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西原创小说连载」金花高丽—《大火磨》之风土人情(二十)

「鸡西原创小说连载」金花高丽—《大火磨》之风土人情(二十)

金 花 高 丽

《大火磨》之风土人情原始草创稿花丛拾遗

陈村山人

五十三

一方木匾高悬在货栈东侧偏房的檐头上,“西比利亚饭店”六个大字十分醒目。店堂内费琳娜十分快活的忙碌在灶房和烤房之间,玛丽亚则满面春风地穿梭般地在店堂里忙碌着。

谢尔盖伊诺维奇走了进来,坐下,招呼道:“你,小姐,请你过来一下!”

玛丽亚向独自坐在窗口的客人扫了一眼,问道:“先生,叫我吗?”

谢尔盖伊诺维奇:“有咖啡吗?当然,这里的牛奶味道很好,不过我有喝咖啡的习惯。”

玛丽亚灿然一笑,说:“哦,真对不起,您知道这个时期就是在那边也很难喝到咖啡的;不过,等一下吧,看看你的运气。”谢尔盖伊诺维奇理解的耸了耸肩膀。

谭增礼、李金宝、田文阁同另外几名小杠坐在邻近的另一张桌子旁边,大列巴在桌子上堆了一座小山,牛奶杯子把整个桌子都占满了。

谭增礼:“喂,跑堂的,你过来一下,有炒菜吗?有烧酒吗?他娘的这个下馆子也不能光吃这些个东西啊!”

玛丽亚笑吟吟的走过来,用生硬的汉话解释着:“这个,好吃,很好吃……”

李金宝微笑地看着她,打趣地说:“好吃,也好看,比在马车上装小伙子那会儿,好看多了,你叫什么名字?玛丽亚!对不?闹了半天你姓马呀;我们要喝酒吃肉,开饭店没有这个东西怎么能行呢?”

玛丽亚:“那个,没有,这些,也不大离儿了!”桌上的人被玛丽亚讲的东北土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张富走了进来,玛丽亚把张富扯到一边坐下,端过来一杯热气滕滕的牛奶,认真的说:“一天三杯,你的脸……很白。”

谢尔盖伊诺维奇站了起来,兴奋地喊了一声:“我的上帝,是你呀,快请过来坐坐!”玛丽亚惊讶地看了看两人,说道:“先生,你认识张富?张富,你怎么会认识那个人?他让你过去坐坐。”……

一直一个人在工作房里忙活着架柴生火的王老呔儿直起腰来,望着“哔哔剥剥”地火苗满意地离开了。他擦了一把脸,走过来和张富打招呼:“小子,又交什么好运啦?”

张富惊讶的问道:“老王老叔,这么快就返回来了?啥时候到的?”

王老呔儿诡异的笑了一笑:“小子,我今儿天早上刚到这里,好家伙,一进皮货口满屯子都是炊烟;我惦记着这两个小毛子开饭店的事儿,你猜我给他们弄了点啥东西?咖啡、奶酪、酸黄瓜,南边的人就得意这一口!”

张富:“难得老叔有一副热心肠……嗨,我从你那回来好几天了,一直没有什么正事干,可真的老叔,你说我出了种地以外,干点儿什么能来钱呢?”

王老呔儿:“守着南国界不搞边贸不做买卖那可就瞎了这份天时地利了;来,拿着,这是你上一趟的车脚钱,连来带去三天六块大洋,不少吧,你个小免崽子,伏天那咱儿,吃你几个开园瓜你还拿扭地够呛呢!”

张富有意差开话头:“你这个老呔儿大叔啊,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正好,快坐下给当个我翻译,啊对了,按他们规矩你们得先拉拉手?……哎,你,什么‘胜……必得宝’,‘西尔’什么‘盖’?他,王长志,嘿嘿,也叫王老呔儿……”

王长志一本正经地说一串老毛子话,对方顿时眉飞色舞的打开了话匣子,两个人唠得挺热闹,谢尔盖伊诺维奇时不时的便开怀大笑几声,还把大拇指竖起来朝张富展示着。

王老呔儿把头转向张富,把正色换成了嘻笑:“小子,人缘不错啊,谢尔盖,对,就是这位圣彼得堡的商人,夸你小子讲义气心眼好,是为数不多的、令他尊敬的中国汉子;

“他问你是什么职业,我告诉他你是一个无业游民,他表示可以和你合作做生意,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和他一起去圣彼得堡,组织一批中国劳工,承包一些工程,比如修铁路、挖隧道、修飞机场等等;也就是出点苦力挣点好钱!

“跟你说三侄子,你老叔我闯荡苏俄十几年了,这种好事儿还没摊上过;……别光傻看着我呀,干与不干,行与不行,你得跟人家吱会一声。”

张富犹犹豫豫地看了他们两人一会儿,说道:“能行吗,别说干呢,听都没听见过,还是拉倒吧,按理说我跟老叔一个样,光棍一条,瞎子掉井哪不背风呢,可是带一大批中国劳工要是好了啥说没有,要是叫人坑了我还活不活啦!”

