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京华烟云》,浅析青楼名妓的神秘性和随意性



《京华烟云》写了清末民初各个阶层的形形色色的人物,这些人物因为来自不同阶层,所以能代表当时的社会上不同人物的各类人生。其中一些人物不乏传奇色彩,而慧能就是其中的代表。

慧能十八岁,原名并不叫慧能。慧能是假装在尼姑庵出家的时候用的名字,未出家之前,她是一位青风尘女子。为什么风尘女子要去尼姑庵假装出家?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有一颗侠义心肠。

有一天,青楼名妓慧能被老鸨卖给了一位富商。这位富商将她买下后带回家里,把她当成公主般照顾。慧能惊愕之余找到富商问个明白。富商起初一言不发,慧能聪明绝顶,也猜到富商买自己并不是为了做妾,而是另有所图,再三追问,立下誓言,原文如下:

“深蒙厚待,既非要纳为侧室,究竟为了何事?人人爱惜性命,我不敢说死相报。但除死之外,一切无不遵办。”

正是慧能这一番恳切真诚的誓言,打消了富商的顾虑,把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原来富商有一爱女,年轻貌美,天性单纯,被牛家的二少爷牛东瑜看中,公开追求。富商爱女被他所迷惑,定下海誓山盟,却没想到一番真情错付,牛东瑜很快将其抛弃。富商爱女悲痛欲绝,剪了青丝,入了空门,在郊外的尼姑庵做了尼姑,名为慧空。富商痛失爱女,发誓要为爱女报仇雪恨,因为看中慧能聪慧异常,想借她的手扳倒牛家。

这件事本来和慧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而且当时牛家财大势大,牛家的两位公子都是心狠手辣,恶名远播。京城里许多豪门大户都对他们避之不及。慧能一个弱女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怎么和牛家的人斗?更别说扳倒他们了。谁听了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但是慧能不愧是奇女子,听富商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侠义之情油然而生,非但没有对牛家的权势有所畏惧,而是答应帮富商报仇。富商得到慧能的认同,抛开之前的担忧,开展了复仇行动。

富商私下和牛府的仆人结交,摸清了牛东瑜的日常活动。然后给慧能租房,安排仆人和父母,把她包装成一位富家小姐,到牛东瑜经常去的公园里,戏院里闲逛。



慧能来自风尘,媚术不在话下,很快牛东瑜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慧能和牛东瑜出双入对,却从来不对他透露自己的住处。

牛东瑜对慧能越来越迷恋,无法自拔,慧能趁机突然断了和他的联系,弄得他惊慌失措。慧能趁机托人带信给他,告诉他自己被父母所逼,要嫁给其他人。牛东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慧能又托人告诉牛东瑜,她为了摆脱婚姻,已经剪了青丝在郊外的尼姑庵里做尼姑了。牛东瑜听了立刻乘着车马来到尼姑庵。慧能私下见到他,和他尽诉相思之情,希望他能带自己走,牛东瑜自是满口答应,约好三天后一起走。

慧能前脚送走牛东瑜,后脚就到尼姑庵的住持师太那里告状,说牛东瑜想要劫持她。师太前阵子刚刚收留了富商的爱女慧空,早就对牛东瑜的恶行痛恨不已,如今见他又要在尼姑庵抢人,怒不可遏。为了维护尼姑庵的清誉,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附近的村庄。在那个年代,劫持尼姑庵的尼姑是很大的罪名,甚至关系到尼姑庵附近村庄的名誉。这样一来,附近有权有势的官绅都公开支持尼姑庵的师太对抗牛家。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富商和慧能在舆论上得到了大众的支持。当牛东瑜带人到尼姑庵找慧能的时候,慧能故意避而不见,牛东瑜以为师太有心关押慧能,就不顾法制命人进去搜,彻底坐实了劫持尼姑的罪行。这是富商和慧能成功的第一步。

牛东瑜横行霸道惯了,自然毫无察觉,第二天又带人过来威胁,不把慧能交出来就查封尼姑庵,治村民的罪。果然,三天后,查封尼姑庵的官兵就来了。在这之前,师太提早把庵里的尼姑都安排好了,自己带着慧空和慧能去了另一个尼姑庵。官兵来了只带走了一些村民。

事情越闹越大,村民在村里有见识的老先生的领导下开始大游行,人越来越多,和尚,尼姑都加入进来了,大家喊着口号,把牛家的恶行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惊动了御史魏武 。他本来就一直在收集牛家的罪证,这件事正好让他有了理由调查牛家,于是顺藤摸瓜,查出了牛家许许多多的违法乱纪的事,有些甚至是人命案。

不久之后,牛家被查封,牛东瑜罪行累累,被判斩立决。就这样,不可一世的牛东瑜被风尘女子慧能耍得团团转,到死他也不知道慧能的真实身份和接近他的真实目的,可悲又可叹。



慧能生性淡泊,侠肝义胆,帮富商报仇,让他们一家团聚,之后并没有在富商家里过上富足的富家小姐的生活,而是再次回到了青楼,过起了以往的生活。清朝灭亡后,她继续靠着美貌和智慧成为了当红的歌姬,受万人追捧,自由自在。

姚家的长子姚体仁听闻了这件事,由衷佩服慧能的侠义行为,在银屏死后多年,他不计较慧能的出身,执意要娶她为妻,只可惜因为姚母的干涉而失败,姚体仁因此闹心到郊外骑马,堕马而死。从此,慧能失去了和姚家的关联,在读者的眼前消失了。实在有些可惜,不然,若她真的进了姚家,成了木兰和莫愁的大嫂,凭着她的奇遇和能力,不知道和小姑子之间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慧能出场的篇幅很少,却算得上是《京华烟云》中里面众多女性中最为传奇的一位。林语堂先生由始至终没有说出她的真实姓名,没说清她的来处,没交代她的去处,慧能的身上体现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江湖侠义精神的神秘性和随意性。



纵观中国古典小说,风尘女子也是许多创作者喜欢塑造的人物。她们比起那些在高门大院里面的官家小姐,富家千金而言,更具有可塑性,因为她们的身上没有封建礼教的束缚,许多事不需要理会世俗的眼光。她们身为下贱,却有着自由的思想,是以会有惊世骇俗的表现。

唐人小说《三十三剑侠传》中的《虬髯客传》中,风尘三侠之一的红拂女就是一位歌妓,她慧眼识英才,相中李靖,助他寻得明主的故事被老百姓津津乐道。

元杂剧《赵盼儿风月救风尘》,也讲述了名妓赵盼儿如何从恶霸周舍手中救出义妹宋引章的故事。

慧能出场的篇幅很少,却算得上是《京华烟云》中里面众多女性中最为传奇的一位。林语堂先生由始至终没有说出她的真实姓名,没说清她的来处,没交代她的去处,慧能的身上体现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江湖侠义精神的神秘性和随意性。她们和慧能虽然出现在不同时代,但是所作所为有异曲同工之妙。她们都是奇女子,无视下等身份带来的痛苦和压迫,心存侠义,除强扶弱,漫步江湖,活得潇洒而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