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說:「敬鬼神而遠之」是讓人遠離鬼神嗎?他爲什麼要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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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

孔子的一句“敬鬼神而遠之”讓後人諸多猜測,還是相左的兩個方向的揣測,說著皆有理。更有人將這句話作為孔老先生唯物論的有力實證,記得我上學的時候就學到這裡,老師就說孔老先生是無神論者。現在再回想起來,隨著年齡增長,體會深刻,諸如此類的“教育思想”還是再自己反思一下才好,也許事實並非如此。

題外話
記得歷史課本上上還提到另一個無神論的堅持著,就是王衝,時至今日,我倒覺得這王衝所說的話的真正含義最好還是再去理解一番,說不定有不同的收穫。
人死如燈滅,好似湯潑雪,若要還魂轉,海底撈明月。——王衝

言歸正傳,說說個人對這句話的理解,如有不同意見,請指正。

鬼神是什麼

要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首先要清楚“鬼神”的含義。

人之假造為妖,物之性靈為精,人魂不散為鬼。
天地乖氣,忽有非常為怪,神靈不正為邪,人心癲迷為魔,偏向異端為外道。

可見這鬼,終歸還是人的,是人就會有人的脾性,慾念,或者說是需求。鬼具體指的是什麼?像是祖先,先逝之人,都可以稱之為鬼,而祭拜先人亡靈,自古有之。

聖而不可知之謂神。——《孟子》
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易 • 說卦》
神,靈也。——《廣韻》

由此可見,神與鬼是不同,神是有神力,高聖的。神具體指的什麼?風神,雨神,穀神……這些都是有種某種神力的存在

孔子說,敬鬼神,這鬼神就有兩層含義了,一個是鬼,一個是神。

儒學重尊卑禮教,孔子應該算是“模範生”,而祭祖等行為本身就是禮教的延續,細算起來,這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另一方面,“鬼”之外還有“神”,神一般都是國祭,在古代平民百姓一般是不可以祭神的,就算王公貴族在這方面也是有限制的。

那麼祭神都是在祭什麼呢?當然是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了。我們仔細想一下這祭神的本質,在如今看來是不是一種對自然和對自然力量的敬畏?絕非是我們所說的妖魔鬼怪啊。

所以,孔子所說的鬼神是什麼?鬼是封建禮教秩序的延續,同時也是我們無法探知的存在,神的自然的未知的力量。我認為孔子的意思,和現在人的所以為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就連定義都不同,而孔子本人得觀點也無關現在意義上的“鬼神”之說。

各行其道

為什麼要“敬而遠之”,因為天地有序,各行其道。敬是尊重,遠是拉開距離。

孔子是肯定禮樂和自然力量的,所以讓人們敬畏,這本身就是對所有存在的尊重。

孔子又是相信天地有道的,認為人們不應該去強行干涉其它存在的本來,說白了,鬼有鬼道,人有人道,天有天道,我們各自安分守己,相互尊重,自行其道,不要強意改變。

其實這思想和孔子的“因材施教”有異曲同工之妙。大道至簡,很多東西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會莫名的相近甚至相同。

所以,孔子的敬而遠之,指的是我們尊重存在的萬物,無論是可見或者是不可見,切莫用人的想法去幹預其他“次元”的正常運行。

已經去世的霍金不是警告世人,不要嘗試著去接觸外星人嘛,這不也是孔子的“敬而遠之”嗎?這外星人是鬼是神,還是人,我們都要保持尊重和敬畏,強行聯繫的後果,無法想象。

在這裡說句話:人類確實挺作的。

由《易經》看孔子的鬼神態度

我們現在的《易經》版本的十翼都是出自孔子之手,相信這孔老先生絕對不是覺得無聊去寫系詞什麼的,有所感悟,才會有所見解,才能寫出如此經典的註解。

孔子一定是認可《易經》的,而這種認可無關鬼神,在《易經》中我們更多看到的是力量的規律和發展的規律,月滿則虧,陰陽相濟,對鬼神之說在這裡更多的是一種陰陽舉證。

所以,從《易經》我們可以看得出,孔子本身其實是相信“冥冥之中”有神力,在不同於人類的另一個次元會有我們無法發現的事物,我們稱他們為“鬼神”,孔子警告世人對於這些存在我們要“敬而遠之”。

總結

後人一直在爭執“敬鬼神而遠之”到底是有神論還是無神論,個人感覺這個方向就是錯的,這本來就無關我們所謂的鬼神之說,這句話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敬畏和謹慎”!是後人狹隘了。


大禹Fish


孔子為何說「敬鬼神而遠之」,這就得從頭說起了。

人類學家在處理較高級的文化體系時,會把文化總體分為兩個部分。雷德菲爾德稱其為「大傳統」和「小傳統」。後來西方學界以「精英文化」和「通俗文化」之說,取代了「大傳統」與「小傳統」之說,其意甚明。


就中國而言,在早期巫術階段,乃生活群體狹小,族群政治功能未曾分化之階段。此時,大小傳統尚未分化。或者說,巫術即為此階段唯一大傳統。隨著社會發展與分化,文化主導形態變為祭祀文化。也即是說,祭祀文化成了大傳統,巫術文化成了小傳統而保留在民俗文化中。隨著社會發展,大傳統由祭祀文化發展為禮樂文化。祭祀文化作為小傳統而變為國家宗教活動和普遍的祖先祭祀。


