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曾獲太子御筆親題的“畫聖”；
他是追隨者甚眾的“清初六家”之一；
他是大家眼中“朋友多了路好走”的交友達人；
他精通各種畫法，卻被自己的畫風套路，
……
他，就是被大家貼滿“標籤”的王翬。
人 物 檔 案
姓名：王翬
生日：1632年
字：石谷
號：耕煙散人、劍門樵客、烏目山人、清暉老人等。
朝代：清
職業：畫家
代表作：《重江疊嶂圖》《康熙南巡圖》等
你與王翬的距離，只缺一個惲壽平
王翬和惲壽平二人平生交好，自從兩人相知相識之後，直至1689年惲壽平辭世，三十年間，二人“你作畫來我題詞”，“王畫惲題”成為了清代繪畫史的一段佳話。
要說王惲二人究竟要好到什麼程度？
惲壽平曾說過，在他創作《桃源圖》時融合了趙伯駒和仇英兩家的畫法，而給他這個建議的，正是王翬。後來，這二人還合作了畫了《花卉山水》。根據當時二人的社會影響力來看，這想來也是一本炙手可熱的“暢銷書”！
清 惲壽平、王翬 《花卉山水》合冊之《桃花漁艇圖》 紙本設色 1672 年
這二人還經常寫信，“每次閒遊時，看到一山一水、一樹一草、一片雲彩、一塊石頭，都常常會想念你，想馬上與你相見。”“一天不見你，你就會出現在我的夢中。”“弟弟日夜思念哥哥，知道哥哥也在想著弟弟，雖然我們身各一方，但是我們心有靈犀。”這些我們現在恐怕寫情書都不再使用的語言，卻是二人信件往來的日常。
清 惲壽平、王翬 《花卉山水》合冊 紙本設色 1672 年
其實在當時，許多人認為惲壽平不論是在繪畫技法還是作品意境上都是強於王翬的，而惲壽平卻好像在王翬面前特意放低身段。但是就算人們對他們的藝術品格有再多的高低評判，都沒有人否認過他們的友情。
惲壽平不止一次向王翬索要畫作，卻一次次落空。甚至提出用自己所藏的墨寶換王翬畫的扇面。還講了王詵和蘇軾的故事來提醒王翬，讓他早日兌現承諾。
清 惲壽平、王翬 《花卉山水》合冊 紙本設色 1672 年
王翬教你一招變“網紅”！
不論是惲壽平苦求王翬畫作不得，還是大力讚美王翬的作品，都為王翬的成名之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其實，王翬之前並不是一個對政治很感興趣的人，但後來也漸漸開始結交權貴、逢迎官場。這段時期，王翬除了不斷學習繪畫、結交藝友之外，也與不少南北官員有往來。同時也正是通過這些具有特殊地位與影響的人，也為王翬繪畫之路上的成功起到了推潑助瀾的作用。
清 王翬 《重江疊嶂圖》卷（局部） 紙本 1684 年
這裡就不得不提到一對吳氏兄弟，按現在的話說，大概是就是王翬的骨灰級“迷弟”。王翬前往吳家做客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幅長卷《重江疊嶂圖》，這二人也是不遺餘力的逢人便誇獎王翬。
清 吳正治 《行書詩》扇
除了吳氏兄弟外，還有一位大人物也對王翬的畫作誇讚不已，那就是納蘭性德！只可惜，納蘭性德邀請王翬入京後不久便作古了，而接待任務就落在了吳氏兄弟的中的哥哥吳正治身上。
清 納蘭成德 行書《致張純修札》（之一）
王翬通過結識吳正治、納蘭性德這類社會精英，大大擴大了自己的交友圈，也讓他成功打入了“上流社會”，為主持繪畫《康熙南巡圖》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
不得不說，冰凍千尺非一日之寒，王翬雖然有一招變網紅的絕技，但始終離不開他前期的努力練習和不斷創作。除了跟隨王時敏、王鑑學習繪畫外，王翬還融合了歷代名家的不同風格和各種筆法，形成了自己的獨特風格。正是這些紮實的基礎和獨特的畫風，讓王翬成為了一代大師。
原來大師作畫也找代筆？
由於得到官場大人物們的推薦和欣賞，王翬的知名度也隨之越來越大，甚至還得到了當時太子的賜字，就更讓他堅定了在京城繼續火下去的信念。
果不其然，王翬受到了京城上至帝王將相、下至高官文人們的愛戴。隨後前來找他求畫的人越來越多，畫作的尺寸和數量也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再到後來甚至對畫作使用來收藏還是送人，還有交稿時間都有明確的規定。面對這一情況，王翬實在是應付不來，只好尋求朋友們和徒弟們的幫助。
清 王翬《武夷疊嶂圖》軸 1703 年
即使是代筆，也是要分出了三六九等的：那些附庸風雅、不懂藝術的人，就隨便找一個學生代筆，或者是自己很隨意的畫兩張畫應付交差。而對於一些要求較高、水平較高的收藏者來說，就不太好糊弄了。
但即使就是這樣看似草率糊弄的作品和代筆作品，在當時都有很大的市場。這種情況在王翬的朋友圈中是一個半公開的秘密了，以至於有朋友來求畫時，還要刻意說明要王翬本人來畫，不能敷衍了事，一定要精品之作。
王翬說：畫畫其實挺容易的
大量情願和不情願的“畫債”，讓王翬苦於無心進行繪畫的練習和意境的選擇，導致很長一段時間內王翬的作品都是“程式化”、沒有創新的。也就慢慢從他繪畫的鼎盛時期走向了人生和繪畫生涯的“暮年”。
清 王翬 《溪堂詩思圖》軸 紙本墨筆 1698 年
從這些大量的畫作中，王翬似乎漸漸找到了一些作畫的“套路”，哪裡畫山，哪裡畫水，樹該怎麼長，石要如何堆，房子安置在哪裡，人物做什麼動作……這些畫中的景物似乎都在王翬心中形成了一套可以隨意排列組合的模板，他的畫也逐漸沒有了偶然的驚喜，更多的是必然的成功。
清 王翬 《夏五吟梅圖》軸 紙本設色 1714 年
在我們的認知裡，畫家似乎都是年紀越大畫技越精湛。但是由於前期大量的臨摹名家的筆法，再加上後期大量送畫、還畫債，讓他的畫作漸漸變得呆板、缺少精純的藝術語言。但是整體來講，王翬晚期的畫作創作態度認真，臨摹的古畫幾乎可以“以假亂真”，而他融合了“南宗”“北宗”的畫法更是影響了整個清代畫壇。
這樣一位話題感極強的畫家，也不愧對他“畫聖”的稱號。
關於王翬的從藝、為人和交友，在這裡僅僅是開了個頭。每一位藝術家不僅是獨特的藝術風格代言人，也是時代的象徵。當人們沉浸在他們的藝術創想和筆墨氣勢時，研究者們則開始了更為深入的探索，從一幅幅畫作入手，還原一個可看、可感、可觸的時代，還原藝術家的性格、精神、喜好和脾氣，更是還原一個時代的氣質與風貌。
文章改編自《中國美術》2018年第3期
專題研究《山水清暉——王翬與清初正統派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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