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山口”的医生群体

时钟指向13时,距离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肿瘤医生谭先杰的诊疗时间还有30分钟,他的诊室门口已经排了长队。


坐在“火山口”的医生群体

谭教授查房

在谭先杰进入诊室之后,这条原本安静的长队开始骚动,谁也不想被挤开哪怕1厘米的距离。不要以为他们是已经挂上号、等待诊疗的患者,他们排队只是为了等待加号。

协和医院的门口依旧人满为患,挂上号的患者在等待,没挂上号的则在期盼。原来,在协和等一些大医院,医生在看完规定号量之外,通常会根据自己当日的时间富余程度、工作安排再额外地给病人加号。这让没有挂上专家号的患者也有了一些盼头。

下文是《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在协和医院持续跟踪采访,近距离观察了坐在“火山口”的医生群体的日常坐诊以及他们与患者的互动。


场景一:滴水不沾的四个小时


1970年12月出生的谭先杰是医学博士,现为协和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主要从事妇科肿瘤和子宫内膜异位症的诊治,目前对子宫颈病变和子宫颈癌的关注较多。


坐在“火山口”的医生群体

“每天开诊前都是这样,像打仗一样,都是为了加号。我们每个单元的门诊号通过各种挂号途径早就预约出去了。但既然患者来了,能加的就尽量给他们加上,避免病人白跑一趟,他们也很不容易。”本月上旬的一个工作日,谭先杰一边从电脑上刷着就诊卡进行加号,一边头也不抬地对记者说。在所有的加号进行完之后,谭先杰才抬起头来,开始自己的诊疗工作。

谭先杰从接诊第一名患者开始,没有喝过一口水,没离开这个诊疗室半步。问诊,起身检查,写病历,然后详细解释病因以及治疗方向,这样的动作重复了4个小时。

“为什么这么多人找你来就诊?”看到这么多的患者,记者问。“是因为我背后有一个协和。”他说。

这家医院是卫生部指定的全国疑难重症诊治指导中心,像磁石般吸引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患者。

谭先杰当天接诊的患者中有一名来自河北。38岁的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在老家的医院被诊断为宫颈癌前期病变,被要求切除整个子宫,“找到谭医生后,他说没事。”这名女患者告诉本报记者,接受药物治疗后,自己已经基本康复,说话时笑意始终荡漾在她的脸上。

“这个患者是我今天看得最轻松的一个病人。”谭先杰说。

“你会发现在整个下午的诊疗中,我最常说的三句话—不让病人来手术,告诉病人等待手术的时间很长,大多数医院的手术技术含量都差异不大。”谭先杰如此总结了自己的诊疗方式,“作为医生,我会有一个倾向性的建议。”

“我们地方的医院说要把子宫切除,而谭医生说只要做一个宫颈的锥形切除就可以解决问题。”上述患者的说法并非个案,在下午很多相似病例中,谭先杰都没有让患者去做那个“一了百了”的手术,而是更明确地诊断病情给予治疗意见,这也许正是患者涌向他的原因。

“协和的床位是非常有限的,妇产科每天有80多台手术,即便这样,手术也会排到3个月以后。”谭先杰说。

从谭先杰和患者的互动来看,他给予病人的不仅仅是治疗意见,更多的是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给患者解析病因。

“我们不仅仅要当好一名医生,还要当好一名心理医生,才能用一种更高的境界去诊断患者,给他释疑解惑。”谭先杰表示。


场景二:消化内科的“刺绣”


如果说谭先杰的诊疗是一种对疾病的快速诠释诊断,那么已经76岁的消化内科专家陆星华就是在一针一线地“刺绣”。

“有时一个患者需要1个小时的时间。”陆星华说。


坐在“火山口”的医生群体

陆星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对胃癌患者进行跟踪研究。目前,陆星华启动了早期胃癌的筛查工作。早期胃癌诊断,对于陆星华来说虽然是一个大课题,但是早期诊断对于患者来说,更是一种福音。

“胃分五层,我们要看到你胃上长的东西到底侵犯到哪一层,侵犯到每一层就有相应的治疗方案。”当本报记者跟随陆星华坐诊时,她正用笔在纸上画着胃的结构解剖,一点点地讲解给患者听。

“您这么一讲我就清楚了。”一名60多岁的患者说。之前困扰他的不只是胃上的那块多余的肉,还有未知的紧张。而陆星华带给患者的不仅仅是治疗意见,更多的是让患者知道了如何与癌症斗争,如何让患者更早地把癌症扼杀在萌芽之中。

“一个上午能看18个就不错了,因为每个患者我都要讲解20分钟到半个小时左右。”她说。即便这样,陆星华也要从早上8时一直诊疗到12时,有时候要拖到下午一两点钟。


场景三:看病就像是破案


坐在“火山口”的医生群体

伍学焱,协和医院内分泌科医生。内分泌,与医学的其他学科有着截然不同的特点。内分泌激素,是一种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只能依靠感官、问诊、化验,才能捕捉到它的蛛丝马迹。

“你生的孩子几斤重?眼睛看东西清楚吗?晚上尿多吗?吃得多吗?手麻吗?”伍学焱的问诊,似乎与疾病没有太直接的关系,

但正是这些细微的体征,使他得以捕捉判断患者身体内激素的正常与否。

按照伍学焱的说法,诊断内分泌疾病基本就像是破案,必须先找证据。“医生的每个问诊都是有目的的,有时我们看病人一眼,看他的神态,看他的气势,各个方面都给我们很多的信息。”他说,“有时就是一个蛛丝马迹,看到这个蛛丝马迹,就把这个案子破了。”

伍学焱很喜欢打比方。他说,诊断后,药量的大小也直接关系到治疗的效果,就像厨师,一样的菜,有的盐多点,有的盐少点,菜的味道绝对不一样,而疾病的治疗效果也会不同。

在整个诊疗过程中,伍学焱几乎都在用一种与疾病无关的语言向患者解释着。“从化验单上看,你这个病的火已经灭了,但是火堆里还有火种,所以这个药还要继续吃,直到火种也灭了,才是全好了,否则会复发的,不要着急,这个过程得一年多甚至2-3年。”伍学焱对一名甲亢患者耐心解释道。



读后感

过去异常火热的医学专业近年频频遇冷,中国医师协会2018年1月公布的《中国医师执业状况白皮书》显示,尽管我国每年培养60万医学生,但真正穿上白大褂的只有约10万人。45%的医师都不希望子女未来从医。

近年来,频频发生的患者伤医事件更是将医生这个职业的高风险拉入舆论的聚焦。看了上文中医生和患者的日常互动,一股暖流在心中涌动,他们之所以敢冒风险,既缘于对生命的敬畏,更缘于对人性善良的笃信。还是那句话,在医生捧出一颗热心时,请大家不要冷眼相对,报以温暖和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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