古代中國文化之發展歷程大致為:巫術文化—祭祀文化——禮樂文化。陳來先生雲「周代的文化,下至春秋戰國,都可以看到一條明顯的線索,即人本理性與巫祝文化的鬥爭。」(《古代宗教與倫理》)而孔子,即為人文精神進入自覺階段之開始。

在原始信仰中,無論「天」「帝」還是「神」,其解決的是三個方面的問題,即主宰性,價值根源,人之義務。


原始信仰之神,自然代表一主宰性力量。人世萬物,都是被這個人格神所主宰的。


由此而衍生出,「神」即為價值之根源。人應聽從神命,是非對錯亦以神之意志為標準。價值和主宰混同一體。


價值與主宰性混同。則人神關係表現出一種酬恩觀念。人應向神禱求、酬恩,人的一切生命活動皆委託於神。


但孔子對這三方面的問題做了全新的解釋。現實世界的主宰不是一個人格神,而只是一種人力無法企及的決定性。人在經驗生活中,亦是被決定者。但人本身有無主宰性而言呢,也即,人在這種現實的主宰中,有沒有自己的自由呢?

有的。


人有自覺能力,能作價值判斷,有「應該」與「不應該」之意識。故在這種自覺意識上,孔子提出求正當之「義」的觀念,以彰顯主宰性之下人的自由。也即是說,價值出於人之自覺意識,而在人之自覺處,即顯人之自由。由此,價值與主宰分立。在事實層面,人固然有無可奈何者,成敗非人所能掌握。但在價值層面,人卻可自作主宰,是非卻是可由人可掌握的。


主宰與價值既分,則本來原始信仰中之人神關係也轉向人與人之關係。人神關係下人對神「酬恩」的人之義務與約束,亦變為現實世界中之「人倫」觀念。一切曾經鬼神層面之事,皆被拉入現實。故孔子重現實層面之人與人之關係,而不重人與神之關係。


在這種人文精神的確立與透顯之下,孔子對原本之對鬼神觀念自然是不認同的。故其雲「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敬鬼神而遠之」。


祭祀活動當然還存在。那麼不重鬼神,又如何看待祭祀呢。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論語·八佾》)

對於祭祀,孔子不從神之受祭解釋,而從現實的祭祀之人及祭祀行為說明其義。祭祀重點在祭者之誠敬,其意義在於人履行祭祀之一套儀文上。重點在於現實之人的誠敬,而並不是說真有一個「神」享祭。也即實說,現實人的誠敬儀文,即為祭祀之全部意義。如果人不能親祭,則祭祀也失去意義。故云「吾不與祭,如不祭」。


孫虛白


孔子說:“敬鬼神而遠之

孔子也說:“祭如在,祭神如神在。

孔子還說過:“非其鬼而祭之,諂也

孔子還說過:“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孔子最後還說過:“吾道一以貫之

如果學習孔子的思想,只是片面的去摘錄孔子的隻言片語,那大部分人學到的是割裂的,甚至前後矛盾的孔子思想。

比如孔子說“敬鬼神而遠之”,聽起來似乎孔子號召大家遠離鬼神,儘量不要去和鬼神產生聯繫;而孔子又說:“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聽起來似乎再說祭祀鬼神要心意虔誠,如果一個人不能理解孔子的全部思想,就會覺得這兩句話是互相沖突的,也就無所適從了。

孔子不是唯物主義學者

先秦諸子百家中,恐怕能和唯物主義搭邊的只有墨家和法家了,道家雖然有很多唯物主義的科學發現,但究其根本仍然是唯心主義。

孔子不是唯物主義的幾個證明:

孔子相信靈魂和祖先的力量

魯哀公十六年(公元前479年),一天,病中的孔子拄著柺杖在門口散步,遇見子貢來看望自己,孔子說:"子貢啊!你為什麼來得這樣晚!”接著唱起歌來: “泰山壞乎!樑柱摧乎!哲人萎乎!”唱著唱著就留淚。告訴子貢:“天下失去道義很久了,無人能尊崇我追求的大道。”夏人死了棺槨放在東廂的臺階,周人死了,棺槨放在西廂的臺階,殷人死了棺槨放在廳堂兩柱之間。前日晚上我夢見自己坐在兩柱之間受人祭奠(即死亡後),我是殷商的後人啊。”過七天,孔子就死了。

孔子也算卦

據《孔子家語》記載,孔子也曾為自己算卦。但他認為自己與那些只算卦的人是“同途而殊歸”,換句話說,他更看重的是周易中的思想和義理,“觀其德義”,而不是簡單相信筮得的結論與否。某日孔子筮得一卦,叫“賁”卦。賁是文飾的意思,卦辭是“

亨,小利有攸往”,亨是亨通、吉利的意思。但孔子卻很不高興。

他的弟子子張就上前問道:“師,聞卜者得賁者吉,而夫子之色不平,何也?”孔子說:“以其離耶。在《周易》,山下有火謂之賁,非正色之卦也。夫質也,黑白宜正焉。今得賁,非吾之兆也。吾聞丹漆不文,白玉不雕,何也?質有餘,不受飾也。”因為賁卦是山下有火之象,經離火相照,事物已非本己之正色。孔子認為真正質地美好的事物是不需要經過文飾的。他覺得自己是“質有餘”,不需要文飾的。所以,筮得賁卦,就不高興了。(賁卦的一層含義即為“有名無實”,寓意孔子的政治抱負難以實現)

孔子“晚而好《易》”,並一度熱衷於占筮。在帛書《易傳》中孔子自己說:“吾百佔而七十當”,意思為孔子的占卜命中率大概70%。

孔子堅持“人本主義”

相比較於鬼神虛無縹緲的精神世界,孔子更看中實實在在的人的世界,但孔子本身並不反對和排斥祭祀鬼神,這些觀點貫徹於孔子的一生之中。


首先來問的是仲由,即子路。子路跑過來問孔子如何侍奉鬼神,孔子毫不客氣的批評子路:“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等於告訴子路你連活人世界的知識都沒學好,連做人的德行還沒有積累充分,現在想學怎麼侍奉鬼神,這就顯得急躁了,孔子又加了一句:“未知生,焉知死?

