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裂無聲》:小人物也配說話?


《暴裂無聲》:小人物也配說話?


如果一部電影的主角不能說話,當他被欺騙,被毒打的時候,觀眾一定會感到壓抑,恨不得替他去發洩,去怒吼,去把欺凌他的人一網打盡。

這恐怕就是《暴裂無聲》能讓觀眾共情的原因。不同於忻鈺坤導演的上一部多角度敘事的《心迷宮》,《暴裂無聲》圍繞“找孩子”這個線索平鋪直敘,只設置“孩子在哪”這一個懸疑。


《暴裂無聲》:小人物也配說話?


“啞巴”張保民滿世界找尋自己丟失的兒子,誤打誤撞砸破了大礦主昌萬年的車玻璃,昌萬年沒有為難他,他的手下私自打了他一頓後把他放了。

昌萬年因為非法採礦被人舉報,為了拿到律師手上的犯罪證據,他讓手下綁架了律師的女兒作為要挾,手下在把律師女兒運回去的路上,碰見了張保民。張保民以為車上的孩子是他兒子,於是劫走了孩子,藏在一個山洞裡。

為了找回小女孩,昌萬年和律師都開始尋找張保民。三人在谷豐山上展開一場纏鬥,最終小女孩得救,昌萬年和律師被逮捕。張保民不知道的是,他的兒子正是被昌萬年用弓箭誤殺,被昌萬年和律師藏在了那個山洞深處……


《暴裂無聲》:小人物也配說話?


整個電影像是一場猜謎遊戲。最後,當律師帶上眼鏡,說出那句“沒了”。觀眾知道了謎底,心中的疑惑變成了鬱結不散的壓抑。

關於事情的真相,導演在電影裡埋了很多不容易引起人注意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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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那個目睹了整個殺人過程的戴面具的孩子,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暗示他看見了一切,卻無法表達出來。當他對律師比出射箭的姿勢,律師嚇得奪門逃出。在一場戲中,他把面具摘下來,想說出一切,張保民沒有在意,與真相失之交臂。

然後就是昌萬年愛吃羊肉,而磊子失蹤當天在放羊,他特別喜歡羊,以至於在家裡給羊羔搭窩,所以很可能昌萬年想要射殺羊羔,磊子為了保護他的羊而被誤殺。

最後是磊子失蹤當天村民看見的那輛銀灰色轎車,相信很多人在看到律師開著銀灰色轎車找女兒的時候會把他跟磊子的失蹤聯繫起來,卻又不知道究竟有什麼聯繫,直到最後才恍然大悟。

三個主要人物,三個階級。衣食無憂的商人和律師為了利益可以放棄人性,而底層小人物卻沒有說話的權利。就像影片開頭倒掛著的羊,任人刀劈斧剁,隨意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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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鈺坤導演曾經說,“《心迷宮》肯定了我編故事的能力,《暴裂無聲》將要展示我講故事的能力。”在這部電影裡,他用成熟的鏡頭語言把故事講述的酣暢淋漓。

電影中的山叫谷豐山,卻因為開礦感受不到不到一點收穫的氣息。得了好處的村長喝著礦泉水,包括張保民媳婦在內的很多村民卻因為井水被汙染得病。這可能正是他不肯簽字賣地的原因。

電影大部分時間的色調是土黃色,給人一種荒涼和肅殺的感覺。

三個人物的出場也很有意義。張保民一開始就在跟人打架,說明他難以溝通,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在昌萬年出場時,導演給了他一個背後特寫,象徵他的威嚴和暴戾,他的辦公室裝潢考究卻又陰森恐怖。而在車窗外隔著玻璃給徐律師的出場特寫,則代表他內心的陰鬱,讓人捉摸不定。


《暴裂無聲》:小人物也配說話?


在找孩子的時候,張保民爬遍各個山頭。有一個鏡頭,他站在山下,右下角有個人一樣大小的山洞,像是把他困在裡邊,讓他無力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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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整個過程都讓人恐懼的昌萬年,徐律師的所作所為有著更大的戲劇張力。他無心害人,為錢被捲入這場亂局,他是殺害張保民兒子的幫兇,張保民卻救了她的女兒,他有機會把真相告訴張保民,但是他選擇了放棄。這一切恐怕不只是因為昌萬年那句“你還有女兒要照顧,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

關於結局,有很多人討論。有人認為如果徐律師說要那句“沒了”就戛然而止,能更震撼人心。現在的結局算是溫和了一點,給觀眾找了一個出口,並且遵守了制度上那個眾所周知的規定,最後面具小男孩的那幅粉筆畫也是神來之筆。


《暴裂無聲》:小人物也配說話?


在被屠殺的時候,羊發出幾聲慘叫。小人物,暴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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