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上古人王以圭為信,圭是王權象徵,最早出現於新石器龍山文化。

從考古發掘看,上古至少從新石器時代晚期的龍山文化就開始出現王圭,下延有清一代帝王好圭,上下延續四千年玉圭文化不斷。

既然是王玉,則圭有嚴格的規制:

《周禮·春官·大宗伯》記載“以玉作六瑞,以等邦國。王執鎮圭,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就是以玉為信物,古時用玉做成的圭作為封官拜爵的憑據。根據等級劃分,王以下分公、侯、伯、子、男五爵位,因爵位高低有別,故在君臣相見或諸侯間相訪的時候,所執的玉圭也各不相同,分別有鎮圭、桓圭、信圭、躬圭的區別,以示爵位的高低差別。什麼級別的爵位捧著相應的玉圭,不要麻煩辨認介紹就自然知道了,比現在辨認古玉真假和價值高低簡單多了;所以華夏自然是以“官本位”傳統的古國,等級森嚴不可逾越。

《周禮·冬官·考工記》記載了各種玉圭的大小尺寸:“玉人之事:鎮圭尺有二寸,天子守之;命圭九寸,謂之桓圭,公守之;命圭七寸,謂之信圭,侯守之;命圭七寸(可能是五寸之誤),謂之躬圭,伯守之”。玉圭名稱的不同,取決於玉圭的尺寸大小。玉圭尺寸大小的不同,又反映了玉圭的等級之差。

周人治玉,按禮制標準化生產,天子鎮圭最大,超過一尺。諸侯所執之圭,均不能大於天子之圭。桓圭、信圭、躬圭與鎮圭在皇室統一琢制,天子向各貴公和各路諸侯封爵時,將玉圭連同土地、人民一起賞賜,帶有任命的性質,故稱“命圭”。按當時制度,依王、公、侯、伯爵位的高低而有別,故玉圭名稱不同,大小不同,形式不同,等級森嚴。

據估算,周代一尺相當於現代23.1釐米,則周天子(王)的鎮圭“尺有二”大約相當於27.72釐米;公爵的桓圭“九寸”大約相當於20.79釐米;侯爵的信圭“七寸”大約相當於16.17釐米;伯爵的躬圭“五寸”大約相當於11.55釐米。這僅僅是個參數而已,估計仿古的知道這等規矩都會去造特長大圭噢。

那就欣賞龍山時期的玉圭吧: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鷹紋圭是目前已知的“圭王”了,高30.5釐米(圖1),超過天子“鎮圭尺有二寸”(約27.72釐米)的規制,應該是王所用之圭了(參見《古玉玩味(19):若隱若現淺浮雕 山鷹一衝九重霄》)。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1-1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1-2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1-3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1-4

天津博物館藏也是鷹紋神面紋玉圭,高25.釐米(圖2),超過“九寸”(20.79釐米)了,所以也級別不低,是僅僅次於最高權力首腦王的、公爵所用之器。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2-1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2-2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2-3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神面紋玉圭,高21.8釐米(圖3),也超過“九寸”(20.79釐米),是公爵所用之玉圭。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3

北京故宮博物院藏雙面神面紋玉圭,高20.8㎝(圖4),剛好“九寸”,公爵所用之圭。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4-1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4-2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藏、山西侯馬市煤灰製品廠東周祭祀遺址132號坑出土鷹紋圭,高21釐米(圖5),超過“九寸”公爵所用之圭。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5

1976年在江蘇溧陽出土神面紋鷹紋玉圭,高21釐米(圖6),超過“九寸”公爵所用之圭。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6-1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6-2

另外,還有一些龍山文化玉圭:

鑲綠松石鷹紋神面紋玉圭(鄧淑萍《藍田山房藏玉百選》),圖像不甚清晰,但可見正面為大鳥,反面為神像(圖7)。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7-1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7-2

美國弗利爾美術館藏鷹紋神面紋玉圭(圖8)。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8

上海博物館藏鷹紋神面紋圭,黃伯川先生尊古齋舊藏,其拓片見於《尊古齋古玉圖錄》(圖9)。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9-1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9-2

鷹紋神面紋玉圭(楊伯達《關氏所藏中國古玉》)(圖10)等等。

古玉學步(92):王玉鎮圭桓信躬 皆出王公侯伯中

圖10

現存龍山時期玉圭發現:

(1)龍山文化時期王以外的“公”爵用玉圭就如此之多(高級幹部還真不少,哈哈),則下等級的玉圭亦不在少數。

(2)鷹紋和神面紋是“東夷”龍山文化的族徽,其文化內涵意味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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