子路最大的缺點就是衝動,可能聽了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兩句話,就風風火火的跑過來問孔子,孔子在這裡說“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只是讓子路先打住,從而把子路的思維引導到“事人”“知生”這方面來。

其次來問的是宰我,宰我一問就精彩了。

宰我問孔子說:“以前我聽榮伊說:‘黃帝活了三百年。’請問黃帝是人嗎,還是非人呢?為什麼能活三百年呢?”

孔子說:“禹、湯、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對於他們尚且不能完全瞭解清楚,而你問到更為久遠的黃帝,是因為連先生都難以講清的緣故嗎?”

宰我說:“上古的傳說,隱隱約約的說法,事過以後的爭辯,久遠不明的含義,這些都不是君子應該說的,我還是想堅持問清楚。”

孔子說:“可以問,我略微聽說過這方面的事情。黃帝是少典的兒子,名叫軒轅。他生下來就神奇靈異,很早就能說話,小時侯機敏、聖明、端莊、厚道、誠信,長大以後更是明辨一切。他治理五行之氣,設置五種計量標準,安撫天下人民,考察四方情況。他駕御牛馬,驅趕馴服的猛獸,與炎帝在阪泉之野上展開大戰,三戰以後戰勝炎帝。這才製作禮服,在上面繡黼黻等美麗的花紋。治理人民,以順應天地之法則,瞭解晝夜更替的原因,明白生死存亡的道理。按時播種百穀,鑑別良草佳木,仁厚的美德施及到鳥獸昆蟲。觀察日月星辰的變化規律,勤勉盡心,用水、火和財物來養育人民。黃帝生前,人民受其恩惠一百年;黃帝死後,人民敬畏他的神靈一百年;之後,人民沿用黃帝之教化又一百年才改變。所以說‘黃帝活了三百年’。

孔子在這裡避開了宰我的真正問題:“黃帝是不是真的活了三百年”,孔子是一個很謹慎的老師,活三百年有悖於常理,大部分人都沒見過這樣的人瑞,但是孔子不愧是孔子,他用三個一百年,一百年執政,一百年敬畏,一百年教化這三個一百年,就將問題從“黃帝是不是人”引導到了“黃帝的為政之道”這一更偏向人本主義、現實主義的話題中來。

孔子的核心思想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

子不語怪力亂神。

敬鬼神而遠之。

這些都是孔子的思想,但是孔子思想的內在核心是“民本”或者“人本”,即人世間的所有活動都是為了民眾、人民、活人而服務。

祭祖祭神不是為了祈求祖先的恩惠,而是追思祖先的功業和德行,讓我們這些後世子孫更好的繼承先輩的基業,併發揚廣大。

所以孔子才會批評那些胡亂祭祀的人,說他們祭祀和自己無關的祖先,是為了謀取利益,是一種諂媚的行為。

而孔子對待鬼神和超自然力量的觀點,用一句話來總結似乎更為恰當:“盡人事,聽天命”。

希望大家去真正的認識孔子,並且吸收學習孔子思想中的精華。


談者無語


我們先來看下孔子對鬼神的態度:

孔子一方面說“敬鬼神而遠之”,一方面又說“祭如在,祭神如神在”;一方面是“子不語亂、力、怪、神”,一方面卻又是“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中庸》)“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以上基本是孔子對鬼神全部的論點和想法,翻譯成白話就是下邊的意思。

敬鬼神之而不親近之意

祭祀祖先就如同祖先真在那裡,祭祀神就如同神真在那裡。

孔子不說(關於)怪異、勇力、悖亂、鬼神(這些邪門歪道和不能說明白)的事。

畏鬼敬神之事若作為一種民德(即信仰或宗教教義)加以利用和實施的話,於國於民都是極其重要的事!

一個人如果連與“人”相處的道理都不懂,那麼這個人怎麼能夠知道與“鬼神”打交道的規矩呢?

那麼孔子對鬼神是什麼樣的一個態度呢?

