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神風敢死隊也怕死:「我並不是自己打算爲天皇去死的」

法國《世界報》曾報道,在日本九州列島南部的小城知覽,有一座“自殺飛行員和平紀念館”,裡面陳列了1000多張神風特攻隊隊員的照片以及這些隊員所留下的最後遺言。神風特攻隊又稱神風突擊隊或神風敢死隊,是全部由十六七歲的青少年組成的自殺性質的敢死隊。他們通常是為了扭轉戰局才委以使命,生還的幾率很渺茫。1939年日軍北上,企圖佔領西伯利亞,連連受挫後使用了神風突擊隊。太平洋戰爭中,面對盟軍的最後進攻,一批又一批稚氣未脫的日本青少年,在空戰中高呼“效忠天皇”的口號,駕駛飛機衝向對方並與之同歸於盡。

日本神風敢死隊也怕死:“我並不是自己打算為天皇去死的”

從這些遺言中,我們不難看出,不管軍國主義多麼甚囂塵上,普通的日本國民,哪怕是標榜為“英雄的日本神風隊隊員”也不是心甘情願地充當日本軍國主義的炮灰。

臨行前故作鎮定

在其中的一張照片上,五名神風特攻隊隊員臉上洋溢著愉快的微笑。其中一個還親密地挽著旁邊的一名婦女。這名婦女叫鳥濱登米,這五名神風特攻隊隊員經常來她的飯店吃飯。鳥濱登米很關愛這五名即將去送死的青年人,而這些青年人也相互約定:在這即將赴死的時刻,在鳥濱阿姨面前他們決不露出一絲一毫的悲哀沉痛。鳥濱還清晰地記得,在臨行的前夜,其中一名神風特攻隊隊員向她說道:“我把我的年齡送給你。”現年89歲的鳥濱對記者說道:“我能活這麼久,都是那孩子把年齡送給我的緣故。”而另一個神風特攻隊隊員則對她說:“我死了以後會變成一隻螢火蟲回來看你。”從那以後,鳥濱就將她的小飯館命名為“螢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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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不少日本人的心目中,神風特攻隊隊員從來就不是什麼英勇的化身。2006年上映的影片《神之風》中就說:“‘神風特攻’是殘忍的,然而,帶給盟軍士兵死亡的那些神風特攻隊隊員只是普通人。”知覽博物館中所展現的神風特攻隊隊員也與大家所認識的完全不同,他們中有些人在登上自殺式飛機前的確神采飛揚,然而絕大多數離別時透露出的是一種無奈。

他們很多是軍校的學生。臨行時,他們根據官方的要求寫下一份遺書,裡面說他們“為了偉大的事業而奮不顧身”。然而,這只是寫給大多數人看的,在寫給自己家人的遺書中,這些神風特攻隊隊員流露了內心的真實感受:“‘至少我們是英雄’——我們拼命地用這種念頭欺騙自己。”其中一個叫中田的在日記中寫道,“絕望引導我們走下去。”還有人寫道:“我並不是自己打算為天皇去死的,有人替我做了這個決定!”此外,許多人的遺言中居然還引用了康德、歌德、盧梭的話,甚至有人把馬克思的經典名句寫在自己的遺言中。一些來自朝鮮半島的戰士也被迫參加神風特攻隊,他們的遺言中更是怨氣沖天。

日本神風敢死隊也怕死:“我並不是自己打算為天皇去死的”

“什麼是愛國?幾百萬人為了另外幾百萬人而被剝奪生命與自由?”寫下這句話的名叫佐佐木,1945年4月死在自殺飛機上,年僅22歲。

戰後倖存者遭清算

不過,這裡面幾乎所有的人都意識到,日本已經不可能贏得戰爭。然而,他們希望自己的死亡能使美國停止對日本國土的轟炸(1945年3月,美國對東京進行大轟炸,導致8萬多人死亡,上百萬人無家可歸)。“明天我就要出發了。爸爸,我能為你做的不多,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其中一個在給家裡的遺書中寫道。

日本神風敢死隊也怕死:“我並不是自己打算為天皇去死的”

有一名隊員在遺言中說:“很多人認為我們自願為了天皇去死。事實上,我們是被命令這麼做的,而且無法躲避。社會壓力實在太大了。”另一個名叫深川的則說:“臨上自殺機的前夜,神風特攻隊隊員輾轉反側,幾乎都睡不著。而戰友們也沒有一個敢和他們說話。”深川曾經是一支神風特攻隊的負責人,如果日本晚幾天宣佈投降他也會被送上自殺飛機。他說,大多數神風特攻隊隊員的飛行時間不滿100小時,而且他們的飛機被拆除了一切逃生措施,幾乎是有去無回。“20歲才出頭,突然有人告訴他們:‘你活不下去了,你必須去死’。這種滋味兒沒人受得了。”

日本神風敢死隊也怕死:“我並不是自己打算為天皇去死的”

而且,就在戰敗後的第二天,日本政府對神風特攻隊的態度突然大變:他們認為神風特攻隊是日本的恥辱。許多神風特攻隊隊員立刻被送進美軍的感化院,在那裡遭受凌辱。大貫就是其中之一,他回憶說,日本投降後,他在福岡的美軍集中營裡受了一個月的羞辱。和他一起受苦的,還有另外100多名神風特攻隊隊員。此外,戰敗後,很多幸存的神風特攻隊隊員失去了工作的機會,一生被毀。有少數幸運的,後來成了比較著名的藝術家,比如茶藝大家千宗室、雕塑家流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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