王老呔儿又“滴里嘟噜”地跟谢尔盖伊诺维奇说了一通俄语。玛丽亚走了过来,看了看张富,把端过来的三杯咖啡放到桌上,用俄语同谢尔盖伊诺维奇交谈:“咖啡刚刚弄好,您知道这东西又要炒又要磨,耽误您的时间了,请慢慢品尝。”

谢尔盖伊诺维奇端过咖啡闻了一闻,轻轻的呷了一小口连连称赞:“很好,很难得,谢谢,可是,是玛丽亚小姐,对吧?您怎么会在这里?您的出生地不会是远东吧,是莫斯科?是圣彼得堡?您的气质告诉我您肯定不是平民……”

玛丽亚表情漠然回答他说:“您的气质告诉我,您肯定不是贵族,也许是一位绅士吧?但愿不是假的……喝您的咖啡吧,您说的这些我没有什么记忆,对不起!”又转过头来看着王长志说:“(俄语)您告诉张富,同一些苏联人打交道要多留点儿神,我知道在俄罗斯有一多半的人对中国人是看不起的,他们是存有戒心的,不会公平地对待我们的!”又挽住张富的胳臂惊叫了一声:“嗷,对了,费琳娜的……什么?木头半子!用完了……想,帮忙?买一车回来?张富,你,什么时候去告诉我一声。”

王老呔儿没有想到玛丽亚会说得如此坦白,他同情地看了看谢尔盖,却见谢尔盖伊诺维奇轻轻地摇了摇头。

玛丽亚亲昵地拥着张富往外走,张富懵了,他呆呆地看着玛丽亚那种十分陌生的表情,猜不出来玛丽亚所表达的意图。

玛丽亚尽情绽放着亲切温柔的面容,眼睛里一片春光,看着张富说:“你,我,一起去,那个木头……半子。”

五十四

金花高丽皮货口翠红楼妓院小桃红的“闰房”布置得朴素大方,一张红漆小桌,四张鼓形曲腿小凳,一张粉红色幔子遮掩着小小牙床。

王老呔儿不十分暴露的坐在床里边,像一只瘦瘦的黑熊盘踞在床上,右手在小桃红身上划拉着,左手下压着一只红色皮箱。

小桃红含羞带笑,轻解罗裳,一点一点地略带矜持地贴了过去。王老呔儿一把将小桃红揽在怀里,小桃红“咯咯”地笑了起来:“王老呔儿,你这个老东西……我就那么好,你真的豁出去了,你说,我跟了你以后,你能保证一辈子都对我好?”

王老呔儿把左手处的皮包拿过来放在腿上,掀开给小桃红看:“这里边有六百块大洋,十根金条,我用了大半辈子积攒下的这么一点儿东西,为你赎身,娶你过日子是我王老呔儿最大正事,我不跟你说过吗,为什么我这样稀罕你,就是因为你长得像我死去的那位苦命老婆!我心里明白你终究是一个正经人,心里有我,跟别人都是打哈哈逗乐子没动真情,我常想,你正是好时候,又

年青又漂亮,把整个人托付给我这样一个大老头子,凭什么呀,还不是因为我独身一人,实在厚诚,不耍心眼儿不坑人……这辈子要不叫碰见你小桃红,我指定是跑腿子爬旗杆——光棍到顶了。”

小桃红泪眼盈盈,她紧紧地拥抱着王老呔儿,亲吻着说:“王大哥,这辈子我就跟定你了,我真是再也受不了‘天天喂’那些瘪犊子的气了;王大哥你箱子里的值钱物不要动,我干妈不是跟你要了五百块大洋吗,这些年我个人攒了有一百多块大洋,还有些金银首饰大概也能值个一二百块大洋,不如这样吧,你再给我添四百块,加上我这里的一百多块大洋,凑在一起也缺不了多少了;那十根金条咱们留着回老家过日子,现在就把我那些首饰放在皮箱里头,走的时候一起带走,免得我干妈说三道四。”

……王老呔儿知道小桃红对他动了真情,说的是实话,他告诉她,春暖花开的时候,俩人一起离开这里。

谭增礼、李金宝、田文阁一行六七个人吵吵嚷嚷的走进了翠红楼,老鸨子笑容可掬的走过来打招呼:“呀,面晃儿晃儿的呢,姑娘们,新姑爷到了,八成是南边过来的呢,好好伺候着。”

碰巧,小桃红从里面把王老呔儿送了出来,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张富赶着马车伙同玛丽亚去买烧柴,被玛丽亚看个正着。张富目不斜视吆喝着牲口一路紧走。

玛丽亚憋不住了:“张富,不好,很不好,你们都是……对不对?”

张富佯装听不见,玛丽亚搬过张富肩膀,用手指了一指翠红楼说道:“很不好,你,不去,不去!”

早晨 金花高丽皮货口张富家老房子一片喧哗声。

骑兵第三连第一排三十六名官兵正在宽敞的院子里出操,口令声、脚步声杂踏踏地响成一片。

一排长是位江南(松花江)人,三十多岁,中等身材、肩膀头上扛一副少尉肩章。皮货口的居民很少看到这样一种场面,不少人过来围观.瞧新鲜、看热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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