因為古代的人們無法理解大自然的變化,所以就比較迷信,夏人信鬼神,商人喜占卜,而周人兼二有之。

到了孔子的春秋時代,大致上還是如此。

但孔子是思想家,因此態度還是比較嚴謹的,他沒見過鬼神,也不能確定鬼神是不是真的存在,所以只能敬鬼神之而不親近之。也就是說,祖先們說有鬼神,那就姑且認為有吧,但又沒有證明它真的存在,那就和它保持距離吧。

孔子是比較講究禮節的,畢竟周朝最喜歡禮教思想的周公的兒子是孔子母國魯國的開國君主,所以孔子還是喜歡拜祭祖先的。但如果沒有鬼神,孔子拜什麼呢?因此孔子就只有說:祭祀祖先就如同祖先真在那裡,祭祀神就如同神真在那裡。不說有鬼神,也不說沒鬼神,孔子就是這麼狡猾。

孔子認為仁義之道可以統治天下,周禮代表當時最先進文化的發展方向,只要行周禮,就能實現天下大治。周禮萬歲萬歲萬萬歲,周禮就是一切,那我們還是不談論怪異、勇力、叛亂和鬼神的好。

因為孔子解釋不了祭祀神和拜祭祖先祖先之間的關係,又不能說兩者有問題,也不能說二者沒有問題,這時候的孔子聽到有人問這個問題,就比較難堪了。因而也只能回答:畏鬼敬神之事若作為一種民德(即信仰或宗教教義)加以利用和實施的話,於國於民都是極其重要的事!

後邊子路又問孔子祭祀的事,孔子有點抓狂了。老子前邊說過了不知道,說過了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你為什麼還問,是不是給我臉色看?因此孔子想發怒,卻又忍住了,胡亂說:一個人如果連與“人”相處的道理都不懂,那麼這個人怎麼能夠知道與“鬼神”打交道的規矩呢?其實是在罵子路不懂禮貌,什麼道理也不懂,還敢來刁難老師!


新知傳習閣


孔子的這句話出自《論語·雍也》,原文如下:


樊遲問知。子曰:“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 問仁。曰:“仁者先難而後獲,可謂仁矣。”


意思是:樊遲問什麼是明智。孔子說:“致力於人世間該做的事情,對鬼神報敬而遠之的態度,這就可以說是明智的了。”


在百科中,“敬鬼神而遠之”是這樣解釋的,“敬之而不親近之意。指對某些人所持的一種態度,即不願理睬他,又不得罪他,對他客客氣氣,絕不接近”。


從解釋中我們不難看出,這其實表達了聖人的現實與理性。何以這樣說呢?孔子提倡對於我們並不瞭解的事情,既不能輕易相信,也不能盲目否認。這在當時的時代無疑是一種進步的觀點。


隨著科技的發展、時代的進步,我們理解了很多以前無法解釋的事情,比如“天狗食月”,比如火燒雲,所謂“鬼神”不過是我們的想象。但在孔子的時代,科技沒有這麼發達,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就全都被歸於鬼神了。於是,國君要帶領臣民祭天祈求風調雨順,要占卜看是否適合出征,要供奉神靈以祈庇護……那時候的人們把神靈作為全部的精神寄託,是一種信仰。


孔子沒有單純用“信”或“不信”來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巧妙融合了二者——“敬而遠之”。不去戳破沒有神靈,才不會與人們的信仰相悖,才不會摧毀大家的精神寄託;不過度崇尚鬼神,也是避免人們在鬼神之說中越陷越深,希望人們更多務實。在當時的社會現狀下,這樣的選擇可以說是達到了兩全。


三聯中讀


在《論語·雍也》中,孔子說:“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問仁,曰:“仁者,先難而後獲,可謂仁矣。”

這句話的意思是:盡力做有利於人民的事,敬畏鬼神但遠離它們,可以說是智慧了。別人又問仁是什麼。孔子說,困難在先而收穫在後,可以說是仁了。

從這句話中,我們看到,孔子的本意,首先,要敬畏鬼神,然後,要遠離它們。

有關鬼神,孔子還說過不少。

《倫語·八佾》第十二章:“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

翻譯為:祭祀祖先就如同祖先真在那裡,祭祀神就如同神真在那裡。孔子說:“我如果不親自參加祭祀,(而由別人代祭),那就如同不祭祀一樣。”

《中庸》十六章: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使天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祀。……”

翻譯為:孔子說:“鬼神的德行,它大得很啊!看它又不能見,聽它又聽不到,體現在萬物中又不可遺漏。使得天下的人,齋戒淨心盛儀服飾,來奉承祭祀。……”

跟“敬鬼神而遠之”同樣意思的還有一句,《論語.述而》:“子不語怪力亂神。“

綜上,非常明確,孔子信鬼神,但建議大家不要談論鬼神,原因他本人說過:“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論語·先進》)

但孔子所說的鬼神,並不是我們現在所理解的神神鬼鬼、妖妖怪怪,而是陰陽之氣,是“無”和“道”。

關於這一點,可以看後世儒家對孔子“鬼神”的闡釋。

程頤說:“鬼神,天地之功用,而造化之跡也。” 意思是,鬼神是天地的功用,是天地發揮功用時留下的痕跡。

張載說:“鬼神者,二氣之良能也。”這個意思更加明確:是陰陽二氣的功能作用。

結合古代人人都信奉的“萬物有靈”觀念,我們可以知道,孔子信鬼神,但儒家所理解的鬼神,不是神怪魔鬼,而是萬物之靈,是陰陽二氣。

所以,孔子既不是無神論者,也不是有神論者。

這句話是打開真正儒家哲學的鑰匙。但怎麼理解呢?

