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亭同胞親姐妹,一對百歲老壽星

來源:原載於樂亭文化研究會《讀樂亭》雜誌第7期

題圖來自網絡,為配圖,非本文圖片

樂亭同胞親姐妹,一對百歲老壽星

河北省樂亭縣張家埝村,有張氏同胞嫡親姐妹倆,漢族,是一對百歲壽星,姐姐生於清朝光緒八年十月十三日(公元1882年11月23日),20歲時嫁給樂亭縣樊坨村閻沐芝為妻,稱閻門張氏,1986年時一百零五歲;妹妹生於清朝光緒十年十月十一日(公元1884年11月28日),19歲時與樂亭縣新寨鎮艾臺莊子村苗永滋結婚,稱苗門張氏,那年一百零三歲。姐姐閻張氏久居北京,妹妹苗張氏常住鄉村,她們不時走親戚,來往於城市和鄉村。當時,姐妹倆身體健康,精神愉快,生活能自理,經常在城市的街道上和鄉村的場院裡散步,還幫助子孫做針線活。人們都說:“這是樂亭縣最長壽的百歲老姐妹”。

閻張氏出嫁後,和丈夫閻沐芝和睦相處,十分恩愛,從21歲生育,到46歲,在25年裡生了10個孩子。因為當時的醫療條件差,夭折了5個,只留下了“五朵金花”。這五個女兒成了她的掌上明珠,用“玉”字作輩分,名字依次叫閻玉清、閻玉亭、閻玉煥、閻玉榮和閻玉文。在生第一個女兒後,閻張氏有“女兒無才便是德”的思想。教給女兒做針錢、做飯,以便出嫁後能成為受到婆婆寵愛的媳婦。後來,閻張氏不斷地明白了:“女子無才常受欺”。於是,她傾其全力讓四個女兒上學,在家鄉讀完小學後,一個接著一個地到北京來上中學,她說:“我圍繞著鍋臺轉,不能再叫你們姐妹也圍繞著鍋臺轉。”

妹妹苗張氏的境遇和姐姐不同,婆婆很善良,很喜歡這賢惠的兒媳婦。她從27歲生男育女,到48歲時生了二男四女,長子苗虎師和次女苗瑞萍四、五歲時得了惡性腫瘤,不幸而亡。她現在有兒子苗沛霖、女兒苗瑞珍、苗瑞蓮、苗瑞芝。苗張氏依靠百畝地的家業,過著溫飽的日子,但一男三女都只讀了小學文化就輟學了。

張氏姐妹的子女因為受教育程度的不同,有著差異。但是,不論是閻家的“五朵金花”,還是苗家的四兄妹,大都十分健康。1986年10月23日,我去訪問105歲的老人閻張氏時,她的老生女閻玉文接待了我,那年她58歲,滿頭黑髮,身材高大,身體健康,退休後又反聘在一所小學裡任教;四女閻玉榮,今年60歲,當我見到她時,她正在伏案整理資料,和另外三位同志合作,準備寫一部地方誌。她說:“76歲的大姐閻玉清,67歲的二姐閻玉亭,58歲的五妹閻玉文,都是十分健康的人。65歲的三姐閻玉煥是北京市教育戰線的先進工作者,但身體比較弱一些。”

1986年11月6日,我去訪問103歲的老人苗張氏,她的兒子苗沛霖接待了我,他已過了古稀之年,但還是滿頭黑髮,牙齒沒有脫落,臉上壽斑很少,他說:“我在農村勞動,頂一個勞動力,和二、三十歲的小夥子一樣幹活。”

當前,姐姐閻張氏在北京,依靠四個女兒(長女閻玉清在農村)過著幸福的生活;妹妹苗張氏在鄉村,依靠兒子,四世同堂,過著美滿的日子。

張氏姐妹的孃家和婆家,雖然不是名門大戶,但是日子總算過得比較富有。處在這樣的家庭中,姐妹倆從來不喜歡養尊處優,都自己動手去幹活,直到今天,也仍然是勤勞的。

姐姐閻張氏,青年和中年時代,獨自一人挑起了一個10口人的大家庭的全部家務活,做飯、做衣服、做鞋子、洗衣服等,每天從早到晚,勞動不停。到了夏天搶收小麥季節,僱用短工,一天要吃一口袋麵粉。為把這一口袋麵粉和成發麵做成饅頭,或者做麵條,她的小腳都站得腫了,就跪下來和,膝蓋磨破了皮,也不叫一聲苦,不叫一聲累。

