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碰头会
“死者为女性，年龄在30岁上下，身高1.60-1.65之间，微胖。整具尸体被严格的按照人体解剖学分割为16部分，另外还有5份脏器，共计21份尸块。在检验室，已经完整复原了整具尸体，无缺失。
伤口横断面观察，极为平滑，所有分割手法都依照人体骨骼结构进行，效率极高。尤其是骨盆处的髂骨和骶骨与尾骨间，均有坚强韧带支持连结，形成关节。这部分处理可以显示出凶手高超的解剖技巧。”说到这里，齐木放下手中的尸检报告，环视了下会议室内的刘副局长、刑侦总队队长路强、大案队队长郭勇等几人，继续说：“我干了20多年法医，真让我这么处理一具尸体，恐怕也不能比他干的更利落了。”
“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是法医？”路强听了不由动容，接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凶手具备极为专业的医学解剖专业能力，应该是相关人员。”齐木答道。
“嗯，你继续。”刘副局长示意齐木。
“好。”齐木又拿起了桌上的报告，其实这厚厚一沓纸上的每项内容都是他亲自填写的，更已经牢牢地印在他脑子里。此刻拿起来，无非是力求精准的习惯性动作。
“尸检中发现了几个特征，一、从创面平滑程度观察，应该是由极为锋利的小型刀具造成的。我的推论是手术刀，而且不是一把，而是一整套外科手术工具。比如颈椎、腰椎部分，没有专业工具是很难操作的。二、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开始呈白骨化，依据现场潮湿情况、植被、微生物等情况分析，死亡尸检至少6个月以上。死者手腕、脚踝部分尸斑显示死前有绑缚痕迹，不过因为手腕、脚踝都被分割破坏，很难复原绑缚情况。”
说到这，齐木明显顿了顿，抬头看了眼众人，手下意识的捏了下手中的报告，说：“除分尸创口外，没发现任何其他创口。而依据尸块内血管干瘪情况，我推断死者死因是在活着时候被放干了血液而死。”
“嗯，当时现场上，那箱子里就干净的邪乎。这人是活活给控干了血啊，咱这回是碰上变态杀手了。”郭勇在旁边附和。
“是的，不但血液被放干。还有一个不寻常的特征。这点是回到检验室才意识到的。”齐木善意的冲郭勇笑了笑：“死者全身毛发都被剃光了。”
“全身？”众人有点错愕。
“是的，全身，包括下体、腋下、四肢，甚至头发、眉毛都被剃光了。”
“凶手干的？”
“这点很难确定，不过我注意到她身体上存在一些细微的陈旧切割伤，有可能平时就有某种剃除体毛的特殊癖好。”
“性变态？那性侵方面有什么发现吗？”路强问。
“时间太久了，而且，这些尸块在分割后，应该都被凶手进行了彻底地清洗。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线索。”
“从前天发案，今天就能整理出这么一份报告来。老齐，真是辛苦你啦。”刘副局长拿起烟盒，挨个分了圈烟。顿时，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呛得一旁记录的王思淼冲着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直翻白眼。
“说说你那边情况。”刘副局长冲着郭勇说。
听到局长点名，郭勇深吐了口烟，双肘往桌上一架，说：“案发地就在京郊化工厂北墙外荒地，附近没有什么其他建筑。这几年化工厂基本已经停工了，这北墙属于化工厂后面，偏僻得很。不过在距离北墙400米处有条县道经过，车流量还是很大的。报案的是市政公司的负责人，当时他们正在更换一条自来水管线。一个叫钱国福的工人挖到了这行李箱，埋得应该有半米多深，他还以为挖到宝了。结果打开一看，差点吓死过去，当时就向咱们报了案。”
“我们到达时，因为施工，现场情况已经被破坏了。没法提取脚印、痕迹等线索。随后走访了附近遛弯的老人还有化工厂的工作人员，也没人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嗯。”刘副局长点了点头，接口说：“现在情况大家基本都了解了。我来补充几句。”
一听这话，大家纷纷翻出纸笔，作势记录。刘副局长见状，摆手示意就是随便说说。
“首先，这起命案的作案手法显示，凶手极为残忍，应该是具有较高的心理素质和医学知识。我们的侦破方向要注意这一点。另外，三个月前，市府主管外经贸的高秘书长失踪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进展。先如今快年底了，又给咱们添了这么一起分尸案。我看大家要是再不加把劲儿，今年的结案率可就难看喽。”
旁边的刑侦总队队长路强听了这话，有点不自然的干咳了一下。连王思淼听了都有点臊得慌，反倒是郭勇，这位大案队队长就跟没事人似的，专心转起笔来了。
“好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刘副局长说完，示意大家。
“刘局，我有点想法。”郭勇说到。
“好，说说看。”
“这事吧，我怎么想这凶手怎么是个变态。”郭勇一边想着一边说。
“你这不废话嘛。都分尸了还不变态，这点还要你想？”路强不满道。
“路队你甭着急啊，等我组织组织语言，也学学你们文化人遣词琢句下再发表看法。”郭勇反击。
“别斗嘴。”刘副局长拦住了二人，指着郭勇说：“想到哪就说哪，也是帮大家开阔下思路。”
“是这样的，您也是老刑侦出身。说实话，杀人分尸不是什么很少见的事。杀人了，就想着怎么毁尸灭迹。而分尸丢尸可以说是很多凶手的下意识选择。而这起命案里所透露出来的情况，都显示了凶手是在及其冷静的情况下完成的。而且我征询过齐木的意见，要一个人独立完成这起分尸，至少需要12小时连续操作。可以说这凶手体力、心理都异于常人的强。而综合他的一系列处理方式，我怎么都觉得他是在享受这个过程，而不是急于毁尸灭迹。甚至，果真像齐木所讲，这人手法如此老练的话，我怀疑他不是第一次作案。”
“是‘利落’。”齐木插话。
“什么？”郭勇不解的问。
“我没用到‘老练’这个词，我说的是他效率极高，手法利落。”齐木解释道。
“哈哈，怎么到我耳朵里就理解成老练了呢。”郭勇打了个哈哈，接着说：“反正吧，我怀疑这凶手属于有心理问题的变态杀人。”
“嗯，你分析的角度有些道理，有什么具体思路吗？”刘副局长肯定了郭勇的想法，追问道。
“我想，是不是可以寻求下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帮助下？从犯罪心理学方面给凶手做个心理侧写，以便我们能尽快划定侦察范围。”
“好哇，我看可以。有合适人选吗？”
“什不全，我想请他来。”就这样，郭勇在那场1015分尸案碰头会上，把我扯进了这件错综复杂的案件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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