孔子所說的鬼神,就是老子所說的“無”和“道”,就是《易經》的陰陽二氣。

老子說:“天下之物生於有,有生於無”,“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意思是我們這個世界的萬物,都是由“道”而來。現代物理學的“宇宙大爆炸”理論,與它呼應。

有一點,孔子和老子的意思接近。老子也認為,“道”是無法言說的,“道可道非常道”。因為它是一種“無”的存在。

所以孔子乾脆不說,而老子則用了很多描述性的詞彙,如不可道,始,母,妙,徼,玄,不言,無為,弗居,衝,淵,湛,虛,動,中,穀神,玄牝,綿綿,若水,無尤,抱一,致柔,嬰兒,無疵,為雌,無智,玄德,無,有,利,夷,希,微,惚恍和無頭無尾等等。

老子說了那麼,是要告訴大家:道是不可言說的,只能打比喻。但孔子是“未知生焉知死”、“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子不語怪力亂神”、“敬鬼神而遠之”。

孔子為什麼不談呢?三國時的玄學家王弼說:正因為“無”是根本,凡有皆始於“無”,所以只有聖人能體察“無”,“無”至大至廣,不可訴諸語言,所以孔子不說。(《王弼傳》)

這裡孔子所說的鬼神,老子所說的無和道,張載所說的二氣,明代心學創始人王陽明用了另一個字:心。

王陽明說:“心外無事,心外無物,心外無理,心外無義,心外無善”,“充盈天地之間的,唯有這個靈明。”

這裡,王陽明直截了當地指出了這一點:靈明,就是心。也就是說,孔子說的“鬼神”,明明白白,就是王陽明所說的“心”。

大宋在這裡要指出一點:中國古人的理解,和希臘古人的理解,是一致的。

柏拉圖說過,世界由“理念世界”和“現象世界”所組成。靈魂就是理念,是真實的存在,是永恆不變的根本。我們這個現實世界,只是一個現象,是理念世界的影子。

柏拉圖所說的,就是老子的“有”生於”無“。

亞里士多德也說:肉體是質料,靈魂才是實體。他所說的靈魂,就是柏拉圖的理念。

之後,歐洲最深刻的哲學家康德,認為世界分為“物自體”與“現象”兩部分。“物自體”就是“本體”,它存在在人們的認識之外,現象世界是加工過的意識的表象。

另一位哲學家黑格爾,則把這種理念、物自體,稱為“絕對精神“。他認為“絕對精神”是萬物最初的原因與內在的本質,是"世界之神",它創造了這世界上一切東西。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絕對精神的外在表現。我們看到的只是現象,我們必須透過現象看本質,它們的本質,就是絕對精神。

這些西方哲學家的基本觀念,和孔子類似。但孔子比他們偉大的地方在於:知道是這麼回事以後,就不再說它,也不想說它。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針對我們這個現實世界,就要用現實世界的方法,不要用理念世界的方法。用大宋的話來說就是,不要用“第二世界“的力量,來做”第一世界“的事情。

所以,孔子的儒家,是入世的,是積極的,是有為的。王陽明的“心學“之所以不是佛學而是儒家,就在於它明知一切都在心內,但依然倡導入世有為,倡導”在事上磨“。

對於一個知道了“無“和”靈“為何物的人來說,不顧它們,而只管”以俗世心,做世俗事“(《大宋話西遊》),這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是一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精神。


大宋心學課


理解孔子對鬼神的態度,最關鍵要明白一點——他是子姓。之所以要強調這點,是因為要理解他對鬼神的態度,不能光從他儒家教主身份出發,更應該從他殷商遺族的身份出發來理解。孔子的六世祖為宋國大司馬孔父嘉,公元前710年在宋國的內部權力鬥爭中被太宰華督所殺,其後裔逃往魯國。

知道了孔老夫子是殷商遺族後,再來了解殷商時期的文化。



中國社會到了夏末商初,夏王朝已經是不得人心,商湯取夏而代之。但是,商族如不展現出自身實力,根本就無法贏得天下其他部落的真心順服。在人類剛剛走出渾沌、野蠻狀態的遠古時代,商湯展示自身實力的重要方法之一就是巫術。

《呂氏春秋•順民》中說,商湯克夏後,天下大旱,五年農作物都無收成。滅夏之後,突然遭受如此嚴重的災難,天下人就開始慢慢懷疑,是不是因為他們推翻了夏王朝而遭到天譴?

為了安撫躁動的天下人,萬般無奈的商湯決心以身體作為獻給天神的犧牲,於桑林之野向上天祈雨。

桑林,從此成為商族祭祀聖地,世世代代受後人敬仰。

商湯桑林求雨,其實就是一種自任巫祝的行為,商湯就是群巫之長與政治領袖的結合體。商湯之後,歷代商王都繼承了他的這一地位。上個世紀發掘的殷墟甲骨中,有很多類似“王其舞”、“王舞,唯雨”的文字記錄,說明商王經常親身參與祭祀,證實了他們既是政治領袖,又是群巫之長。(《商文化比較研究•第三章 商周思想文化比較》王暉著)

為了防止神權外洩,商王族對旗下諸侯方國的祭祀權力進行了嚴格限制。商人自詡為天神賜予的與神溝通唯一合法代表,嚴令禁止他人未經許可私自與“神”聊天。甚至連商代著名賢相伊尹之後,也不能擅自祭祀伊尹,必須得經過商王室同意後才能祭祀先祖。(《商文化比較研究•第三章 商周思想文化比較》王暉著)

自始自終,歷代商王都兼具群巫之長和政治領袖的雙重身份。

從近現代發掘出土的甲骨文中可發現,商時祭祀風氣異常濃厚。而且,商人祭祀還有一大特殊傳統,就是祭祀所用牲數量極多。商人祭祀所用的牲畜數量,最多時可達三百頭之巨!舉行一場常規的祭祀儀式,至少也得要殺幾頭、幾十頭馬、牛、羊、雞、豬等等牲畜。可以想象,商人祭祀場基本都是血肉橫陳,雞犬不寧。祭祀風氣如此奢侈,即便是在物資極為豐富的現代,也可以說是暴殄天物。

