學家、心理學家、文學家、數學家等等很多,但是我們很少聽見“博學家”這樣的說法。

雖然這個說法現在很少見,但幾乎所有古文明時期的大思想家,都可以被稱為博學家,比如希臘三賢: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其中柏拉圖更是被稱為“百科圖書式的學者”。

隨著工業革命帶來的社會生產力的大發展,我們的社會分工越來越精細;隨著印刷術的傳播,在各個專業所積累的知識也發生了爆炸式的增長。如同古文明時期的博學家的產生越來越困難。

博學真的過時了嗎?

達芬奇自畫像

達芬奇被認為是中世紀以來最後的博學家,除了在藝術領域有諸如《蒙娜麗莎的微笑》這樣偉大的作品外,他在機械、科學、考古、地質、水利、建築、軍事等十多個領域都有引人注目的成就。

這樣的功績在如今這個時代,只能是痴人做夢。我們大多數人窮盡一生也只能在一個領域有所創新。知識爆炸式增長很快超過了我們人類的處理極限,於是計算機和互聯網應運而生。

互聯網幾乎無限的存儲能力和快速檢索能力,意味著我們不再需要將所有事實和信息都裝在自己腦子裡。學習,變成不再是記憶各種事實,而是自由探索知識。

用技術預言家尼古拉斯‧尼葛洛龐帝的話說就是:“博學已經過時了”。

博學真的“過時”了嗎?

但是博學真的“過時”了嗎?或者換一種說法:在擁有電腦這樣便捷工具今天,博學背後所隱藏的大量且豐富的知識積累,真的沒有價值嗎?

如果我說真的,你一定會十分高興。因為這意味著你終於可以擺脫令你厭惡的漫長枯燥又無聊的記憶工作。但是,今天我要令你失望了:博學並沒有過時,知識累積對於每一個成功的人都不可或缺。

約翰‧洛克說:“知識與理解的關係,就如同光與眼的關係。”

如果說:學習能力、理解能力是我們的眼睛,可以帶我們探索世界,那麼知識就是照亮這個世界的光芒。

我們的大腦很聰明,他將我們日常生活中所積累的信息分為短期記憶和長期記憶。

短期記憶,也可以被稱為工作記憶,是一個臨時空間,其中儲藏的是我們在面對一項具體工作時,所需要的信息。比如:此刻我正在寫作,我的工作記憶中主要是這篇文章將會用到的素材。

工作記憶的空間十分緊張,我們能夠同時記憶並且高效率處理的記憶十分有限。

1956年心理學家喬治‧米勒在研究中就發現:人在同一時間只能處理七個數字。回憶一下,如果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心算時三位數的加減法我們或許還能應付,但是四位數的加減法就已經有些勉強。

博學真的過時了嗎?

長期記憶

這時長期記憶的必要性就顯現出來了,長期記憶是認知世界背後的隱藏力量,我們學習或者接觸的短期記憶最終都會轉化為知識儲存在我們長期記憶的倉庫中,區別的是有些信息我們需要很努力才能調出,有些可以輕易提取。

比如:刷牙、寫郵件、操作電腦這些“熟能生巧”的記憶能夠很順暢的使用,但是諸如幼年時期的一個午後這樣不常回憶的記憶已經很難提檔了。

沒有了長期記憶,我們難以正常生活。那些腦力操作複雜的活動,更是需要長期記憶的支撐。

當籃球運動員面對高速飛來的籃球時,當賽艇選手在面對湍急的水流時,當優秀的律師在面對對手的質疑和反駁時,都是在日積月累的長期記憶中找到相似的情況並結合當下的新情形做出應對,而不是從最初的原理開始推理。

博學真的過時了嗎?