妹妹苗張氏,不僅要做十幾口之家的全部家務活,還下地勞動,鋤地、收割樣樣都幹;吃的面自己磨,吃的米自己去碾,由於身體素質好,她不覺得多麼累,從19歲出嫁到61歲娶兒媳婦,好像幹什麼活都是輕輕鬆鬆的。兒媳婦李樹琴是位賢惠的人,不讓婆婆乾重活,但苗張氏勞動慣了,總是不閒著。

1952年,閻張氏70古稀,24歲的老生女閻玉文把她接到北京帶孩子,她帶了大的又帶小的,到90歲還給外孫、外孫女洗洗涮涮。今天,閻張氏105歲,在我去訪問她的時候,她剛從閻玉文家到閻玉榮家還不到兩個月,不僅給幾個重外孫、重外孫女做了三條小棉褲、兩件小棉襖,還給四女閻玉榮和女婿韓少清以及五女婿石兢民各做了一件棉襖。她說:“人越是老了越要動,一不活動就再也不能動了,不好了。”

苗張氏在進入古稀之年以後,兒媳婦一看到婆婆去幹活,就追上去說:“媽,您年紀老了,讓我們年輕人來幹。”這樣,苗張氏雖然說“老人不動不好”,但她不如年輕的兒媳婦利落,往往搶不到什麼活幹。於是,她只好逗逗孫子,在院子裡的一小塊菜畦裡拔拔草,澆澆水,養養雞,手上拿著根高粱稈,在小園田裡趕趕來吃莊稼的雞鴨。沒雞鴨好趕,她就站在空氣清新的菜地裡,曬太陽。苗張氏在白天,大約有一半時間是“動”的,另有一半時間是“靜”的,即盤腿而坐,如同一座鐘。鍾是靜中有動,記錄著時間;苗張氏也靜中有動,不停地用舌頭舐唇舔顎,伴隨著年高逾百。她的兒子苗沛霖對我解釋說:“我媽這個習慣不好。”我說“這是好事。在古代傳說中,彭祖是最長壽的一個人,彭祖就‘舐唇嚥唾’。”苗沛霖聽了爽朗地大笑,說:“我媽能像彭祖那樣高壽就太好了!”

我問苗紙氏:“你盤腿而坐,心靜嗎?”

她說:“我心裡什麼都不想,靜。”

問:“你這樣坐,用勁嗎?”

答:“用勁,但要用微力,不要用猛勁。”

問:“你坐的時候,還變換位置嗎?”

答:“不變換。坐到一定時候,就下炕出去走動。”

問:“你坐到一定時候,再把腿伸直行嗎?”

答:“那像什麼樣子?我從不伸腿坐在炕上。”

問:“你這樣坐,氣順嗎?”

答:“氣順,很舒坦。”

晉代學者葛洪撰寫的《彭祖傳》中說,彭祖是“少好恬靜,不恤世務,不營名譽”,“常閉氣內息,從旦至中,乃危坐試目,摩搦身體,舐唇嚥唾,服氣數十,乃起行言笑”。苗張氏似乎效法於此,所不同的,苗張氏不是“少好恬靜”,而是到了老年才靜下來,盤腿而坐,以養生為事,修養生之道了。

張氏姐妹高壽逾百,在這100多年中,遇到過天災,也遇到過人禍,生命之路不是平坦的。姐姐閻張氏的丈夫得了腦血栓,引起全身癱瘓,躺在家中14年,請了唐山地區的名醫,吃了幾百劑中藥,沒有得救,在1946年離世,終年62歲。這時,閻張氏已是花甲之年,她只有五個女兒,丈夫去世,她的內心是多麼悲痛!五個女兒個個痛哭不已,但閻張氏能抑制住悲痛,對女兒們說:“人已死了,哭能把他哭活?”

妹妹苗張氏的丈夫因得急症,於1932年病逝,年僅46歲,苗張氏的獨子苗沛霖,當時只有16歲,“少年亡父”是多麼大的災難,苗張氏當時是48歲,“中年亡夫”又是何等的痛苦!然而,她像姐姐一樣能抑制感情,對子女說:“人各有命,死了,再悲痛也無用了。今後還要靠自己好好過日子。”

姐姐閻張氏雖然能自覺抑制感情,但給身心帶來創傷,終於在丈夫去世次年的三月初春生了一次大病。幾個女兒要請醫生給媽媽看病,她不看,要她吃藥,她不吃,說:“你爸生病,請那麼多醫生,吃了那麼多藥,不還是死了嗎?我要靜養,靠我自己來恢復。”結果,依靠自己的抵抗力和靜養,增加營養,倒也“頂”過來了。大病初癒,頭髮脫落一些,臉上也出現了浮腫,經過較長時間的休養,才恢復了正常。

