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过《笑傲江湖》,玩什么廿八都

前几天,大学室友又痛快地聚齐了。

中文系的男生,据说比较浪漫,比较喜欢美女。中文系的男生,据说文人相轻,同性之间常会勾心斗角。我们寝室似乎有些例外,好像没有听说哪位在征服美女方面有特别出色的战绩,影响力最大的倒是大学期间,集体策划制作了与女生友好寝室的一封绝交信。无论在求学期间,还是毕业之后,大家都相处得不错,这份同窗之谊,嘴巴上虽不会挂着,心里都比较珍惜,一旦有人登高一呼,虽然颇有几位在重要而忙碌的工作岗位上,总能克服困难聚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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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屠龙记》的一个主题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谊,比如情同生死的武当七侠。我们七位室友,武功、情谊和江湖地位,跟武当七侠自然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但在我们自己的日子里,这份情谊也绝对称得上一个重要的生活主题,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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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倚天屠龙记》,那是金庸大师的作品。而我们这次聚会的地点是衢州。对于金庸迷们来说,衢州可以说是一个圣地。金庸的第一部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故事的重要背景地是他的老家海宁。而他第一部在报纸上连载的武侠小说《碧血剑》,就轮到衢州隆重出场了。

金庸大师生于1924年3月,1937年考入嘉兴一中,1938年,日军攻到浙江,嘉兴中学千里南迁至丽水,7所流亡在丽水碧湖的公立学校合并为“省立联合中学”。在这里少年金庸做了两件事。1939年,读初中三年级时与同学合编了一本指导学生升初中的参考书——《给投考初中者》。这是此类型书籍首次在中国出版,也是金庸出版的第一本书。 1941年,因在壁报上写讽刺训导主任投降主义的文章《阿丽丝漫游记》被其开除,后经原校长等人努力,转学进入衢州中学,度过了自称为“人生中最大的危机”。他不怕旅途劳顿,捧了两盒围棋来到烂柯山下的校园,也就是《碧血剑》中棋仙派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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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曾说:“在衢州中学的两年,是我最快乐、最难忘的时光。尽管当时读书条件很艰苦,但衢州中学的老师对我很好,学习氛围也很浓,我受益很多。”在衢州档案部门,还可以查到他当时的成绩,平均82.9分,全班第一。不但成绩好,为人处世亦为人称道,来衢不久,就当上了班长。

在这里,作为武侠大师的侠义情怀也得到了展现:1941年5月,暴发鼠疫,同学毛良楷染上鼠疫,校工逃得干干净净,班主任拿出重金雇了两名农民把毛君送到衢江中的隔离船上。作为班长的金庸虽然心里害怕,但在黑夜中跟在担架后面,一直送到江边,与毛同学垂泪永别。

1942年5月24日,日军攻陷金华,衢州危在旦夕,学校停课疏散,毕业班也提前草草毕业。金庸在衢州石梁的求学生涯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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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在衢州读书的日子,我备感温馨。”所以,不仅在《碧血剑》中写到了衢州,到了《笑傲江湖》,又一次浓墨重彩地写到了衢州。“吴天德参将”在仙霞古道和廿八铺装疯卖傻、插科打诨,威风八面、所向披靡,表现是如此的精彩,以至于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很多对话和细节差不多都会背了。显然,大师对丽水的印象就很不好,在我印象中,似乎从没有写到丽水的任何人和物。可惜金庸求学的年代,浙赣铁路已经通车,他到丽水、衢州读书不用再坐船经过兰溪了,否则,兰溪当时是那么繁华的地盘,应该会给他留下好印象的。兵荒马乱的年代,估计他在金华也没有太久停留,对金华没有太深入的了解,所以,袁承志北上,令狐冲南下,都没有金华什么事,只安排温青青小姐偷了富户的500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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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们在“廿八铺”的民宿住了一个晚上。这些年,多多少少也去了一些地方,也没有多少太过向往的地方。“廿八铺”却是我神往已久的,由于金庸大师。有一次从高速上经过这一出口,颇想下来一走,无奈时间太过匆忙,同伴们对这里又没有什么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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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山清水秀、古旧凉爽的连城,很是喜欢。在恒山派着了嵩山派的道儿、差点全军覆没的那条老街上,徜徉了好久,并在心里暗暗下定卷土重来的雄心壮志。唯一遗憾的是,我无比热情地拉住他们的手,急不可耐地跟他们说金庸,说笑傲江湖,说冲儿和琳儿,他们竟然异口同声地说“没有什么印象了”。

我只好一个人在心里愤愤不平地说:“没读过金庸,算什么中文系没看过《笑傲江湖》,玩什么廿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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