知識具有“群聚效應”,也就是我們常說的“觸類旁通”。

你可能會疑惑“群聚效應”是什麼?很簡單:如果在馬路上,我們看到停下來抬頭往天望,沒有人會理會他,其他路過的人會照舊繼續他們要做的事情。但有五個或以上的人停了下來抬頭望天,其他人也可能會因為好奇,停下來看看他們在做什麼。

知識也是這樣的,當我們積累了一定量的知識時,在學習新知識時,它就可能會和舊知識的某個方面,某個維度產生聯繫。比如學習德語很難,但若是我們有一個好的英語基礎,學起來就會事半功倍。當若是新的知識找不到可以依附的舊知識,又不勤加練習,它就很容易從短期記憶的指縫中溜走。

這也是我們日常中,發現有些人學習新東西時的效率很高,而有些人很慢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智商的差距,而是在於知識積累的多少。從這一角度,我們可以發現:知識使人變得更加“聰明”,嚴格來說長期記憶是我們創造力、理解力和學習能力的來源。

博學更在於知識面的廣博。

一般知識背景越廣,你就越容易發掘出新的信息。

世界上最成功的投資人之一查理‧芒格正是因此取得成功。他的成功並不來源於豐富的股票選擇技巧這樣每一個同行都具備的技能,而是他會經常閱讀自己專業領域之外的信息。面對工作時,他也習慣從數學。經濟學、工程學、心理學等多個角度建立模型。在相同的信息中,產生與別人不同的想法。

這個時代,要求我們創新,希望我們拿出與前人不同的東西。但新想法往往來源於舊想法,沒有思想是無根的浮萍,他們總是來自於我們日常生活中的所見所聞。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我們想象中的外星人會和人類一樣,長著眼睛、嘴巴、鼻子和四肢,或許奇形怪狀,構造上仍舊相似。

博學真的過時了嗎?

人類幻想中的外星人與人類相似

生活中,很多的創新也來自於跨界,比如飛機的流線型造型就來自對鳥類翅膀的模仿。當我們知道的東西越多,維度越廣;跨界需要的參照和類比的對象也就岳家豐富。

好的想法,並不是我們冥思苦想就會自然產生的,它往往是我們的“靈光一現”,而靈感的閃現恰恰來自於數月、數年累積的知識在我們頭腦中碰撞,而產生的火花。


說到知識,教育總是一個我們無法迴避的問題。

我相信在讀書時期,我們每個人都曾有過這樣的幻想:希望可以在大腦中置入一張芯片,無論你想要什麼知識時,它就能立馬從你的腦海中蹦出來。這樣我們就可以不用在害怕任何考試。

博學真的過時了嗎?

這大概是應試教育,也就是填鴨式教育帶給我們的後遺症。這種以傳遞事實性經驗的教育一直是傳統教育的主要方式。如果有這樣的“黑科技”,相信大多數人都會求之不得,認為這樣就可以一勞永逸,不用在學習了。

其實仔細想想,我們很容易發現這種“芯片”和填鴨式的應試教育又有什麼區別?

他們一樣都是把大量的知識塞進我們的頭腦中,只是免去了我們自己學習的過程,但是我們依舊不會使用這些知識。就好像告訴我們在附近就要寶藏,但是卻沒有給我們留下藏寶圖。同時,還消滅了在學習知識過程中發展能力的機會,這樣的黑科技,只會讓我越來越懶。

希望免去一切枯燥學習過程,一切知識成果的唾手可得的幻想,其實更像是快節奏社會中焦慮的產物。

我們太害怕落於人後,所以一切都要快!快!快!在不知不覺間,也就失掉了沉浸下來學習的耐心,那些學習過程中能力的培養也被我們錯過了。

這幾年,我們國家一直提倡素質教育,反對填鴨式的應試教育。

我並非想說應試教育就有多好,確實考試是對孩子學習能力的威脅,對成績好壞的恐懼感更是會限制孩子學習能力的發揮。但提倡素質教育並不意味我們就能忽視對事實性經驗這類知識的傳授,也無法逃避有些枯燥無聊的記憶或者反覆練習的學習過程。

博學真的過時了嗎?

學生在參加考試

素質教育和應試教育並非是反義詞,素質教育強調人的全面發展,培養孩子各個方面的能力,而很多能力則是從特定領域的特定知識中萌生出來的。

培養學習能力不能凌駕於知識傳授之上,兩者是同時進行,相輔相成存在的。

所以說,博學並沒有過時。相反,在新的時代,它具有了新的意義。我們不能因為工具的便捷和跨界的難度就選擇逃避,而是更努力的拓寬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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