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當下，承平已久的世界對“戰時”顯然有了新的理解。
從中國到美國，從俄羅斯到印度，從法國到南非，我們看到世界各國在危機關頭不約而同地出動軍隊參與同病毒的戰鬥。這不僅是因為軍隊有著獨到的醫療與智力資源，更源於其高度的集體主義觀念和嚴格的軍事紀律造就的超強行動力。
同時，由於軍隊特有的封閉性，一旦軍隊內部出現感染，那麼其傳播也往往是驚人的。對於美國、俄羅斯等世界軍事強國來說，如果軍營的圍牆被病毒攻克，那後果絕不僅僅是把航母開回家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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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損失遠不止航母
2017年，在朝鮮半島局勢呈現“黑雲壓城城欲摧”之時，駐韓美軍率先喊出了“今夜能戰”的口號。
這句安撫韓國意味明顯的口號，實際上不過是美軍自二戰以來追求的目標的延續——在全球隨時隨地都能“及時投入並持續作戰”。
然而，當新冠肺炎疫情席捲全球時，美軍這些看似高大上的口號統統成了擺設。起初，駐韓美軍基地率先上演“關門大吉”。然後，在西太平洋執行戰備值班的“羅斯福”號核動力航母不但“罷工”回家，還讓美軍的內部矛盾大白於天下。
· 作為美國霸權的基礎，美國海軍、尤其是航母受損嚴重。
截至22日，“羅斯福”號航母新冠肺炎確診病例超800例，超過4100人被轉移上岸。也就是說，超過8成艦員都已下船。
同時，其餘被曝出現新冠病例的“里根”號、“卡爾·文森”號和“尼米茲”號也沒有出現恢復戰備值班，填補“羅斯福”號空缺的跡象。
美國海軍22日還承認，已有共計26艘軍艦上的乘員出現新冠病毒檢測呈陽性的情況。
美軍醫院船未能收治多少病人，卻有7名船上醫護感染新冠病毒。
此前，在作為核潛艇基地的基策普-班戈基地，4名海軍特種兵確認感染新冠病毒。他們被懷疑可能與核潛艇艇員有過接觸。
· 更值得注意的是，被病毒癱瘓的美軍戰力遠不止航母。
根據五角大樓的數據，美軍在海外總計駐紮近25萬人（含文職人員），另有270萬人（含文職人員）仍部署於美國境內各處軍事基地。這表明，海外進行前沿部署的美軍並非全部主力，一旦遇到戰事，美軍仍需主力從本土前往支援。
然而，新冠病毒對於美軍支援能力、尤其是基礎設施的打擊是相當嚴重的。
比如，在疫情肆虐的加州，
有作為三艘航母和一艘兩棲攻擊艦母港的聖迭戈，有作為美國印太司令部後勤系統中關鍵環節的長灘，有作為美國西海岸唯一彈藥裝卸專用港的康科德海軍武器站。 俯瞰康科德海軍武器站密密麻麻的武器庫。
康科德海軍武器站武器庫近景。
再比如，在得克薩斯州的胡德堡、肯塔基州的坎貝爾堡和佐治亞州的斯圖爾特堡部署有
美國陸軍的快速反應部隊，他們對歐洲的支援速度仰仗於博蒙特港和薩凡納港的運作效率，因為多數坦克和裝甲車等重型裝備只能通過海運前往西歐。
也就是說，一旦港口或機場的工作人員出現群體感染，美軍對海外作戰行動的支援能力必將大打折扣。隨著美國本土的新冠肺炎疫情蔓延之勢遲遲得不到抑制，目前看來，這種可能性是切實存在的。
· 為了維持其全球威懾的有效性，從22日開始，美軍被迫對全軍實施分級檢測。
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副主席約翰·海頓上將22日透露，防長埃斯珀已經批准了一項龐大的檢測計劃，並將美軍全軍分為四個層級，按優先次序實施檢測。
等待檢測的美軍士兵。
其中，第一級包括核打擊部隊和一些特種部隊，他們被五角大樓視為美軍的“關鍵力量”，將得到最優先的檢測。第二級包括位於戰區的美軍部隊和參與美國國內抗疫的部隊。第三級包括在海外執行前沿部署的部隊，以及在部署後輪換回國的部隊。其餘所有的剩餘部隊屬於最後一級。
美軍稱，對第一級部隊的檢測將於本月全部完成。但分析認為，由於檢測能力有限，美軍短時間內將只能確保對“關鍵力量”健康狀況的跟蹤。
