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吃麵食長大的你,據說有個症狀:拉條子情結

據說新疆拉條子最正宗,美名遠揚。沒去過新疆,當然不知道它如何正宗法。回憶吃過的拉條子,估計連起來,能從故鄉到省城了。

母親做手擀麵很在行,但沒做過拉條子。一次,我談了個對象。女孩長得有點大眾,但人還算靦腆,說話溫柔和氣,很有禮貌。一見面就給母親留下了好印象。待第二次來時,姑娘一改拘束,要給我們做一頓飯。讓我更為高興的是,她要做拉條子。從小到大,有一個大廚般的母親罩著,她幾乎沒跟廚房的油煙打過交道,拉條子是她唯一會做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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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沒有吃過拉條子的父母,眼睛裡閃爍著期待。不知是由於緊張,還是咋回事。姑娘和的面有點硬,偏偏水開了,就等著拉條子下鍋。我給她打下手,看著她手忙腳亂,拉的拉條子又粗又短。我安慰她,沒事,煮熟能吃就行。父母很給姑娘面子,一面吃,一面誇,說很勁道,很香,比刀削麵好吃。姑娘埋頭吃飯,臉上升起的紅暈,倒讓我覺得,她長得蠻可愛的。

晚上,母親做了一頓手擀湯麵片。父親皺著眉,只吃了半碗。父親露出被旱菸燻黑的牙齒,嘿嘿地笑:“中午吃下的拉條子,還在胃裡站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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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吃拉條子,感覺不大妙,但我對姑娘是誠心的。不會做飯,以後可以學。我覺得她人好,有裁縫手藝,能過日子。沒想到,談過幾次,姑娘那邊沒下文了。姑娘捎話來:你家太窮了,還是二十年前的舊房子,算了吧!

後來,我歪打正著,碰見了現在的妻子。婚後,在煙熊火燎的廚房做過兩個月飯,妻子才真正露了一手。妻子第一次做的拉條子,讓我們偷著樂。平日能吃兩碗飯的父親,連吃了三碗。父親一邊打著飽嗝,一邊說:“還想吃,但胃受不了。”勞苦多年,曾為我的婚姻發愁的父母,那額頭的結,一下子消失了。眼裡的愁雲散去,露出了難得的明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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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3歲那年,我和妻子到上海打工。每每回到住處,望著妻子手中的拉條子龍飛鳳舞,疲憊和不如意,似乎被一種家的氛圍稀釋了。隨便一點菜做澆頭,柔滑勁道的拉條子,都讓我吃得忘乎所以。不會做手擀麵的妻子,卻是做拉條子的好手。

那幾年,每逢休息時,拉條子,是我們常吃的午飯。拉條子比手擀麵簡單,最主要的是把面和好,比揪面片的面還要軟。然後擀成乒乓球怕大小的圓餅狀,抹上油,放在面盆裡,醒十多分鐘。這樣,面拉著很有韌勁,不易斷。拉拉條子的妻子,像一個專心致志的女風琴手。拉條子,在她手裡成了躍動的音符。有愛著的妻子,有百吃不厭的拉條子,就佔據了我幸福的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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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著名作家李娟,是個文藝女吃貨。她對美食滿懷著激情:“食物出現在口腔裡,就像愛情出現在青春裡!再合理不過,再美滿不過。”以李娟的慧心和文筆,足以將美食寫得讓人不住地咽口水。即使,做她不擅長的拉條子,也有圍觀的衝動。既能筆下生花,又能下得了廚房的女人,會贏得男人們分外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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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一個不會做飯的,更要命的,是不願做飯的女人,哪怕她長得令人傾倒,日久也會厭煩。一個願意海枯石爛陪著你,還願意給你做拉條子的女人,讓你對紅塵會有更多的眷戀。

日久天長,吃慣了拉條子的我們,再也離不開那一碗拉條子面了,這種情感如同把一個暗戀的人藏在靈魂深處一般,難以割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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