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隨情人同日去情堪何愁終一生 懷念金庸先生


王國平「陝西」散文/夢隨情人同日去情堪何愁終一生 懷念金庸先生


夢隨情人同日去,情堪何愁終一生

---懷念金庸先生

夢隨情人同日去,情堪何愁終一生。今生此情緣未了,相約來生再續情。

十月三十日,武俠小說作家金庸(原名查良鏞)離開了,令無數人哀嘆武俠夢碎,深深感到惋惜。金庸是浙江海寧人,一生創作了多部膾炙人口的武俠小說,可謂是家喻戶曉。小說中體現了俠骨義膽、愛恨情仇、家國情懷,風靡了華人世界,影響了幾代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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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曾把所創作的小說名稱的首字聯成一副對聯:“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他的小說都被拍成了電影、電視劇,作品被翻譯成數十種語言,尤以《射鵰英雄傳》、《神鵰俠侶》、《鹿鼎記》、《笑傲江湖》等最影響深遠。金庸是武俠小說最傑出的代表作家,天下第一,古今中外,無出其右,他把中華文化推向世界做出了巨大貢獻。

金庸的去世,預示著一個武俠時代的過去。而在兩年前的同一天,一位令金庸苦戀一生,苦戀不得的絕代佳人夏夢提前走完了一生,兩人生前不能在一起,死時竟然是這樣的巧合,金庸隨“夢”同日西去,應了不求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的信念,真是令人感慨唏噓。也許這是大千世界冥冥之中的有意安排,似乎在印證著今生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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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人世間永恆不變的主題,有人說:“若有真心永恆,得一日就永遠”。 人心中愛的世界就象是一片富麗的沃土,有時也需要距離和空間。故土不離不思,人不離不親,猶如那冬天雪地裡的刺蝟,靠緊了扎得疼,離遠了不足以抵禦寒冷。愛有時也就是一輩子的牽掛,是生命中的悸動之美,纏綿而悠長。七百年前大詩人元好問就發出了心中的感慨:“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道出了人世間太多的無奈。草長鶯飛,歲月流長,在這以情緣相連的世界,又有多少人寫出了千古惆悵的詩句,又有多少人在牽掛的嗟嘆中走完了一生。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詩經中這首詩道出了多少情愛之人難以實現的情愁,又多少人為情輾轉反側度過一個個不眠之夜。

感情是看不見道不明的,卻總是那麼的情深意長。正張愛玲說過:“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當在生命中遇到你的情緣,常常會期望美好,實現“有情人終成眷屬”願望,一起相濡以沫,共度一生的幸福,可生活往往就有實現不了的缺憾,但從此就會把這一份情緣藏於心底的一個角落,纏繞於心,直到生命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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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是個才子,也是痴情之人。在他心中讓他痴情一生,成為他心中女神的人,就是一代明星夏夢。金庸後來也毫不避諱他的所愛,他將夏夢比作西施:“西施怎樣美麗,誰也沒見過,我想她應該像夏夢才名不虛傳。”

夏夢是她的藝名,她出生於上海,祖籍蘇州,是蘇州名門望族,富甲一方。小時祖母讓人算了算,五行缺水,就取了“楊柳依依飛絮濛濛”詩中的蒙字,並加了水字旁,取名楊濛濛,名字中散發著細雨江南的詩意。少年時考入有名的《上海中西女中》,和“宋氏三姐妹”一個學校。她熱愛電影話劇,喜歡看莎士比亞的作品,這為她以後從事演藝事業打下了基礎。後來有人問她喜歡莎士比亞的那部作品,她幽默地說:“反正不會是《仲夏夜之夢》”。後來她取藝名夏夢。她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香港長城電影製片公司首席女演員,是後來許多香港明星心目中的“大明星”。主演過多部電影,曾紅遍兩岸三地,譽滿南洋。

香港著名導演李翰祥曾經稱讚:“夏夢是中國電影有史以來最最漂亮的女明星,氣質不凡,令人沉醉。”在老一輩影迷的心中,是唯一能與奧黛麗赫本相媲美的女演員,也是少有的能集大家閨秀、明星、美人的風範於一身的演員。

當時絕世容顏的夏夢不乏追求者和愛慕者。金庸遇見夏夢後,讓他心動不已。為了能常常見到夏夢,就去了夏夢所在的長城影視公司做編劇,取筆名“林歡”。為博得夏夢的歡心,他在工作上極其賣力,短短三年就先後創作了《絕代佳人》、《蘭花花》等電影劇本。

但夏夢始終對金庸保持著一段距離和一份尊重,越是這樣,金庸對夏夢越是迷戀,她的一顰一笑都讓他開心不已。一次金庸把埋在心中的情感告訴了夏夢,夏夢說:“我已經定婚,今生今世難償此願,也許來生來世還有機會”。這次告白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就被確定為比愛情少,比友情多。金庸心中雖然無限遺憾,還是尊重了夏夢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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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單戀夏夢一事,八十年代,在香港坊間流行,九十年代成為公開的秘密,對於金庸為了夏夢才屈身長城公司一事,夏夢也沒有反駁什麼。當夏夢有一年來到上海時,被人問起和金庸之事,她說:“和金庸的事其實不如不說”,她用她的智慧回絕了記者的追問。

夏夢在最美麗的年華,就息影隨夫離開了香港,移居海外。過著相夫教子的生活,她用她的聰慧活出了一個完美的人生。她是中國傳統優秀女人的代表,擁有高雅的品質,美麗的容貌,終其一生卻沒有一點瑕疵,給世間留下了不止一抹的美麗,活出了自己的似水流年,也給金庸留下了剪不斷理還亂的一世情緣。

