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脆弱》读书札记:从不确定性中获益

读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的书,笔者总会感受到一些心灵的冲击。从《黑天鹅》,到《随机漫步的傻瓜》,到这两天笔者挑灯夜读爱不释手的《反脆弱》。纳西姆的文字,仿佛是给你的思想插上了一双翅膀,在一个全新的世界翱翔。又或者是一把打破主流思想枷锁的钥匙,给你一种无形的力量。

《反脆弱》读书札记:从不确定性中获益

笔者所处的境地其实和纳西姆所面对的世界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笔者这些年致力于打破传统价值投资的理念,并提出了“研究基本面,输在起跑线”、“不看盘的人挣看盘人的钱”等的观念。但是笔者面对的却一直是一个矛盾和混乱的世界:一方面,大家都承认中国股市和价值投资有个毛关系;另一方面,大家又从价值投资的角度和心态去买卖股票,对于其它非价值投资的观点进行排斥。

如果说,纳西姆的《黑天鹅》描述了黑天鹅这种不可预测的重大稀有事件,它在意料之外却又改变一切。《黑天鹅》一书阐述了黑天鹅如何发生和带来的危害,那么《反脆弱》一书纳西姆却通过其创造的名词反脆弱(antifragile)为黑天鹅事件指出了终极的获利方案

要真正理解纳西姆的反脆弱的理念,首先要对上帝是否掷骰子

的这个问题有着更深刻的理解。即使是大科学家爱因斯坦,在回复青年物理学家海森堡的测不准原理的时候,讲出了“无论如何,我都确信,上帝不会掷骰子。”爱因斯坦拒绝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一些事情是非决定论的——它们发生就是发生了,人们永远找不出原因。爱因斯坦坚信宇宙是经典物理式的,像钟表那样机械地嘀嗒运转,每个瞬间都决定着下个瞬间。而最终的结果是这次爱因斯坦错了,测不准原理是正确的,并成为了量子物理学的基础定律之一。

无论是炒股还是做企业,人们会有一个错觉,即认为随机性是有风险的,是一桩坏事,我们消除了随机性,就是消除了风险。尤其是在大数据时代,很多新的业务模式,由于经营中具有不确定性,让企业的决策者不敢去尝试。因为对于传统的商业模式,销售价-进价-销售成本=利润。这个公式在很多人的心中根深蒂固,需要投资多少钱,销售价格是多少,销量是多少,人员成本是多少,场地租金是多少,这些都是基本确定并可以进行估算的。而对于那些不确定性的因素,都是企业唯恐避之不及的。

笔者跟很多企业的总裁交流未来的趋势的时候,大家都认可:未来的趋势是以产品为中心向消费者为中心的转变。但是想让大数据平台在企业中真正发挥作用,却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力。虽然有RFM、CLV等客户价值模型来计算客户未来的价值,但是客户价值这个东西,确实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针对某一个客户来说,最终能否交叉营销成功,能否持续地来购买你的服务,这些都是一个概率,不是100%能确定的事情。而很多企业不像滴滴那样,可以获得百亿的投资,能去烧钱获得客户,并最终让客户的价值变现。所有的这些,都阻碍了这些企业拥抱大数据,拥抱新的商业模式,并最终被趋势所淘汰。

承认生活中的随机性,并通过随机性获利,正是纳西姆写《反脆弱》这本书的动机。风会熄灭蜡烛,却也能使火越烧越旺。对随机性和不确定性也是一样:你要利用它们,而不是躲避它们。你要成为火,渴望得到风的吹拂。

反脆弱(antifragile)是纳西姆新创建的一个词,因为

脆弱这个词,在《牛津英语词典》里面竟然找不到他的反义词。

在我们的世界中,我们会从波动性或者不确定性中获得收益或者遭受损失。脆弱性,就是波动性和不确定性带来的损失。而,反脆弱,则是从波动性或者不确定性中获得收益。所以我们普遍认为的坚韧之类的词,并不是脆弱的反义词,纳西姆只能新创建了反脆弱这个词,作为了脆弱的反义词。

人们害怕波动性,讨厌不确定因素,因为它时常让我们蒙受损失、挫折,甚至是死亡。但是正是因为这种无形的力量,引导我们在大自然的环境中,进化到更高的文明,走到了更高的层次。

