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三人成虎的年代里,你真的看到龙了吗?

鲁迅先生有句名言“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如果借用这句话来看谣言本身,那也就是,这件事本不存在,说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


《龙》:三人成虎的年代里,你真的看到龙了吗?

鲁迅

日本文坛“鬼才”芥川龙之介有一篇文章《龙》,说的就是谣言这个话题。讲述了一位僧人为了报复大众对他的嘲笑,编织了水池内有龙,并于3月3日这天要升空的故事。

龙是否真的存在?千百年来,人们对这个话题一直争论不休,从各种蛛丝马迹里寻找龙的痕迹。南宋绍兴三十二年,太白湖边发现一条龙,巨麟长须;《营口市志》第一卷记载1934年8月有人在苇塘附近发现一巨型动物白骨;《盛京日报》上1934年8月份一则消息也是说有一条龙在营口的天空降而升。林林总总的记载很多很多,真假已经无处可辨。


《龙》:三人成虎的年代里,你真的看到龙了吗?


读完龙之介的这篇文章,可能内心最大的疑问就是他们最后真的看见黑龙上天了吗?看似在写龙的故事,实则在探讨社会大众关于谣言的认知,三人成虎的年代里,这个暗讽实在巧妙无比。

1、真真假假的故事,让人雾里看花


《龙》:三人成虎的年代里,你真的看到龙了吗?

《今昔物语》

故事开头交代了背景,这是宇治大呐言隆国夏日里无事,邀请来往路人提供故事素材,以便日后写小说所用,看似是普通传说故事的万能开头模板,妙就妙在这个人物是真实存在的。原名叫源隆国,是日本平安时代中期的文学家,据说日本最古老的《今昔物语》就是由他整理出来的。像是假的,却又安排了一个真实的人物,到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一个故事,还是一个真实的事件。

《龙》这个故事是由一个年长的老陶工讲的,他开始就说这是个无聊的传说,紧接着又说到在奈良兴福寺亲眼见到过主人公一两次。显而易见,这与开头是相同的描写手法,在读者认为是虚假故事的时候给出一个肯定的信息,让你认为这确实是曾真实发生过的。

主人公惠印和尚长着一个大红鼻子,大家都因此奚落他,于是他就在堤岸边竖起一块告示牌,写着“三月三日龙由此池升天”。


《龙》:三人成虎的年代里,你真的看到龙了吗?

这本就是一个恶作剧,却因为各种巧合事件不断发酵,被大家信以为真。第一个发现这块告示牌的是一个每日到寺院参拜的老太婆,她看不清牌子上的字,惠印和尚就一本正经的告诉她,这件事由此传开。然后就传来了京都神泉苑有龙升天的谣言,神官的女儿遇到黑龙升天的托梦

,这件事立即轰动全城,在人们半信半疑之间,一位卖鱼老爷爷的遭遇终于让人们完全相信。卖鱼老爷爷在堤岸旁看晃动的水面时,他的二十尾鱼突然不见,消失的无影无踪。终于,黑龙升天这件事沸沸扬扬,甚至惠印和尚当尼姑的姑妈都大老远跑来参观龙升天。演变到最后,始作俑者惠印和尚无缘无故都在心里认为这件事也许真的会发生。

最后关头,天空突变,风雨雷电之间,惠印朦朦胧胧看见一条十丈多长的黑龙,挥舞着金爪笔直的腾空而去,本以为这只是惠印和尚的个人臆想,老姑妈在震惊中频频点头,甚至后来,在场的男女老少个个都说看见黑龙穿过云层升上天去了。

事后,惠印告诉大家这就是他做的一个恶作剧,却没一个人愿意相信他,那他的目的达成了吗?他们真的看到龙了吗?

2、谣言传播的过程里,暗含男女力量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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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

主人公惠印是一名僧人,是当时男权社会的中心代表人物他们掌握知识,读书识字,管理教化,统治着广大不识字的平民阶层,这也是惠印敢捉弄大众的根本原因,然而他的身份并没有让大家信以为真,反而是几位女性角色完成了传播的过程。

第一个发现告示牌的是到寺院参拜的老太婆,第二个是个赶路妇女,老太婆认为这是真的,而赶路妇女对此嗤之以鼻,认为这就是个谣言。然而达到传播效果的却是因为九岁小女孩的一个梦,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却反映了真实的社会情况。


《龙》:三人成虎的年代里,你真的看到龙了吗?

老太太

老太婆信佛,她代表的形象就是传统意义上被统治者驯服的忠实的奴仆,他们对于上位者的任何决策毫不怀疑,一味执行;赶路妇女的形象是一位商人,他们通过商业行为获得了众多财富,那么必然就对上位者的统治产生了诸多不满,充满了轻视的意味;在人们看来,小孩最是天真无邪,也是最容易受外界影响的群体,恰恰相反,孩子是社会发展未来的方向与希望,所以芥川安排小女孩的梦境,再加上后来渔翁的经历加以佐证,完成了谣言传播的整个过程。

男权社会里,信息的传播从男性占主导地位演变成依靠女性来完成,折射到现实境况里,就是男女力量对抗中女性的胜利,原来的统治阶层被打破,新的社会阶层力量在不断壮大,逐渐形成新的统治。

3、信息传播成也大众,败也大众


《龙》:三人成虎的年代里,你真的看到龙了吗?

接收信息


不管是惠印和尚,还是老太婆、赶路妇女、小女孩、渔翁,他们都是发声人,以声音为力量,这也是作者芥川龙之介要表达的主题——舆论的力量不可忽视,信息传播要依靠大众,不能只依靠单独的某个人,某个群体。

近些年的塑料紫菜、棉花肉松、卫生纸包子等食品谣言或者是绿豆治百病等养生谣言,为何一产生就让广大民众深信不疑?因为关乎我们的日常生活,关乎每个人的切身利益,群众是最大的信众,也是最大的谣言传播者。

老百姓最喜欢凑热闹、听八卦,往往一些捕风捉影的事一经他们的嘴就成了确凿无疑的事实,并且会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到各处。前些年的无籽葡萄事件让种植户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老实说,我也看过那个视频,一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大叔说葡萄无籽是因为用药,即使后来农业专家辟谣,当年的葡萄销量也是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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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


从古至今,信息都是依靠大众口耳相传的方式完成传播过程,哪怕现在,有了手机,电脑等新型工具,信息传播的最主要形式还是口口相传,其本质是没有改变的,要不然哪来这么多键盘侠?

当然,大众对于舆论的传播作用不只是负面影响。疫情期间,各地封城封村方式、众多企业的花式捐献、普通人的默默付出都经过网络传递到每个人的阅读终端,大众的传播力量让我们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感到了丝丝温暖,看到了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大团结,坚定了必胜的信念。每当外国政客发表不当言论,人们立即发表爱国言论、个人看法予以反驳。

现代社会里,大众不是不明是非,而是容易被各种信息裹挟,从而迷失在虚假中,所以,我们要耐心帮他们认真辨别,找到出口,引导舆论良性发展。

结语:


《龙》:三人成虎的年代里,你真的看到龙了吗?

钱钟书一家

钱钟书曾说

两个人在一起,人家就要造谣言,正如两根树枝接近,蜘蛛就要挂网”,谣言无法断绝,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大家都说龙升天时反问自己一句:你真的看到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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