回顧金庸的一生,他一生珍惜這短暫而美麗的感情。他在一篇散文中寫道:“其實跟一個人交往,感覺很深刻,也不一定要天長地久,雖說愛情重恩義,但閃電式的愛情也有很驚心動魄的,二三天也可抵二十年。”這段話詮釋了他對愛的理解和追求,也說明了他是重情重義之人。夏夢離開後,他刻意在自己的報紙上為夏夢開了遊記專欄,去追蹤她的腳步。

不僅如此,金庸還專門寫了一篇詩意盎然的社論《夏夢的春夢》:“對於這許多年來,曾使她成名的電影圈,以及一頁在影壇中奮鬥的歷史,夏夢肯定會有無限的依戀低迴,可是,她終於走了。這其中,自然會有許多原因,在我們的想象之中,一定是加拿大草原的空氣更加新鮮,能使她過著更恬靜的生活,所以她才在事業高峰之際,毅然拋棄一切,還於幽谷,遁世獨立,正是‘去也終須去,住也不曾住,他年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我們謹於此為她祝福”。道出了金庸的無限思念之情。

有人說金庸這段夢滅之後,多年一直無法釋懷。當年夏夢離開後,金庸帶著這段無果的柏拉圖式的愛戀,黯然神傷地離開了長城公司,創辦了《明報》,並懷著失戀的痛苦在他的武俠小說中編織了大量的愛情故事與恩怨情仇,並以她為原型創造了筆下眾多的“金庸女子”,如小龍女、王語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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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也或許正是因為遇見夏夢這樣的女人,才會將心中埋藏的感情變成最多情的文字,讓讀者沉醉於他筆下的世界裡,不忍離開。其實人們會發現,金庸在“小龍女”身上寄託了自己對理想愛情的渴望和期待,夢中的“她”應該是那種蘭心慧質而又能琴瑟和鳴的女子。

也可能恰這種“恨不相逢未嫁時”的苦楚,為他的江湖世界增添無窮的韻味,這可能就來源於他生活中的激情和奔放,也可能正是這段不圓滿,造就了金庸的一生追求的激情和他在武俠世界的完美,成就了金庸,給中國文學界締造出他這樣的武俠宗師。

女作家三毛曾這樣評價金庸小說:“你豈只是寫武俠小說呢?你寫的包含了人類最大的,古往今來最不能解決的,使人類可以上天堂也可以下地獄的一個字,也就是‘情’字”。後來當金庸的小說風靡世界後,有人問起他:“您心中最愛的那個女子是不是您筆下王語嫣的原型?”金庸苦笑了一下說:“她沒有王語嫣聰明。”如今,金庸六十餘年想牽的曠世傳奇都已謝幕人生,遺憾終究已經過去,這段美好已經成為世間佳話被傳頌。

金庸在夏夜之夢中走完了他的旅程,是幸福的也是糾結的一生。他在充滿惆悵的失落中,更賦予了他對情的理想和期盼,認為愛情的最完美結局往往是兩個人攜手遠離江湖,過神仙眷屬的生活,這裡也許也包含著他對夏夢愛情生活的羨慕和自己一直難以實現夢想的祈求。他愛的理想何嘗不是喜歡金庸小說人的理想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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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人類永恆的主題,一直會讓生命充滿色彩,表現是那麼的神奇,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它可以發掘相愛之人更多的潛力,創造出更加燦爛的奇蹟。

其實人生往往就是在不完美中度過,在不完美中去追求完美,才會體現生活的意義。維納斯的殘缺其實就是在詮釋真正的生活。金庸的表哥徐志摩因為不完美的情愛,在短暫的一生中,才能給我們留下了那一首千古絕唱:“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每個人的人生應該都是在不完美中,去追求完美;在缺憾中,展現完整的人生。因為人的幸福生活一直是在追求和希望中度過,沒有終點的追求才是更完美的人生。金庸正是在他一生夢中,體會著他對愛的執著、惆悵和幸福,展現了他愛不變的永恆,

佛說人生有八苦,“求不得”排在第七位,其苦勝於生、老、病、死、別離和怨恨。在金庸的人生中,夏夢給了他一個相約來生的約定:“如果有下輩子,我願意和你”。這對於金庸來說,已經夠了,帶著心愛女人給予的溫暖和撫慰,還有來生的約定,他豪氣干雲地去展現他的努力。其實真實的感情,都是一樣,它會激勵一個人一生去奮鬥,去證明自己,為了給她看,讓她知道,他的愛是“值得”她收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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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往往總是在不經意間從心頭匆匆掠過,只留下永恆的思念。於是奔跑,追逐,流淚,拼上性命,即使路途充滿了荊棘,充滿了傷害,也要去追尋那遙不可及的心中之夢。哪怕身心已經鱗傷,哪怕路途充滿泥濘,哪怕身體已經疲憊不堪,可心中永在渴望不懈地去前行,這是情的力量也是愛的激勵。

來世的約定很遙遠,今生的牽掛就在心中,總盼望來生去實現他心中的夏夢,去一起相伴相依,良辰美景,去度過花前月下的情思,再也沒有“恨不相逢未嫁時”愁苦。來生已在不遠處。她們同日離去,也許就是命中的相約。夏夢走了,金庸也隨著她的腳步去了,雖然讓我們深深的去惋惜,但給今世的我們留下了一段永恆愛的傳奇,這愛的絕唱更感人更動人,會一直傳下去直到永遠永遠。

2018年10月30 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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