妹妹苗張氏在姐姐生病19年之後的1966年秋天,因為出身成分問題而受到衝擊,時年80歲。她精神恍惚,一連6天懨懨而睡,本來紅潤的臉變得焦黃。苗沛霖請來醫生,經過檢查確認為“急性肝炎”,於是,立即打針,吃藥,並讓在醫院當司藥的孫女兒苗秀雨請事假回來護理,給奶奶吊瓶子,輸葡萄糖。結果,苗張氏的病情很快有了好轉。經過兩個月的治療,神奇般地痊癒了。

我問:“這兩個月,孫女天天請假回來嗎?”

苗沛霖說:“我看秀雨不能天天回來,我就問她怎麼消毒,怎麼打針,怎麼用藥,不久我也學會了。我自己動手給媽媽打了一個月的針。”

苗沛霖愛母以誠、情深心靈,拿鋤頭的雙手也學會了拿注射器,治好了老母的病。所以,苗張氏對我說:“我活得出奇了。”

親姐妹,真是同病相憐。

姐姐閻張氏在1975年夏季,93歲時得了一次痢疾,妹妹苗張氏在十年之後的1985年8月30日也得了一次痢疾。姐姐在1975年得痢疾時,她還像上次得病一樣,諱疾忌醫。當時,她住在樂亭縣的表侄兒家。當孫子閻殿敏趕到時,對她說:“奶奶,您不願治療就算了,我護送您回家。”這樣,閻殿敏“騙”了她,把昏昏迷迷的奶奶送進了醫院搶救。經過三天三夜搶救,閻張氏醒來睜開眼睛一看那麼多醫療器械,就說:“用機器能治好人的病?那是瞎來!”其實,正是這些醫療器械在治療她的病時,起了作用。10年之後的1985年仲夏之夜,104歲的閻張氏在電視屏幕上看到醫生搶救病人使用那麼多醫療器械,說:“過去,我還以為機器不能治病。機器在醫生手上用得那麼自如,不是把人的病治好了嗎?現在的人真聰明。”

1985年8月30日,壽高一百零二歲的妹妹苗張氏得痢疾時,她認為病在“鬼節”(這天為農曆7月15日,北方農村稱為“鬼節”),極不吉利,立即把身上的僅有的幾個零錢,統統掏出來分給重孫,說:“我好不了啦。”兒子苗沛霖立即給吃黃連素,結果,收到了藥到病除之效。孫子,重孫們問奶奶:“太太想吃什麼?”她脫口而出:“想喝桔子汁。”孫子們就買了好幾瓶桔子汁給她喝,僅僅過了三天,就連食慾都恢復了正常。

說到天災,誰都會問:樂亭縣是唐山市的郊區,1976年7月28日大地震時,她又怎樣倖免的呢?地震時,苗張氏的三間堂屋,是先倒過道後塌裡屋。地震一發生,苗張氏的孫女苗秀良立即背起奶奶就往外邊走,剛走近過道的門楣,嘩啦一聲,過道倒了,但苗秀良毫不猶豫地揹著奶奶立即從過道的廢墟上向外爬;當她揹著奶奶剛爬離過道的廢墟時,裡屋嘩啦一聲塌了。在我來訪時,苗張氏說:“秀良好,她早揹我一步,我砸死在過道;她晚揹我一步,我砸死在裡屋。她揹我不早一分,也不晚一秒,政府搶救也及時,所以我活下來了,不然早沒了。”閻張氏在地震中雖沒有妹妹這麼驚險,但她也說:“要不是孫子照顧,不砸死也渴死了,餓死了。”

張氏姐妹,有良好看衛生習慣。

閻張氏在夏季,每天洗澡一次,換洗一次衣服,冬季每週洗澡一次,換洗一次衣服;夏季半個月洗頭一次,冬季每月洗頭一次,每兩天洗腳一次。每天晚上,要洗臉之後才肯睡覺,在95歲以前,自己的衣服自己洗;100歲以前,自己的內衣自己洗,當前,不論女兒怎麼說,襯褲還是自己洗。閻玉文說:“我媽歷來是一個講究衛生的人。”