更加令人膽寒的是,商人在祭祀時不但經常草菅“獸”命,還喜歡草菅人命。

商人祭祀殺人甚多,數量常常是五、十、三十、五十、七十不止。殷墟甲骨中常常可見“王其侑於小乙羌五人,王受佑”、“大乙伐十羌”、“大乙伐十羌又五”、“大乙伐三十羌”等等之類的文字。這些記錄中的“伐”可不是指討伐,而是“以戈砍人頭”的意思。(《商文化比較研究•第四章 商周制度文化比較》王暉著)

從殷墟發現的甲骨卜辭看,商人無限地信仰鬼神,每天大小事件,大至征伐方國、祭祀先祖、築城,小至出行、令牧人放牧、做夢等等,均要請示鬼神,以鬼神意志來決定事情的可否。

1976年,考古人員在河南安陽商代王陵東區發掘了一系列商代祭祀遺蹟。在約4700平方米的面積內,分佈著共191座祭祀葬坑,屬於商朝武丁到稟辛四代商王時期。根據葬坑排列的疏密、深淺、坑的大小規格等等,葬坑又可分成二十二組:最多的一組四十七個坑,最少的一組僅一個坑。從分佈狀況看,不可能專屬於某座王陵大墓,而應該是若干次祭祀後掩埋的遺蹟。在這個祭祀場中,前後共殺埋了多少祭祀的犧牲品,已不能確知。但是從已經發掘出來的祭坑統計,人牲已多達1330人之巨!(《新中國的考古發現和研究•第三章 商周時代》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

不但是祭祀,商人死後還盛行陪葬制度。

商人陪葬有嚴格的身份等級:奴隸和戰俘都是直接被當作牲畜來陪葬,被稱作“人牲”;近臣、武士等等則是屬於長期洗腦下的犧牲品,自願或半自願地陪葬,被稱為“殉人”。

商人殉葬時,還分為生殉與殺殉,不少人竟然是活生生被埋入地下的!

1950年發現的河南安陽武官村商墓,在商代王陵中只能算是中等大小。整座墓坑中,陪葬人多達七十九人,各類殉獸達五十二頭。其中,有棺、有隨葬品的殉人共十三具,其餘殉葬之人多身無外物。這說明為商代統治階層殉葬的人中,既包含奴隸、戰俘,也包含政治地位較高的商代高層人士——這些人很可能就是王室的近侍大臣,甚或是,方國諸侯。(《新中國的考古發現和研究•第三章 商周時代》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

發掘出來商代遺存,還可看到商人軍隊中大量使用奴隸兵的現象:精銳士卒都為騎兵或車兵,在甲骨文中稱為“人”;其餘兵種士卒,大多被稱為“眾”或“眾人”。“人”士兵高高在上,手裡掌握著高、精、尖武器,最受商王信任,殉葬時都是全身葬。“眾”、“眾人”士兵大多為步兵,地位低下,武器平時集中管制、戰時才會發放,殉葬時連頭顱都保不住,是砍頭葬。(《中國奴隸制的探討》沙文漢著)

這就是商王室殘忍而真實的祭祀文化。



然而,在周人滅商之後,人們都開始對殷商文化進行反思。

《易經》“既濟”卦爻辭中,有句讓人費解的話:“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音悅)祭,實受其福。”所謂禴祭,簡單來說,就是用生菜來進行祭祀。這段話所描述的就是殷商晚期天下的政治格局。“東鄰”,即指商王國;“西鄰”,即周國。三國經學家王弼對此註解說:“牛,祭之盛者也;禴,祭之薄者也。……祭祀之盛,莫盛休德。故沼沚之毛,蘋蘩之菜,可羞於鬼神;故‘黍稷非馨,明德惟馨’。是以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實受其福也。”意思就是說,在殷代未年,東鄰殷人殺牛祭祖,而西鄰姬昌卻簡單地以生菜禴祭其祖,禮薄者反而比禮厚者受到了祖先的福佑。用禴祭祭祖的周人,最終戰勝了頻繁殺人殺牲祭祖的商人,可見祭品豐厚與否不是關鍵,關鍵還在於所謂的“德”。只要有“德”,你就是拿沼澤裡的苔蘚和野菜去祭祖,都能受到祖先保佑。

在對殷商文化進行反思過程中,周人共經歷了三個發展階段:第一階段是從周文王到周成王之前,這時期主要是繼承殷禮,提出了天命易變思想;第二階段是從周成王到西周中期,這一時期周人制禮作樂,並形成了尊天、敬德、保民的天人合一觀;第三階段是從西周晚期到春秋戰國,開始對天產生懷疑、質問,並形成輕神重民、以民為本的觀念。(《商周文化比較研究·第三章 商周思想文化比較研究》王暉著)



切身感受到失國之痛後,殷商遺族也開始深刻反思其祖上的祭祀文化。而且殷商遺族的反思,似乎比周人自己還更徹底。

公元前641年,齊桓公去世,天下群龍無首。齊國在齊桓公去世後,霸主地位不再,已走向沒落;楚國剛剛崛起,強勢向中原發起進攻,但卻還未被中原諸侯認可。

在這個江湖權力真空期,宋國宋襄公敏感地意識到機會來了。既然天下諸侯無主,他何不趁機稱霸,重振殷商雄風?所以,這一年宋襄公四處籌劃舉辦“國際”諸侯大會,盛邀各國諸侯參與結盟,以定宋國盟主之位。

