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牆中的意外發現,終圓烈士心愿

五年前十月的一天,浙江省檔案館走進了一位老先生,老先生名叫鄭嘉鈞,他來到檔案館的唯一心願,就是代表全家人將保藏了70多年的一套珍貴的“紅色刊物”——《譯報週刊》捐贈給省檔案館保存。那一天,老人很激動,省檔案局(館)長劉芸對鄭先生及其親屬的捐贈義舉和信任也表示衷心的感謝。就在捐贈儀式完成的那一刻,一位革命烈士的心願終於穿越時空塵埃落定了。

夾牆中的意外發現,終圓烈士心願

《譯報週刊》捐贈儀式

這位烈士是誰?

他叫鄭文俊,出生在溫州一個城市家庭,家裡有四個兄弟,他排行老三。在上個世紀三十年代初,他家在溫州朔門江邊開設有一家門面頗大經營麻製品的“麻行”,同時在鬧市區開設了溫州第一家“鴻飛車行”,還在上海做生意,可謂家境殷實富有。而文俊上學的初中是溫州中學,1902年清廷推行新政時,由著名的國學大師、教育家孫詒讓創辦。從這所學校走出過“一代詞宗”夏承燾、戲曲史家王季思、生物學家張肇騫、數學家蘇步青和谷超豪、考古學家夏鼐等大量傑出人物;革命年代犧牲的“校友英烈”也有近五十名,如鄭振鐸、金貫真、莊鶴生、蔡其武等,鄭文俊也是其中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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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文俊簡介

烈士的革命生涯

鄭文俊革命的起點是他在溫州讀初中的時候。1938年,他參加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中華民族解放先鋒隊,進行抗日救亡宣傳工作,1939年加入中國共產黨,不久毅然休學,專門從事黨的地下工作,1940年初擔任永嘉城區(溫州城區)區委委員,負責做青年工作。當時雖然是國共合作期間,但國民黨頑固派的反共“清剿”緊鑼密鼓,尤其是1942年中共浙江省委機關遭破壞,省委書記劉英被捕犧牲後,為了鬥爭需要,時任區委青年委員的鄭文俊撤退到平陽山區工作。當時,國民黨頑固派妄圖一網打盡浙南黨組織,摧毀基本地區,佈置重兵進行“清剿”分割包圍。1943年4月,國民黨頑固派張寶琛派兵圍剿浙南抗日革命根據地,因叛徒出賣,鄭文俊等十來名同志遭到國民黨軍隊一百餘人圍攻而壯烈犧牲。

夾牆中的意外發現,終圓烈士心願

《譯報週刊》刊文《給上海青年的一封公開信》

烈士的心願

烈士鄭文俊十幾歲在溫中讀書時就走上革命路,犧牲時只有二十出頭。他生前閱讀了大量書籍和紅色期刊,可以說是從“讀書”走上了革命道路。他剛開始從事抗日鬥爭時,就閱讀並珍藏了一套刊物——《譯報週刊》,這套刊物被他看作指引自己走上革命道路的一盞明燈,因而視若珍寶。他在離開溫州奔赴游擊區時,非常擔心《譯報週刊》等一批紅色書籍的安全,想來想去想了一個法子,就是把它們包裝好秘密藏在老宅溫州市朔門李家村二號的夾牆裡,一心希望這些紅色刊物能永遠留存下去。而在70多年後,鄭家溫州老宅舊房改建時,後人拆牆時從夾牆中意外發現了這套刊物。

夾牆中的意外發現,終圓烈士心願

《譯報週刊》創刊號封面及插畫

終圓烈士心願

如今翻閱這套刊物,可以看到鄭文俊在多處用紅、黑、藍不一樣顏色的水筆和鉛筆作出的標記。睹物思人,烈士後人悲喜交加,晚輩鄭瑾在回憶中說:“大約在1941年5、6月份,三叔一直未回家,家人到處打聽他的下落,後來聽說他已到平陽山區去了。就這一年的初冬,從平陽山區來了一位與三叔共事的人,得知他已到平陽山區參加游擊隊了,這位同事是三叔叫他來家的,要帶一條棉被回去,說平陽山區冬天會很冷,還需要幾塊銀元作另用。後來,我奶奶叫媽媽縫了一條棉被,把十多元銀元一針一針縫在棉被的角兒裡,疊好裝在麻袋裡,再縫好袋口。過了二天,他的同事來取棉被時,我奶奶很傷心地託附來人說,有機會叫文俊回家一趟,說很想念兒子。大約在第二年的夏秋之交,三叔託人帶口信來家說:他很好,請家裡人放心。聽爺爺說,三叔在山區生活很苦很苦,住的是無定著的破房子,晚上風大肯定連臘燭都點不著。從此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三叔的信息了,全家人到處打聽,杳無音信。”文俊的晚輩說,當時文俊的父親十分思念兒子,經常以釣魚排除日夜掛在心頭的思念,總是自言自語地說“童子佬(這是一句溫州土話,對子女既親熱又罵一句的話)就是不回來看看”,文俊母親過早去世,也與思念兒子過切有關,老人斷氣前還在喃喃:“老三!老三,見不著了……”

夾牆中的意外發現,終圓烈士心願

《譯報週刊》特輯

面對這些重見天日的珍貴刊物,烈士的後人在省檔案館工作人員的啟發下,深感只有把刊物保存在檔案館,才能真正圓了烈士生前希望這些刊物能永遠完整保存下去的心願。因為這樣,烈士的侄子鄭嘉鈞老人走進了檔案館;也因為這樣,我們才有機會撰寫這篇文章,把烈士感人事蹟呈現在讀者面前。

鄭文俊烈士,是革命戰爭年代一位平凡而又不平凡的革命志士,他為後人留下的不僅僅是一套珍貴的革命期刊,更是他堅守理想信念,為了革命視死如歸的大無畏英雄氣概。年輕的他,彷彿楓葉飄落悄無聲息,但卻給後人留下了無盡的精神財富!

夾牆中的意外發現,終圓烈士心願

謹以此文表示對烈士的崇高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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