妹妹苗張氏居住鄉村,她在夏季經常洗澡、換衣服;每天早、晚都要洗臉,晚上喜歡用熱水燙腳才上床睡覺。民間歌謠說:“春天洗腳,昇陽固脫,夏天洗腳,溼邪乃除;秋天洗腳,肺腑潤育;冬天洗腳,丹田溫和。前賢之方,不可忘卻。”她特別喜歡洗手,不僅飯前必定洗手,在地裡、菜園和場院幹活回家之後、大小便之後、餵雞、餵豬之後,都要洗手,才覺得心裡好過。苗沛霖說;“我媽的被、褥、枕巾都經常洗,很乾淨,髒了不中。”他指著炕上的被褥、衣服給我看,說:“在農村來說,算是一位講衛生的老人了。”我看到那天紅色的被面、潔白的被裡,果然十分清潔。如果我是衛生檢查團的成員,對這沒有事先通知的突然檢查,一定要給她打滿分。

對飲食衛生,她更為講究。有一次,閻張氏的外孫媳婦炒芝麻,沒有洗就要下鍋炒了。閻張氏問:“你洗了沒有?”她說:“不用洗,很乾淨,沒關係。”閻張氏聽了後,立即制止,說:“哪有不洗就乾淨的道理?不洗不僅不衛生,而且芝麻著鍋就焦了。”外孫媳婦按外婆的要求,重新洗淨了再去炒,果然脆而不焦,味道好。

姐姐閻張氏在中、青年時代,把好飯、好菜做給丈夫、公婆吃,自己吃粗茶淡飯。主食,她喜歡吃玉米麵窩窩頭,玉米麵貼餅、玉米麵粥、高粱米飯,還把大白菜葉子拌黃豆麵,蒸成發糕,把青皮蘿蔔和紅皮蘿蔔刨成絲,拌黃豆麵蒸成另一種味道的發糕。她比較喜歡吃魚、蝦、蟹,不喜歡吃肥豬肉,不吃牛奶,不吃奶油,進城居住這麼多年,連奶油雪糕都不吃,也不吃點心,她說:“我沒有吃點心的命。”

閻張氏在95歲以後,一日三餐比較有規律,早飯吃大米粥,中午飯多數吃大米飯,也時常吃饅頭;晚飯吃大米飯、素餡包子、素餡餃子,一天大約只有四、五兩。經常吃的菜是白菜、豆腐、蘿蔔、魚、蝦等。每天用一個雞蛋做成雞蛋羹,她只吃一半;吃魚、吃蝦也都是做成湯。從100歲後,每天上午十點鐘,要吃一口饅頭或者喝上幾口菜粥。在此之前,不吃零食。

妹妹苗張氏,在60歲之前,飯量不少,每天要吃一斤,以後就減少到七、八兩;90歲以後,每天能吃半斤;100歲以後,每天就吃三、四兩了。她從年輕時就胃口好,什麼飯菜都吃,不論好壞一樣,既不多吃,也不少吃。95歲以後,苗張氏一日三餐也有規律,早飯吃的是大米粥,中午是大米飯或麵條,晚飯還是大米粥。吃的都是當年生產的新大米。她喜歡在大米粥裡放一點糖,她說:“這樣吃起來香甜。”苗張氏和她姐姐一樣,不喜歡吃肥豬肉,而喜歡吃魚、蝦、蟹,喜歡吃白菜、蘿蔔。她對那種紅皮蘿蔔,不僅炒成菜愛吃,還把它當作水果吃。住在鄉下的妹妹和住在城裡的姐姐一樣,在九十歲以後,上午十點鐘就覺得肚子餓,要吃一點東西。但她和姐姐不同的是不吃饅頭,而吃點心。她說:“吃上一點點心,心空的感覺就沒有了。”

張氏姐妹,從來不飲茶,從青年時代到90歲,都喝冷水;90歲以後,喝白開水。我問:“是否定時喝?”姐妹倆都說:“不定時,嗓子覺得乾燥就喝;從早到晚,渴了就喝。”妹妹苗張氏從90歲以後喝白開水,喜歡放糖,白糖、紅糖、冰糖都行;近幾年,農村生活水平提高了,兒孫們買桔子汁讓她衝白開水嚐嚐,一嘗她就覺得味道好,現在就經常用桔子汁衝白開水喝。一瓶桔子汁,三天就喝完了。在我來訪時,苗沛霖給她衝了一小碗桔子汁水,她一口氣就喝了,說:“桔子汁衝開水,滋味好。”

