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言西語之三:唐朝狄仁傑和荷蘭高羅佩

東言西語之三:唐朝狄仁傑和荷蘭高羅佩

下個月《狄仁傑之四大天王》又要上映了,他也是中國人比較喜歡的一個英雄,但他在民間的成名越有點出口轉內銷的感覺。

其實狄仁傑在真實的歷史中並不像今天這樣討喜,少不知名,反是年老而彌姜。狄仁傑於公元630年出生于山西太原郊區的一個小鎮上,然後一真在地方上當差,唐太宗時基本沒有受過重用。真到公元675年唐高宗時期,45歲時才調任京都大理寺寺丞。他在這一年內判決大量積壓案件,涉及一萬七千人,卻無一人冤訴,由是官聲鵲起,後改任侍御史。但是由於他支持武則天的立場不堅定,一直在地方和朝廷中樞間遊離不定,

直到691年,狄仁傑才由洛州司馬升任地官侍郎,代理尚書事務,並加授同鳳閣鸞臺平章事,成為宰相,這時他已61歲。然後在支持和反對武則天兩派中輾轉騰挪,身在武朝,而心繫舊唐,在這期間為以後的倒武派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神龍政變”的五王,張柬之、敬暉、桓彥範、袁恕己、崔玄暐都是他一手栽培的,而這五個人由於沒有聽從他遺言中殺掉武三思,最後都被其謀害致死,誠為可嘆。

公元700年,狄仁傑進拜內史,隨武則天巡幸三陽宮,恩寵冠絕當朝。是年九月,狄仁傑病逝,終年71歲。武則天廢朝三日,追贈他為文昌右相,賜諡號文惠。

狄仁傑是唐朝一個相當偉大的政冶家,以正直敢言,疾惡如仇而聞名天下,但唐代名相如雲,如魏徵、王珪、褚遂良、魏元忠、張九齡、楊綰、杜黃裳等在那個時代都一時無兩。而狄仁傑在民間傳說中,卻獨樹一幟,成了一個和宋朝包青天齊名的神探,初起於清朝公案小說《狄公案》,但此小說案情相較簡單,最後譽滿全球,成為東方的“福爾摩斯”,而後才為現在中國群眾所喜歡定型的形象還是荷蘭漢學家高羅佩曾根據中國小說創作的《大唐狄公案》。

高羅佩(1910-1967),字芝臺,是羅伯特·漢斯·古利克的中文名。高羅佩是荷蘭漢學家、東方學家、外交家、翻譯家、小說家。作為荷蘭職業外交官,他通曉15種語言,曾派駐泗水、巴達維亞、東京、重慶、華盛頓、新德里、貝魯特、大馬士革、吉隆坡等地,職務從秘書、參事、公使到大使。儘管仕途一帆風順,但流芳後世的卻是他的業餘漢學家的成就,荷蘭人對中國的瞭解,西方人對狄仁傑的瞭解,在一定程度上也應歸功於他對中國文化的傳播。

高羅佩於1910年8月9日生於荷蘭扎特芬,父親是駐荷屬東印度(今印度尼西亞)荷蘭殖民軍隊的一位軍醫。高羅佩在印度尼西亞群島最主要的島嶼——爪哇島上度過了他的小學時光。父親退役後,高羅佩全家遷回荷蘭。

1930年,高羅佩進入萊頓大學,選擇漢學作為專業。1934年,高羅佩以一篇論及12世紀米芾有關硯的論說的文章獲得了東方研究碩士學位。1943年,他來到中華民國的戰時首都—重慶,在那裡與荷蘭公使館人員會合,擔任荷蘭流亡政府駐重慶使館一秘。在這期間,他愛上當時在大使館任秘書的江蘇名媛清代名臣張之洞的外孫女水世芳女士,並與之結婚。

東言西語之三:唐朝狄仁傑和荷蘭高羅佩

20世紀40年代末,高羅佩先是將《狄公案》譯為英文,又以狄仁傑為主角用英語創作了《銅鐘案》。他原本準備在中國出版《 銅鐘案》的中文本,但由於中國出版商尚未意識到該作品的巨大價值,表現並不積極,高羅佩只好先出版英文本。

英文本的《銅鐘案》出版後大獲成功,一發不可收拾。經出版商的再三催促,高羅佩一鼓作氣在20世紀50—60年代又陸續創作了《迷宮案》、《黃金案》、《鐵釘案》、《四漆屏》、《湖中案》等十幾部中短篇小說。這些作品最終構成了高羅佩的“狄仁傑系列大全”——《大唐狄公案》,包括15箇中長篇和8個短篇,全書約130萬字。這些各自獨立的小說按編年順序排列,但不依據成書日期,而是根據狄公一生中重要事件的發生時間。

高羅佩的所有作品都用英文寫成。他總在書中提供一份附註以解釋相關的中國傳統文化,他還為自己作品的荷蘭文譯本做過準備工作,甚至用中文翻譯過《迷宮案》(新加坡,1952)。而最早的兩部狄公小說在以英文出版之前就已印行了日文譯本(1950;1951)。60年代,當高羅佩的所有小說都被譯為法文和德文後,狄仁傑小說在世界範圍內獲得了巨大成功。在諸多其他外文譯本中,還有由荷蘭王子伯恩哈德翻譯的《黃金案》的西班牙文譯本,這本書1965年在馬德里出版。狄公小說在西方流行已久,被譯成十多種文字,甚至包括瑞典語、芬蘭語、克羅地亞語等小語種,並有好幾次拍成電影,“Judge Dee”(狄公)也成為歐洲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成了西方人心目中“中國的福爾摩斯”,而最後在中國也以此大偵探的形象定型。

當然出於高羅佩先生對中國性文化的研究和熱愛,《大唐狄公案》中的性行為描寫和各類春宮圖在中文版中被大量刪除,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補充一下,1961年,他以英文寫了一部大書“Sexial Life in Ancient China”,中文名為《中國古代房內考——中國古代的性與社會》,在荷蘭出版,成為全世界系統整理中國房中術書籍的第一人。

其實吧,有句不該說的話,我們現在認識的狄仁傑,可能和歷史上的狄仁傑完全不一樣,反而更多的是有著高羅佩先生的影子。正如他的女兒所說:“狄仁傑和我爸爸很像,比如他很公平、幽默、玩世不恭,平時喜歡喝茶、做研究,我爸爸也喜歡做很多不同的事情,一天安排得很滿。”

附鏈接:寶蓮·範古裡克:水世芳是“中國最後的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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