然而,在一次正式會盟之時,卻出了點小小意外。

一個山東半島的小國鄫國,看到宋襄公在策劃會盟稱霸,頓時覺著是救星要到了。弱小的鄫國,長年孤立山東半島,多年以來飽受東夷人欺壓。上一代江湖霸主齊桓公在位時,就曾想幫鄫國人忙,組織諸侯去打擊東夷。但是由於齊國霸業衰落,諸侯國都不聽命,齊桓公不得不在最後關頭放棄了東征夷人的計劃。鄫國成了被中原諸侯遺忘的山東半島“孤兒”,繼續忍受著東夷人的肆意凌辱。

如今一聽說宋襄公要在曹國之南舉行會盟,鄫國國君雖然沒接到邀請函,卻也興致勃勃地往那趕,期待宋襄公能給鄫國主持公道。

可是,宋襄公看著鄫國國君就心煩,所以乾脆讓邾國人在半路把鄫國國君給抓了起來!

宋國是殷商之後,有頻繁祭祀的文化傳統。宋襄公順勢宣佈,要祭祀次睢的土地神。祭祀土地神,以殷商傳統,祭品當然不能不豐厚。宋襄公所用的祭品,赫然就是送上門來的倒黴蛋——鄫國國君。用人祭祀,是殷商一族上千年以來的傳統,世界各國人民都必須得尊重,不得隨意指手畫腳。

但問題在於,此時已是周人天下!

所以,一聽說宋襄公要拿鄫國國君祭祀,他的庶兄公子目夷就急壞了,立刻前往阻止:“……民,神之主也。用人,其誰饗之?……”

當年唯神獨尊的商人,居然都深受周人影響,說出了民為神之主的話來,這無疑是對商國當年覆滅最深刻地反思。孔老夫子作為正統殷商後裔,深受祖先影響也就不奇怪了。所以,對於“鬼神”,侷限於時代,他還不敢完全否定。但是,不再唯神是聽,卻是殷商遺族普遍反思的結論;當然,更是周人得以戰勝殷商的關鍵法寶之一。

所以,孔老夫子提出“敬鬼神而遠之”不是完全否定鬼神的存在,而是在反思殷商殘酷祭祀文化之後,認識到“民”為“神”之主的客觀現實,不再認同祖宗的“神權獨尊”——這是無疑人類文明史的一次巨大進步。


欲雲談史論今


首先我們說一下孔子對鬼神的看法,這樣的問題看起來彷佛沒有什麼太大的爭議。對大多數的人而言,存而不論該是我們對於孔子思想中一個最具體的答案。但是孔子為什麼選擇,存而不論,?是避鬼神不談,還是反鬼神?仔細想一想,可以討論的空間卻很大。

首先,我們必須探討的是,鬼神,在孔子思想中的定義。一般說來,春秋時代的鬼神,其實還停留在,祖先,死後所形成靈魂的定義,這樣的(鬼神),對當時的人而言,其實是來扶助我們、匡正我們的德行,一種善良意志的代表。所以,子曰:(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中庸第十六章〉。

(鬼神)是祖先所化,那麼,(神)呢?在孔子的思想中,並沒有特意的突顯出(神)的地位,在論語之中,單獨提到(神)的地方只有一個:(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與祭,如不祭。))〈八佾第三〉這裡的神,與祭祀畫上了等號,而祭祀,其實源自於商朝的習俗,商朝祭祀天神、地只、人鬼,特重人鬼,如果(祭如在)指的是祖先,那麼,(祭神如神在)指的必然是不同於祖先的存在:百神。

(鬼)或者是(鬼神),那都還是由祖先所化,而(神),卻並不那麼切實可知,所以,孔子對於(神),態度就顯的保守多了!像是〈述而第七〉:(子疾病,子路請禱。子曰:(有諸?)子路對曰:(有之。誄曰:(禱爾於上下神只。))子曰:(丘之禱久矣。))從這段話裡,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出孔子對於(神只)的不信任。另外,(子不語怪,力,亂,神。)〈述而第七〉這一段話雖是孔子弟子追憶孔子言行而成,但仔細想來,在平常的對談之中,孔子必然常把(怪力亂神)當作是無法求證的東西,所以門下弟子竟無法想回憶出孔子對於這些東西的觀感。

不過,我們卻可以看到孔子對於祭祀、甚至是對祭祀的對象(鬼神)的重視,像是:子曰:(禹,吾無間然矣。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宮室,而盡力乎溝洫。禹,吾無間然矣。)把禹對於鬼神的孝敬,當作是一種德行。

然而,這種鬼神,由於與人生前的行為息息相關,也不盡然全是德行的代表,在論語為政第二里面也提到,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見義不為,無勇也。)有不應當祭祀的鬼神,這可見,對於鬼神的一種曲解或迷信必然在醞釀中!看看〈雍也第六〉:樊遲問知。子曰:(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要我們尊敬鬼神而遠離鬼神,這可以明白,一種相對於(知)的(不智),正在於對鬼神的太過親近與迷信。

〈堯曰第二十〉裡面提到:(所重:民、食、喪、祭。)這代表著,孔子把祭祀當作是人生的大事!這邊我們要注意的是,祭祀的本質與對鬼神的態度並不相違悖!

