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週好詩:十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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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辦方 江蘇徐州天鴻置業集團

江蘇邳州市作家協會

北極星文學

協辦方 GUIBIN 美術館(荷蘭)

中國女詩人詩畫行暖玉工作室

峨眉山市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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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週好詩:十九期


【每週好詩】第19期

張常美 薄小涼

西征 殷紅 王長征

《每週好詩》長期約稿,作品將固定於週三推出,歡迎精短意深力作和自帶點評作品。來稿註明“每週好詩”。

稿郵 [email protected]

《每週好詩》聘詩歌簡評老師,有意者請聯繫本欄目。

《每週好詩》評論老師

靈川 顧志峰 特霞

欄目主持 陽坡牛 蘭葉子

詩人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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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常美:山西代縣人,居大同,地質隊工人。有詩歌發表於《詩刊》《中國詩歌》《長江文藝》《揚子江詩刊》等。獲得第十七屆華文青年詩人獎。

01

醉話

文/ 張常美

平生不善飲

也不解酒中滋味

但我希望

至少有那麼一次

大醉。沙場取了人頭

依舊能夠挑著長槍

晃晃悠悠,歸來

像為城頭上的君王挑回了漫天風雪的大漠

像為守在梅樹下的女子挑回大漠的漫天風雪

靈川點評

這是一首很有特色和語言活力的詩,通常酒醉的人說“醉話”,往往是語無倫次,答非所問的,或者是前言不搭後語,或者是酒醉時的自言自語,詩人正是利用醉酒人的這個特點,把語言的運用發揮到極致。比如“像為城頭上的君王挑回了漫天風雪的大漠/像為守在梅樹下的女子挑回大漠的漫天風雪”這兩句,就包含著兩段“醉話”,第一段是:一會說“城頭上的君王”,一會又說“梅樹下的女子”,兩個人“挑回”的是同一樣東西,很顯然,醉酒人說話有點不清醒,符合“醉話”的特點。第二段是:“漫天風雪的大漠”和“大漠的漫天風雪”,反過來倒過去,說的是同一件事情,很形象的體現了醉酒人說話時的那種顛三倒四和語無倫次。詩人通過“醉話”,讓語言活了起來,很精確的體現出了一個醉酒的人的心態和神態。這是這首詩的精妙和成功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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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小涼,女。現居安徽。出版詩集《我想要你的寵愛》。

02

麗江

文/薄小涼

這些年,活得安靜。隱忍。美滿

我不知道水是有聲的:它放肆地衝出來

快活的聲音,高於一切

茶花,滇樸,青紅點綴

火把果,豆衫,掩映於小瓦寨樓之間

這是我的前世

還是後世

那麼多熟悉的陌生人

陌生的熟悉人

擦肩而過

喝一口雪茶

觀一段扎染

親愛的,我想你

他們不允許我說出你的名字。我快要瘋了

靈川點評

生命中的每一個人,都是生活中的行者。於是,我們可以下一個定義,一個人的一生中,總是要在陌生或熟悉中交替的穿行著,或者是在“前世”與“後世”中不斷地轉換著。無論是同事、朋友、戀人,有些人曾經是熟悉的,後來卻慢慢的變得陌生起來。有些人曾經是陌生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和生活的遊離與碰撞,慢慢地變得熟悉起來,由熟悉到陌生,由陌生到熟悉,這樣一個過程頗具戲劇色彩。就像詩人說的那樣,“那麼多熟悉的陌生人/陌生的熟悉人/擦肩而過/喝一口雪茶/觀一段扎染”,但是,無論交替或是變換,該記著的人,即便是遠離或者變得陌生起來依然是記著的,依然會在心中留有一席位置。因為,有些事物就是這樣,表面的陌生掩蓋不了內心的熟悉,於是,詩人寫道:“親愛的,我想你/他們不允許我說出你的名字,我快要瘋了”,這種熟悉的程度,已經完全深入到一個人的情感裡面去了。這首由“麗江”牽引出來的感懷和情感,是多麼的富有寓意和生活的情調,讓讀者看到了一種平靜生活中的情感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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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征(1966— ),原名賁曉丹,遼寧瀋陽人。觸詩四十餘年,寫詩三十餘年,曾幾次間斷數多年。新後現代詩發起人,新後現代詩早期基礎詩學理體系構建人,主張兼容,提出詩向今後走,追求造境於寫境之中,突出詩的原創性、狀態性、生長性,詩的藝術重建的新思想。組詩散見於《詩刊》《星星》等刊物;單首《青年文摘》《格言》有轉載;有創作談見於《星星》《遼河》。