此外，為了遏制軍內疫情擴散，美軍已經盡力減少5月中旬前的人員調度和部署，如在澳大利亞達爾文部署的海軍陸戰隊。此外，規模龐大、備受矚目的“環太平洋”軍演，目前看來也難以舉行。
這些情況對美軍戰力的影響是顯而易見的。首先，海外交流和軍事演習的減少，會削弱美軍同其盟友的聯繫和協調。
航母趴窩期間，美軍“美利堅”號兩棲攻擊艦19日在南海進行了F-35B等艦載機起降訓練，不忘秀肌肉。
其次，由於社交隔離的必要性，美軍難以維持同過去一樣的訓練力度，不得不求助VR等虛擬技術。但目前的VR技術仍難以與真實的戰場環境和作戰裝備相比擬，長此以往必然會造成部隊技戰術的生疏。
至22日為止，已有3578名美軍新冠檢測呈陽性，其中兩人已經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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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喜憂參半，前景待察
相比於美軍，另一大軍事強國俄羅斯的狀況要好上不少。
這當然不是因為美國大兵的身板面對病毒格外脆弱，而是相比於實施全球存在的美軍，基本只需要保家衛國的俄軍犯不著四處去冒險。
同時，雖然俄羅斯國內疫情也在擴散中，但由於俄軍防控疫情工作起步較早，且注意頂層佈局、統籌推進，目前總體形勢趨穩。根據俄方公佈的信息，俄軍現有172支防疫分隊，配備6座機動式感染檢測實驗室和1000多套特種消毒設備，上述力量均保持隨時出動狀態。
俄軍也出動醫院船參加抗疫，並吸取了美軍醫院船不慎染病的教訓。
本月13日，俄羅斯總統普京指示，抗疫中“可以並且應該利用”俄羅斯軍方的“所有能力”。目前，俄軍已經開始在國內、包括塞爾維亞和敘利亞一些城鎮執行消毒任務，軍隊的醫務人員也已進駐莫斯科等地的醫院工作。
本月早前曾有傳言稱俄軍內部出現新冠肺炎感染者，但俄國防部隨後否認。不過，俄國防部24日發佈消息，稱基洛夫軍事醫學院院長菲蓀因在校學員感染新冠肺炎而辭職。消息稱，雖然軍事醫學院在疫情暴發初期就啟動了新冠肺炎預防工作，但隔離和預防措施仍出現了疏漏。
俄基洛夫軍事醫學院院長菲蓀因學院出現新冠病例辭職。
其實，對於軍隊內部出現感染病例，俄方並非沒有預估和準備。普京此前曾承認，軍營的環境特別容易導致傳染病的流行。儘管有觀點認為嚴格的規則和紀律可以保證士兵的健康，但要百分之百保證軍營免疫幾乎是不可能的。
目前看來，新冠疫情對俄軍的影響主要是新兵徵召、閱兵儀式和裝備交付，其前景將主要取決於感染者數量的多少。
按照常規，俄軍春季徵兵應於4月1日啟動，但今年的徵兵實際上遲至13日才開始。按計劃，將有13萬5000名新兵在今春入伍，但應召兵源大規模的聚集、檢測、運輸和訓練在疫情下都是伴隨相當風險的。
俄羅斯今春徵兵雖小有推遲，仍在保護下推進。
正常情況下，這些新兵會在5月20日向所在部隊報道。但如果俄國內疫情得不到好轉，新兵的訓練和部署也會受到影響。
一個不容樂觀的跡象是，原本計劃在於5月9日舉行的勝利日閱兵，已被確定推遲。這既是俄政府對民眾和官兵負責任的表現，也反映了政府對疫情的初步判斷。
需要注意的是，俄每年的勝利日閱兵和遊行並非只在莫斯科舉行。根據活動最初的計劃，全俄各地約450個城市都會舉行類似活動，並有多達11萬6000名軍人參加，約佔俄軍現役總兵力的10％左右。
1941年嚴冬，蘇聯紅軍將士在紅場接受檢閱後迅即奔赴前線。
目前看來，閱兵更可能在9月3日或11月7日舉行，前者是俄國家杜馬剛剛修訂的二戰正式結束日期，後者是1941年斯大林在危急關頭舉行紅場閱兵的時間。不過，考慮到閱兵前需要的培訓時長和疫情的發展進程，11月7日的可能性相對更大。
本月9日，普京還會見了俄各州州長和主要國防企業的代表，聽取他們有關新冠疫情對生產活動影響的報告。有報道稱，由於隔離措施的必要性，俄羅斯目前只有約30％至50％的勞動力到崗工作。一旦國防企業的生產效率受到影響，必然會累及俄軍裝備的現代化計劃，也可能對武器裝備出口造成一定影響。
（文中圖片GJ、網絡綜合）
撰稿 深海龜
編輯 王若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