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度十佳影片候選之一《暴裂無聲》:比喧鬧更可怕的是無聲

《暴裂無聲》這部電影是懸疑犯罪題材,由忻鈺坤編劇兼執導,宋洋、姜武、袁文康、譚卓等主演。該片圍繞一個孩子的失蹤展開,講述礦工父親追尋孩子蹤跡的過程中,通過不同身份的人物塑造,延展出中國真實的面貌、冷暖色差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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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張保民是個啞巴,卻有一身魯莽的,原始的野蠻,整部片子從頭打到尾,即使沒有言語,但張保民這個形象被塑造的太好了,所有的拳腳相加都是另一種言語的表達,爭執也好,憤怒也好,無奈也好,都詮釋地太徹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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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放映完結,我也會再次恍然,張保民是個啞巴,畢竟“後天”成為啞巴的他並沒有啞巴的氣質,但他所有的拳打腳踢,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拼命在社會的底層都太悲哀了,這種悲哀持續到最後,由動轉靜,他站在山前,山崩塌了,滾滾塵土,只留他一個小小背影,有種認命一般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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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敘事上,影片故事背景設定在2004年,那時候,山西礦場星羅棋佈,暴發戶煤老闆更是層出不窮。故事的主角是由宋洋扮演的張保民,在煤礦挖煤,年輕時跟人打架咬斷了舌頭,再也不願說話,他兒子突然有一天放羊失蹤了,他在尋找兒子的過程中謎團慢慢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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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保民首先找到了之前有過節的,賣羊肉的屠夫家。鏡頭給了屠夫斬羊肉還有冰冷的掛鉤一個特寫,桌子上的羊肉火鍋熱氣氤氳,沸騰的水聲被放大,環境嘈雜,底層人民在這邊毫無形象地啃著羊腿子嘮著嗑;而另一邊,煤老闆昌萬年則是一臺割肉機,桌子上擺滿了上好的羊肉,大快朵頤地吃著。同樣是羊,一邊是人間,一邊是天堂。一邊是食物鏈的底層,一邊是財富的象徵,昌萬年這樣對“合作者”說:“羊,也吃素”,既而將生羊肉硬塞入對方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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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回來,帶著奧特曼面具的小孩,也就是屠夫的兒子第一次出現,而之後每一次的出現都帶著詭異的奧特曼面具,實則是影片一條暗線,奧特曼象徵著正義,小男孩每一次的舉動都試圖給觀眾線索,同時也推動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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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子途中張保民誤打誤撞接觸到了昌萬年,而昌萬年的官司又關係到了律師徐文傑,三個人不同的階級和社會地位的利害關係也是影片的看點,導演很細心地將三位不同階級的人物以不同車牌暗示了——豢A,豢B,豢C。

主角宋洋的表演在最開始的時候不溫不火,儘管是黑皮膚的滄桑,但一看也是一個大帥哥,帥哥演這種戲很吃力不討好,不是礙於好看的皮囊不能入戲,就是會因為用力過猛而成了反效果,加上導演沒有給出主角光環,所以打鬥裡沒有什麼特技,主角也一樣被揍的很狼狽,再加上被設定成一個帶點直男癌氣質的啞巴,更是給表演添加了很多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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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宋洋並沒有一種丟了孩子的慌亂,大老爺們一樣,給人感覺心裡有數,什麼時候開始覺得有勁兒,是從他一開始進姜武的辦公室,發現旁邊的小門好像有貓膩,這個留下的伏筆,引出了當打手騙他說,你兒子在我手裡,他的那番以一敵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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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打鬥的群戲從大開場的辦公間,打到狹窄的過道,最後打到富麗堂皇的辦公室,宋洋就和餓了三天的狼見到了肉一樣,眼裡只有一個目標,就是那個小門的門把手。

他的所有眼神和動作都在表示一個訊息,讓開!我的兒子在那裡面

那一刻,你看到的是一個爸爸,一個丟了孩子的爸爸。

這個片子最殘忍的是,自始至終這個不會說話的男人都沒哭過一次,甚至連眼圈都沒紅過,因為他相信孩子遲早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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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當徐律師帶著那個巨大的秘密,抱著自己的女兒,從他身旁側身走過的時候。

當他在站在離自己孩子只有幾步距離的山洞的時候,他表情裡露出的是擔心,是希望。那一刻無聲的心碎是,觀眾。

當結尾,宋洋站在被爆破炸得塵土飛揚的大山前,一個小小的他,小到看不清楚的他,舉著孩子的尋人啟事捂著臉,我想,那或許是他哭的瞬間吧

那一瞬間彷彿看到,一個什麼都不怕,誰惹我我就打誰的漢子,跪了。

抱著小羊終於發出悽慘哭聲的媽媽,那聲音猶如一把刀子,刻下的那份大寫的無奈和隱隱的放棄,才是整個片子裡最無法讓人釋懷的悲涼。

2018年度十佳影片候選之一《暴裂無聲》:比喧鬧更可怕的是無聲

環境壞了不可怕,孩子丟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自己都覺得,沒有希望了。

想到近幾年連續借助網絡浮現出來的社會熱點事件,可怕的不是令人髮指的罪行,而是看這些新聞的我們,當時的一臉冷漠,和無聲。

2018年度十佳影片候選之一《暴裂無聲》:比喧鬧更可怕的是無聲

有點可悲的結局,現實主義的赤裸,利己主義的可懷鬼胎,平凡的人如此一番下來卻得不到任何,山崩塌了,他的心還沒崩塌才是最令人唏噓的,畢竟沒有結果是窮極一生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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