不管是(存而不論)或者是(敬鬼神而遠之),我們都看的到祭祀來自於無盡的感謝與崇敬的心意!祭祀拜拜的重點在於誠敬,在於尊重所要祭祀的

對象。祭祀的儀式代表了對天及祖先的敬畏及尊重,也等於是代表了君臣及家庭兩種社會系統權威的來源和維繫的倫常,孔子尊崇周公制禮作樂,制禮作樂當中祭祀就佔了很大部份,所以孔子對宗教儀式的態度是正面的!與其說孔子相信鬼神而有贊同祭祀行為,不如說孔子把祭祀當成社會制度的一部份。)

透過了祭祀意義的解析,我們不僅可以明白孔子對於祭祀所持的一種態度,更可以大膽揣測,為了個人私慾私利而去祭拜不當祭拜的鬼神者,必然越來越多!像是〈先進第十一〉:(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孔子幾乎是豪不客氣的直接駁斥!我們姑且不論孔子不高興的是什麼,但從季路問(如何事鬼神),而非(事什麼鬼神),我們便可以知道,祭祀已經漸漸變成是夾帶私心的工具了。而祭祀本質的變質,對於把祭祀當作是一種正當、重要大事的孔子來說,那當然是不被允許的行為。

於是,當我們回過頭來看孔子對於鬼神的態度:與其說孔子(信鬼神),不如說是他對於鬼神的崇敬與崇敬;與其說孔子(反鬼神),不如說他反的是對鬼神的親近與迷信。在孔子學說中,我們處處可見人文精神的自覺與肯定,那麼,對於孔子而言,(鬼神)還有什麼樣的有形無形的影響?我想,答案應該是很明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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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音


理解這句話,需要結合孔子所處的時代背景。

孔子生活在春秋時代。周天子的權威已經式微,大諸侯國進入爭霸時代。孔子去世後不久,更激烈、戰鬥更頻繁的戰國時代,就此來臨。殷商至春秋時期,敬鬼神的風氣很濃烈。

所謂的敬鬼神,不是我們現在理解的純粹想象鬼神的存在,而是軍事行動、行政活動等國家大事受到“鬼神”的影響,甚至是左右。比如說,出兵討伐敵國,往往先要求助於卜筮。現代出土的甲骨文,大部分的內容其實就是記載當時卜筮的情況。

在殷商、西周,這種決策方式,有可取之處。可到了孔子生活的時代,整個社會已經動盪不安,時時刻刻都可能爆發戰爭。

再遵循這種古老的決策方式,顯然會有極大的弊端。試想一下,如果兩個諸侯國打仗,敵人已經打到家門口來了,決策者若是占卜出個不宜出兵的卦,那他就坐視國家滅亡嗎?“遠之”,就是疏遠,遠離。在治理國家的時候,人主應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而不是所有的事情推到鬼神的身上。

孔子的原文是這樣的:

樊遲問知。子曰:“務民之義,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問仁。子曰:“先難而後獲,可謂仁矣。”

務民之義,就是治理國家、管理百姓的方法或道理。可見,孔子站的高度是治理國家層面,而非個人信仰。這是一個治理國家的方法論。唐諾在《眼前——漫遊在的世界裡》一書中指出,其實春秋末期,在處理國家大事的時候,諸侯王們決策的態度,已經相當理性。第一,要聽群臣的意見;第二,要聽老百姓的意見;第三,要聽聽上天的意見。如果上天的意見與群臣、百姓的意見向左,那麼應該聽群臣、百姓的意見。瞧,這也是“敬鬼神而遠之”,統治者做決策的時候,“鬼神”的權重在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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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鬼神而遠之,這句話是孔子在給學生教學時說的,也沒讓人遠離鬼神。

當時情景是這樣的,如下:

【孔子說:中上等的為政者,可以跟他談論道理,中下等的為政者,不可以跟他談論道理。因為說了也沒用。

樊遲於是問:老師,怎麼知道這個人是中上還是中下呢?

孔子說:為人民做事的人,他會敬重天地鬼神,而不會一味的迷信鬼神。便可以知道此人是中上之為政者。】

以上括號為我所認為的正確解釋,您覺得呢?

孔子為什麼會這樣說呢?

因為,一個人會敬重天地,乃至於敬重鬼神,代表他心有良知不敢逾越。這樣的人,為人民服務,是可以放心的。因為他會怕做不好,也會努力去做好。他知道頭上三尺有神明啊,這是一種很好的自我約束。這種人,可以稱為中上之士。

而如果一個人整天和神神鬼鬼混一起,什麼事都要去拜拜問問,則代表這個人,心有所圖,會自私貪圖什麼。這種人屬於中下之士,不是真能給民眾福祉的人。

既然迷信神神鬼鬼,那你去跟這種人講道理,自然也講不通,而且也不待見。

現在的人,用這個道理指點生活,敬重天地鬼神,而遠離天地鬼神,也合乎道理。

做人,不可以太迷信,凡事拜鬼神,求鬼神,不是太正確的人生觀。正確的人生觀,是以天地鬼神觀念來約束我們做事要合乎情理,儘量不去做違法犯罪的事情,說話做事,要有良心不昧良心。

那麼,能這樣了,即使沒有正確的理解孔子《論語》的原意,也能吸收他的一些思想,好的精華,為我們所用。這也算是社會之大幸!國家之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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