纳西姆在《反脆弱》一书中,用三个传说来说明了脆弱性、坚韧和反脆弱性这三个词的区别。

代表

脆弱性的是希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传说。

迪奥尼修斯国王有个朋友名叫达摩克利斯,他常对国王说:“你多幸运啊,你拥有人们想要的一切,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一天,国王对达摩克利斯说:“你真的认为我比别人幸福吗?那么我愿意跟你换换位置。”于是达摩克利斯穿上了王袍,戴上金制的王冠,坐在宴会厅的桌边,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鲜花、美酒、稀有的香水,动人的乐曲,应有尽有,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当他举起酒杯,突然发现天花板上用马鬃倒悬着一把锋利的宝剑,尖端差点触到了自己的头,达摩克利斯身体僵住了,笑容也消失了,脸色煞白,双手颤抖,不想吃也不想喝了,只想逃出王宫,越远越好。国王说:“怎么了朋友?你怕那把随时可能掉下来的剑吗?我天天看见,它一直悬在我的头上,说不定什么时候什么人或物就会斩断那根细线。或许哪个大臣垂涎我的权力想杀死我;或许有人散布谣言让百姓反对我;或许邻国的国王会派兵夺取我的王位;或许我的决策失误使我不得不退位。如果你想做统治者,你就必须冒各种风险,风险永远是与权力同在的。”

《反脆弱》读书札记:从不确定性中获益

纳西姆用达摩克利斯之剑来说明脆弱性,是想表达无论多么强大的国王还是企业,都有其脆弱性,都有可能会像安然、雷曼兄弟一样轰然倒塌。

代表坚韧的是凤凰。中国古代也有凤凰涅槃的传说,也就是西方所说的“不死鸟”,讲述了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故事。

《反脆弱》读书札记:从不确定性中获益

代表反脆弱性的是希腊神话中的九头蛇怪。九头蛇怪拥有九颗头,其中一颗头要是被斩断,立刻又会生出两颗头来。九头蛇怪,能在不确定性或者灾难中变得更加坚强,因为你砍了一个头,能生出两个头来。九头蛇怪的这个特征比较形象地比喻了纳西姆想表述的反脆弱性是从波动性或者不确定性中获得收益的深刻含义。

《反脆弱》读书札记:从不确定性中获益

对于一个社会来说,如果说脆弱性是社会统治及骗局游戏维持的力量,那么反脆弱,就是一个充满反叛主义的力量。在《反脆弱》一书中写到,“在过去,负起责任的人才享有特权。而现在,享有特权的人不用负责。我们每一个人,被极少数的人群转嫁脆弱性。我们缴纳社保,为过去的养老金缺口买单,我们享有高房价,为政府的债务买单。我们享受高科技,享受着所谓的经济发展,社会进化,却不知道,我们的子孙后代。正要为这些东西买单。”

对于一个企业来说,我们应该正视反脆弱性的作用,而这正是企业持久发展的动力。在一个企业中,我们总是喜欢赞美到处扑火,解决问题的救火英雄,却忽视了构建越困难越坚强的能力。在当今充分竞争的时代,能生存下来的企业都有两个特质,一是有危机意识,二是愿意为趋势而改变。

纳西姆不仅在《反脆弱》一书中为反脆弱性正了名,更是给出了在不确定性中获利的方法:杠铃策略

杠铃策略摒弃模棱两可的中间路线,由两个截然不同的方案组成一种不对称性。这种不对称性具有反脆弱性。杠铃策略会通过减轻脆弱性、消除伤害导致的不利风险来增强反脆弱性,也就是减少不利事件带来的痛苦,同时确保获得潜在收益。杠铃策略和我们传统的中庸恰恰相反,中庸法则让我们远离极端,而杠铃策略则是通过对冲利用两个极端的综合博弈实现平衡和收益。

对于投资来说,纳西姆的建议是用90%的资金做稳定盈利的投资,而10%的资金做高风险的投资。因为即使你10%的资金全没了,你的损失也是有限的,但是一旦10%的资金有了收益,那将会是巨大的。对于一个企业来说,中庸的企业最终会被达摩克利斯之剑杀死,而只有愿意创新和能提升反脆弱性的企业才能最终生存下来。

让我们用《反脆弱》一书中最后的几句话,来结束笔者的这篇文章:

玻璃是死的东西,活的东西才喜欢波动性。验证你是否活着的最好方式,就是查验你是否喜欢变化。请记住,如果不觉得饥饿,山珍也为也会味同嚼蜡;如果没有辛勤付出,得到的结果将毫无意义;同样的,没有经历过伤痛,便不懂欢乐,没有经历过磨难,信念就不会坚固;被剥夺了个人风险,合乎道德的生活自然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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