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被迫放棄自己的朋友圈:擾人的社交到底讓誰心安理得?

本文首發微信公眾號“衛雅雅”(weiyaya8916)

1

最近有作者畫了“期待微信出什麼功能”的條漫,“希望能出語音進度條”的位於第一位。

這個功能對我而言太重要了。

我有個同事,微信向來不習慣打字,語音通常都是十幾二十秒,連著發三條以上,每次收到她的信息,我都十分頭痛。尤其是在工作繁忙的時候,收到她的消息,整個人能瞬間炸毛。

慣於用語音的人,他們必基於打字麻煩的基礎之上。但由於說話的便利性,語音往往不是言簡意賅,反而帶了許多口頭語,一句話可能也會反覆說上至少一次。

說話是不費力氣的。至少我的同事往往會把同一個意思反覆說上兩三遍,“幫助你理解”。一旦涉及到工作方面,她的語音能長達四五十秒。

說話的人是便利了,但這樣浪費了許多聽話人的時間。他們往往要花費相同的時間,去聽一條不一定一次便能完全聽清的語音。如果其中有哪些地方說得不清楚,或是理解不到位,又要回頭重來,再耗費一次這樣長的時間,實在是令人煩躁。

所以到後來,對於這些語音,我統一用轉文字,就看文字能準確多少,實在不行再聽吧。

社交工具於工作的本意是提升工作效率,卻因為連續的長時間語音,耽誤自己的工作不說,還要為對方的無自覺打擾性行為買單。如果實在有打字無法解決的問題,一定要通過聲音傳達的話,我希望我們都能自覺地選擇通話。

2

我有個朋友曾跟我抱怨,她有個基本沒有交情的同事,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無論上班下班,都喜歡找她聊天。

比如同事有天晚上喝了一杯過期的酸奶,晚上11點多突然打電話給她“我沒注意看日期就喝了!怎麼辦,不會拉肚子吧?”朋友壓了一肚子火氣“你自己看著辦,我已經睡覺了。”

再比如大領導在群裡艾特某人,這位同事也會私聊她“領導在找人啦,你在辦公室嗎?”朋友一頭霧水“領導不是找XX嗎?你問我做什麼?”

她一臉抓狂地吶喊:“她能不能不要總跟我聊這些不明所以的話了?我上班很忙,下班也有很多事情做,沒空去回答她的尬聊啊!”

我當時只能跟她說請允悲。我雖少有奇葩同事,但我逃脫不了公司突如其來的打擾。

剛進入公司不久,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領導們太喜歡臨時下發通知了。比如週三晚上培訓,直到當天上午才下發通知,並要求“無事不得請假”。有好幾次這樣的臨時培訓通知都與我原本的計劃相沖突,但如果要請假,還要層層遞交請假條申請領導籤批,繁雜的工序讓我數次靦著臉向預約對象道歉。

更有一次,因朋友大婚,我計劃週末趕往外地參加婚禮。直到週五下班,都沒有收到任何週末工作安排的通知,我放心了。

沒想到,晚上9點,我在等動車時突然收到主任在工作群裡@我和另外幾位同事,通知週末兩天全天參加培訓。

培訓內容的範疇應屬於另外一個部門,也就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既沒有收到調動通知,也沒有收到其他工作安排,這樣的培訓讓我摸不著頭腦。

我私聊主任,是不是搞錯了?主任說,沒搞錯,隔壁部門主任親點的名字。我問她,這培訓關我什麼事?主任回答,我也不清楚,既然叫你了就去吧。

我回復她一個微笑,並告訴她,因通知太過臨時,我已另有安排,週末培訓請假。

3

還有一個最讓我感到受到打擾和煩躁的點,就是朋友圈。

現在的我基本不看朋友圈了,裡面充斥了無數的微商代購或者個體經營廣告,教育行業無休止的雞湯,和各媒體平臺的任務性質轉發。

這些毫無意義的內容便是打擾我生活的垃圾,我亟需與它們劃出明顯的分界線,卻想不到有朝一日,最大的垃圾源頭,竟然來自我的工作。

在新入職公司裡,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凡是在本平臺刊登的廣告,所有員工必須轉發,形成“朋友圈霸屏效果”。

於是領導規定,一天有三個時間點,作為統一的廣告發布時間,那段時間每個人都要轉發廣告至朋友圈,並截圖為證,辦公室每週統一檢查,若不按規定轉發者將扣罰工資。

最讓我難以忍受的是,為方便檢查,每位員工不得設置“朋友圈三天可見”。

我去你大爺。

朋友圈原是每個人的社交小天地,擁有著“絕對主導權”。它可能是我的門面,像自己的小房子一樣,時不時會給它清掃垃圾。也像是一個blog,我希望把她打扮得好看、有趣、生動,展示給朋友或新添加的好友。

我希望在裡面能看到我的好朋友最新動態,看看她們曬的旅遊風景照,看看她們最近的吐槽,看看她們又交了哪個男朋友,或領了結婚證。

可事實上,個人的社交工具逐漸被工作侵佔,被工作單位利用員工“綁架”熟人,作為工作宣傳的渠道,使朋友圈逐步形成一個越來越讓人厭惡和尷尬的“工作圈”。

4

社交工具的確是一個“圈”,它讓我們圈地為牢。 曾經,不發朋友圈,擔心自己沒有存在感,別人忘了你的存在。頻繁發朋友圈,“言多必失”,怕給人看了個通透,成了個笑話。偶爾發朋友圈,還得精心編輯文案,P圖,到最後小心翼翼地發送,期待別人的點贊。

髮圈的人累,看圈的人也累。

當我還把朋友圈當成私人所有物時,我屏蔽了許多發佈垃圾廣告和無意義內容的好友,其中就有我初中的閨蜜,她後來做了代購。在信息汙染面前,人人平等。

當工作迫使我交出朋友圈,不由得我個人做主時,我彷彿看著自己的小花園被別人入侵卻無力保護,繼而選擇無視並放任它野蠻生長,並設置了三天可見與分組可見,儘量做到不打擾這個圈。

直到外界因素的變本加厲,我逐漸失去了它的掌控權,亦可能早已成為他人黑名單中的一員。

社交工具既是工作的窗口,也是維繫感情的渠道。但不料有朝一日,它成了我的社交壓力源,使我變得焦慮不堪。

而我原本有更多的時間去經營我的生活與朋友,但逐漸都成了只能通過屏幕維持的關係,最終也只將存活在屏幕裡。

說到底,這個屏幕裡,少有人關注你發佈了什麼,少有人關心你的動態與帶來的廣告,少有人會主動為你完成KPI。

我們明明對自己的生活有著選擇權和控制權,也希望他人在私人空間的“門前”止步,卻因為 “綁架式” 的命令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放棄自己的私人空間和時間,使自己備受煎熬。

我認為,無論是同事還是領導,或者是其他人,都應該互相保持一個“心理安全距離”,不強行撕破他人的心理安全距離防護,不做“社交綁架”,自覺維護他人的社交情緒。無奈的是,這樣的人太少,入侵者感到理所當然,也因此更加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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