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潮生雲滅看雲海,梁羽生筆下最精彩是金世遺

今日頭條 王俊傑猛

濤生雲滅看雲海, 梁羽生筆下最精彩是金世遺。

高中的時候,就讀過樑羽生的雲海玉弓緣。每每想起厲勝男,總有種的莫名的激動。以至上網時總是喜歡在搜索引擎中打上“厲勝男”三字,看看網友的高見,以求“心有慼慼焉”。

《雲海》無疑是梁氏武俠的精品,也是梁羽生武俠不朽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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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梁氏武俠以俠勝武導致了其侷限在大道德的圈子裡,而不能達到更廣闊的天地。那麼,《雲海玉弓緣》就是羽生先生長袖曼舞時偏離了自己的圈子,造就了燕十三那驚天地泣鬼神的第十五劍。

《雲海玉弓緣》嚴謹的結構,流暢的語言,奇異的情節,壯闊的場面,多姿的人物已攢足了她作為經典的資本。而歷勝男和金世遺悽美的愛情的震撼力則造就了一曲不朽的傳奇。

雲海玉弓緣,此情之勁力之盛,勝似塞外戰鼓;之銳,利過人馬黃金箭;其力;傷人五臟,嘔血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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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讀《雲海玉弓緣》,無論持什麼態度,無一不為金世遺,厲勝男,谷之華三人千折百迴盪氣迴腸的愛情而動容。

厲勝男、谷之華,二女孰優孰劣,金世遺心之真正所屬究竟為誰,大家一直爭論不休,好似薛寶釵、林黛玉之爭,眾說紛紜。其中焦點集中在厲勝男的善與惡上面。

金世遺、厲勝男、谷之華,三人的背後有很強和很廣泛的象徵意義,當我們為他們的感情糾結所感動時,是否不知不覺間在情感上達到了一種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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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玉弓緣》,不於與梁羽生的其他作品,在一個攙雜複雜愛情的復仇故事中,揭示深刻的人性矛盾,達到了極強的悲劇美。這點,類似於莎士比亞的作品。真正的悲劇,不是簡單的善與惡對決,也不是簡單的坎坷與磨難。正如古希臘經典悲劇《俄狄浦斯》的弒父娶母一樣,看似只能歸於命運,其實冥冥中自有天意。

悲劇的人們,掙扎於命運的作弄之中,以毀滅自我來展示美麗。

試想一下,金世遺、厲勝男、谷之華,又何嘗不是如此。讀梁羽生的書時,總有一種先生在操縱人物命運的感覺,惟獨在雲海中,大家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再也控制不了三人的命運,甚至只有和我們一道共同為他們而感動。

《雲海玉弓緣》作品,有很強的弗洛依德心理色彩,不妨從弗氏學說的角度來解釋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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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遺、厲勝男、谷之華,是三位一體,厲是金的影子,而谷是金的先知。厲是本我,她控制著金的潛意識,所以她像靈魂一樣深深地融入了金的身體,讓金既恐懼又歡喜,既極力擺脫又極度依戀。

谷是超我,好比幽谷奇芭,她也同時深深的影響著金,儘管梁羽生對此處理的有些過於簡單。

谷之華之所以成為金的超我,似乎借用了呂四孃的餘威,因為呂四娘用偉大的人格感化了金世遺的師傅獨龍尊者。但谷之華的確具備了高尚的道德,優秀的品質,而且谷之華身世孤苦,其有些近乎怯懦的女性柔情,也是金世遺的理想的情人所擁有的。

金世遺自然是本我,他在雲海玉弓緣中很是有魅力,在梁羽生的作品中,也僅次於張丹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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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遺既蔑視禮法,放浪不羈,身本善良,不失赤子之心。他有與厲相近的經歷與性格,卻有與谷相近的價值標準,這就註定了他成為二女的共同寄託,只不過是通過愛情的方式來表達。

厲勝男似火玫瑰,谷之華似冰雪蓮,兩朵豔麗的鮮花共插於金世遺的心房之中。

當谷之華進入金世遺的內心之時,厲勝男也必將走進他的生命之中,因為金的一半是火、一半是冰。

冰與火,理智與野性,本我與超我的碰撞,必將迸射最美麗的光芒,此時火滅冰,熔心碎於悽美之中。於是玫瑰凋謝,雪蓮黯然,遊子浪跡天涯。

其實,更應以李商隱的《錦瑟》為金世遺、厲勝男、谷之華的感情結句:“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無解之詩解無解之情,李商隱之於雲海玉弓緣,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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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女性讀者更喜歡《冰川》中的金世遺,讓人耳目一新的毒手瘋丐,媲美桂冰娥的狀若天人,唐經天的瀟灑飄逸。反而不喜歡雲海玉弓緣中的金世遺唯唯諾諾,沒有個性。

而恰恰,這樣的金世遺才是才是真實的金世遺。

〈冰川天女傳〉中的金世遺,彷彿我們的少年時代,那時的金世遺有著“飛揚跋扈為誰雄”的張揚與敏感,而〈〈雲海〉〉中的金世遺長大了,在本我與超我,自由與現實,成熟與超脫之中痛苦地嬗變,又像極了我們後少年時代的心路歷程。

金世遺,他一直在苦苦地追求,也一直在彷徨的思考。他就像一隻春蠶一樣在兩片葉子之間徒勞地奔波,直至作繭自縛,將三人打成一個死結,結果是在煙消雲散之後的蛻變中完成自我的昇華。

金世遺與厲勝男、谷之華的感情,某種意義上是金世遺的人生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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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遺是幸福的也是不幸的,問世間又有幾人能修來如此的福氣,探得如此深邃的奇情,而金世遺的愛情美,卻又是如此的悽豔。

雲海玉弓緣,這段故事本身就是一個很奇怪的悲劇,金與厲又是另類的悲劇人物。

金與谷的邂逅,造就他們的情緣,如果沒有厲的出現,或許金也僅僅類似華谷涵,有些狂傲之氣罷了。金世遺本身就是理智與野性的結合,谷之華頂多只是他的賢妻良母,或,只是一個知心的朋友而已,谷之華無法成為金世遺的刻骨銘心的情人。

看看邙山腳下,谷之華表面上是屈服於曹錦兒的掌門作風,深層次上是墨守道德的約束,因為她是在被世俗培養成完美無缺的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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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世遺與曹錦兒的水火不容,某種意義上也表明,金世遺,他不可能是一個道德意義上的大俠。於是厲的出現是必然,同時也是偶然。

因為金世遺也是一個很偏執的人,李沁梅對金世遺不可謂不一往情深,金的感情卻是涇渭分明。

金世遺與谷之華也未嘗不是如此,即使沒有厲勝男,終會有一天,金世遺,他會發現谷不是他真正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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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是一個理想的愛人,而不是情人,谷之華具備了中/國傳統女性的美德和青春少女的迷人,但,谷之華與金世遺之間沒有那種最本質的心靈相通與近乎野性的性的呼喚。

金與厲的相遇,註定了一場“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人間無數”的曠世情緣。如果說金與谷是理性之戀,那金與厲就是徹頭徹尾的心的燃燒。

金世遺和厲勝男,兩人的感情是不能僅僅用理性或者感性來解釋,或許就如金世遺自己一直說的那樣,厲勝男,是金世遺的影子,金世遺,是厲勝男的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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