張氏姐妹都不喝酒。姐姐閻張氏從不抽菸,但妹妹苗張氏從三十歲開始抽菸,直到今天也沒有間斷過。她不抽紙菸抽旱菸,菸葉都是自己種植的。她不讓菸葉長得成熟,在很嫩的時候就採摘下來,掛在繩子上,讓夜間露水打,讓白天太陽曬。菸葉經過夜露日曬,蔫癟了,也不用手捏,曬成黃白色。她說:“如果一捏,菸葉就會變紫,勁大;不用加工,勁小,不嗆。”苗張氏抽菸。輕輕地吸了一口,只到了舌頭上就“叭噠”一聲往外吐,從不下嚥,從不過咽喉。她做活時不抽菸,只在閒暇無事時才抽幾口。兒子苗沛霖對她說:“抽菸不好,不利健康。”她說:“你說得對。”她就不抽了,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又抽了。苗沛霖說:“媽,你怎麼又抽了?”她說:“我沒有一點事情做,你給我找點事,我就不抽了。”

妹妹雖然抽菸,但和姐姐一樣健康,不咳嗽、不哮喘,沒有氣管炎(從現代科學來看嫩菸葉含尼古丁少,吸菸不下嚥,危害性會少些)。閻張氏說:“我妹妹要是不抽菸,身體會更好。”

人老總是要脫牙的,姐姐的牙齒,80歲開始脫落,現在只剩一顆;妹妹的牙齒,90歲才脫落,到了95歲,已經全部脫光。

姐妹倆的視力都較好,目前同樣可以穿針引線,給重孫、重外孫做小衣服。

姐妹倆的頭髮,大約都在85歲開始花白,現在已是滿頭銀髮。但妹妹苗張氏的前額和鬢角,近一年來一縷白髮出乎意料地又變成了灰黑色。

姐妹倆聽力都已減退,耳朵背,但稍微大聲一點,都還聽得見。苗張氏家有一個座鐘,每隔一小時敲打出聲音報時,她能聽清,知道時間是幾點鐘了。

倆位老人都有一顆善良的心,對子女特別疼愛,子女們也感激地以百倍的赤誠孝敬養育之恩的母親。姐姐閻張氏不僅五個姑娘孝敬她,過繼來作兒子的閻子英和兒媳婦王春榮也對她十分孝敬。1979年閻張氏在家鄉過冬,她的孫子閻殿敏在天冷的時候,晚上先鑽到奶奶的被窩裡,用自己年輕火性旺的身體把被窩焐得熱乎之後,再叫奶奶睡覺,使奶奶在鄉下也感到如同在城裡一樣溫暖。

妹妹苗張氏之子苗沛霖和兒媳婦李樹琴,雖有子有孫,但在老母和婆婆面前,都有一顆火熱赤子之心。李樹琴每年秋天從地裡拔來第一個紅皮蘿蔔要請婆婆先吃,烤的第一個紅薯要讓婆婆先嚐;不僅吃飯要先盛給婆婆,就是飯前打一盆水洗手,也要婆婆先洗後,才輪到他人。1959年,苗張氏想念姐姐,苗沛霖就帶著母親進北京,使老姐妹親熱地在一起敘舊。苗沛霖心明眼快,在城市看到人家在廁所是抽水馬桶,老人大小便十分方便。他回家鄉後,做了一個不抽水的“旱馬桶”,老母親坐在上面解大小便,如同用抽水馬桶一樣,既安全,又方便。

人總是想長壽,但是,一旦長壽又發悶。閻張氏在北京依靠女兒過日子,幾個女兒就引導老人看電視,藉以解悶,受教育,說明老人也是需要適當的文娛生活,歡度晚年。

我在西艾臺莊子村苗張氏家採訪時,看到全家人的衣著整齊、漂亮,大衣櫃、高低櫃嶄新,引人注目,我就說:“你們和閻玉榮,閻玉文家的生活水平相差無幾了,好象就缺少彩電和冰箱。”苗張氏的孫子苗振明、苗振旺異口同聲地說:“我們除了農業外,還開了一個壓麵條的作坊,準備在一、兩年內也買彩電,讓奶奶從電視機的屏幕上看到全中國的老人怎樣幸福地生活。”

在我採訪要結束,向閻張氏辭行時,她對我說:“你去妹妹家,代我向她問好。”在我採訪苗張氏,向她告別時,她又對我說:“你回北京時,見到我姐,請你代我向她問好。”百歲壽星姐妹互相問候,我自然十分樂意當這個橋樑,在中間傳達她們姐妹的手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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