03

北大荒

文/西征

荒涼的,不是北大荒

是我站在那片黑土地上,看不見北大荒

溼地般——被哀傷破壞的眼神

靈川點評

有時候,一首詩不需要太多的文字和渲染,不需要去精心的刻畫或人為設置一些難忘的情節,不需要把情感做成一種生死離別的味道,只需要用一種場景或距離感,就能把一個人內心的情感,表達的淋漓盡致。詩人西征的這首小詩,恰恰做到了這一點,三行詩,每一行既有深刻的表意,有一種方位感和地理感,又呈現出一種由此及彼的遞進式的情感表露方式,詩人用肯定的語氣寫道:“荒涼的,不是北大荒”,這種認知來源是清晰的,這就是詩人告訴我們的“是我站在那片黑土地上,看不見北大荒”,這裡就產生了一種距離感。於是,記憶深處的北大荒,便在詩人的眼簾裡呈現出來,並且不由得生髮出一種內心的感慨,就像“溼地般一一被哀傷破壞的眼神”一樣有一種明顯的觸痛感,從而全盤托出了詩人心中的北大荒。這是我看到的描寫北大荒的最富於隱匿情感而又精練的詩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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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紅,原名肖聲福,60後,詩人,教師,居江西德興。出版有多種詩集,先後獲1988年《詩歌報》首屆“愛情詩-探索詩”大獎賽愛情詩特等獎,獲兩屆“江西省穀雨文學獎”、《現代青年》2017年“十佳詩人”等文學獎項,作品入選多種選本。

04

那些水

文/殷紅

彷彿是受了神的旨意

那些水,前赴後繼地

奔向低處的人間

在那裡,有受苦的人

等著它們,洗清自己的罪孽

有一條河

有草本木本的生命

等著它們救活

蘭葉子點評

水是生命之源,世間萬物,都離不開水——土地需要水的灌溉,樹木需要水的供養,花草需要水的浸潤,動物需要水的滋養……水以一種流動的形態存在,從高處流向低處,前赴後繼,百轉千回。水構成了我們的生命,也成就著我們的靈魂。古人云:上善若水。僅四個字,便呈現了水的意境:簡單、深遠、豐富、堅韌。人的天性中崇高而美善的德性,來自於水的稟賦。而此詩中,在“低處的人間”“有受苦的人,等著它們,洗清自己的罪孽”,這裡的水,不僅僅是生命之源,更是靈魂之本。是聖潔之水,清心、明目,豐盈生命、洗濯靈魂、激清揚濁、滋養美好、賦予新生。這是寫給水的情詩,像水一樣純淨,水一樣澄明,水一樣大智若愚,水一樣源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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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長征,1965年生於山東省博興縣一鄉村。著有詩集《三種時間裡的人物》、《習經筆記》、《詩經筆記》(韓文版)以及詩合集數種,繪畫評論集《丹青之巢》,長篇小說《王滿子》等。曾與朋友創辦民刊《詩歌》。獲首屆“極光詩歌獎”,第三屆泰山文藝獎(文學創作獎),首屆漢城國際詩歌獎等。

05

神似

文/王長征

一棵小樹上

佇立著

一隻鵲雀

我走來

它梳理羽毛

彷彿口琴等待吹響

我走近

它展開翅膀

像窗欞

透過春光

它飛了

我和小樹

被侵呑在春風裡

張雯點評

長征能夠讓我們感受到一個成熟的詩人應該是什麼樣子。首先,他是平穩從容的,不會像一個新手,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奇思妙想亮出來。他能夠等待,就像我們的日子也能等待,然後一個節氣來臨了。

一棵小樹上

佇立著

一隻鵲雀

我走來

它梳理羽毛

這都是尋常的語言,當然這種尋常的感覺得來也是不易的。他展現出一種平心靜氣的駕馭一首詩的自信。最後兩句展現了一點人與鳥之間的共振相感。接著,就來了一個妙句:

彷彿口琴等待吹響。從句意上講,還是為了展現人與鳥的那種諧同關係。但是妙在口琴這個喻體。就我個人的感覺來說,口琴與上句“梳理”這個詞有著一種神秘的聯繫。這也是一種感通。當然,口琴的意象,也將口琴獨特的聲音帶進了這首詩。

我走近

它展開翅膀

又緩下來了。接著,波瀾再起:

像窗欞

透過春光

其實在這首詩中,這隻雀就是一扇春光的窗欞。這裡把詩眼點開了。春光透過這隻鳥,向我展現。當然,這個“窗欞”的選用還有與翅羽拉開的那種類似百葉窗的感覺是感通的。

最後:

它飛了

我和小樹

被侵呑在春風裡

它起飛,非常意味深長,因為這裡一個飛字留下來無盡的動勢。在末尾,長征老師把詩味全部盪開了,就像用一支槳在春水裡搖了一下。而春風,似乎就是被它的起飛帶動的。這有點像列車駛過我們的面前,將一陣風留下來,繞旋感動我們的意思相似。

從整首詩看,它的節奏非常平穩有致,展現了詩人極強的控制力。長征的感知是非常深刻準確的。整首詩都在寫一種酣然春意,以及萬物對春意的那種共同的感奮,而這一切都通過人與鳥的短暫相遇透析出來。非常厲害的手段。

北極星文學原創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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