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直播行業有點煩。
鬥魚被爆出緊急裁員；好幾家平臺宣佈要停運，其中還包括背靠網易這個大招牌的薄荷直播。
同時，那些在今年IPO的直播平臺，又都相繼於近期發佈三季報，證明自己備足彈藥，無懼過冬。
如果說前兩年，大家想的是怎樣擠入這個行業，那麼到了今年，大家在思考的似乎就變成，怎樣才能在這個行業裡生存下來。
顯然，這已經不是站上一頭豬都會飛的風口了。在經歷了野蠻生長之後，直播行業的冬天悄然到來，而這個冬天，很可能會越來越冷。
■圖片/東方IC
生死線上的二三梯隊，苟活or抱團？
薄荷直播停運，是很多人沒有想到的。
12月3日，網易薄荷直播在其官網發佈公告，表示將從12月31日起關閉服務器，全面停止直播運營。
從上線到停服，這個頂著網易家帽子的直播平臺，總共就存活了大約一年半。還有一家名為土豆泥的直播平臺，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宣佈停運。
■圖片/網易薄荷直播截圖
網易官方對此解釋，薄荷直播的停運，是出於業務綜合考評及發展戰略方面的調整，但有內部員工對外透露，主要是業績沒有達到預期業務要求。
據網易2018年的Q3財報顯示，在其四項主營業務收入中，只有“電子郵箱和其他”業務的毛利率，是連續兩個季度虧損的。
儘管三季度的虧損情況得到一定緩解，但財報顯示，主要是網易雲音樂給予的貢獻。更值得玩味的是，在網易Q3的其他業務範圍裡，薄荷直播首次被剔除在外了。
■圖片/網易2018年Q3財報PPT
自身造血能力不足，是直播平臺二三梯隊普遍面臨的問題。
今年11月，另一家相對知名的全民直播，也被爆出官網關停、拖欠薪資、辦公室人去樓空的消息，離宣佈停運，似乎只差一紙公告而已了。
天眼查數據顯示，全民直播累計獲得過兩輪融資，其中2016年A輪為1.5億元人民幣，2017年則A+輪未披露。
然而，據界面新聞此前報道，根據不完全統計，全民直播欠經紀公司和主播薪資累計將近1000萬元。
■圖片/天眼查
同樣在資金方面遇挫的還有熊貓直播。今年以來，熊貓直播就備受“王思聰撤資”、“30億賣身”、“資金鍊斷裂”等傳聞。
儘管熊貓官方曾對外表示，下一輪融資已經到了非常末尾的時期，很快就會公佈消息，但至今仍沒有落實的消息。而這距離熊貓獲得上一輪融資，已經過去將近一年半了。
值得注意的是，王校長用一手好人脈，在熊貓直播上召集起來的知名主播們，今年也紛紛出走，轉而投向虎牙和鬥魚等其他平臺。
■圖片/東方IC
瘋狂之後，當下的資本市場對於直播行業，顯然是更為理性了。
自己無法過冬怎麼辦？抱團取暖不失為一種方法。
微博CEO王高飛在11月底確認，微博已經正式收購一直播。其實早在2016年，一直播就在微博中，作為一項內置功能出現，其母公司一下科技也屢屢傳出要上市的消息。
不過最終，一直播還是選擇了抱團這條路。據微博2018年Q3財報數據顯示，其月活躍用戶達到4.46億，這勢必將在用戶趨於飽和的今天，為一直播提供更為穩定的流量。
上市的頭部平臺，除了直播還有什麼？
行業寒冬所波及的，不只是二三梯隊，那些上市了的直播平臺，似乎也意識到了瓶頸。
12月6日，半路出家做直播業務的陌陌，發佈了自己2018年Q3財報。
數據顯示，陌陌第三季度淨收入為5.36億美元，較去年同期增長51%。其中，直播業務收入為4.07億美元，同比增長34%。
但值得注意的是，陌陌前三個月在直播業務上獲取的收入為4.11億美元，對公司而言，這是其首次出現環比下降的情況。
■圖片/陌陌2018年Q2、Q3直播業務收入
11月12日，今年剛上市的虎牙也發佈了2018年Q3財報。然而就其直播業務收入來看，環比增速同樣從20%下降到了18%。
至於剛在港交所上市不久的映客來說，問題似乎更為嚴重。據其IPO之後發佈的首份財報來看，映客在二季度的付費用戶數出現了同比20%的下降，這在陌陌和虎牙身上是沒有的。
活躍用戶和付費用戶，可以說是直播平臺的命脈了。用戶對平臺沒有粘性，沒有付費意願，某種程度上其實代表了直播平臺，未來一種盈利能力的缺失。
■圖片/映客2018年Q2財報
於是，在看到了直播收入的天花板之後，頭部直播平臺們也紛紛為自己找起了出路。
一種是業務上的多樣化發展，比如陌陌和映客。比較雙方財報的業務收入結構可以發現，直播業務所佔的比例，均較去年同期出現了小幅減少。
陌陌重新拾起了社交業務——今年剛收購的探探。據陌陌披露，在其當前1250萬付費用戶當中，有360萬是來自探探。而在同比增長達到221%的增值業務收入裡，財報提到，其中有探探做出的部分貢獻。
對於映客而言，其主要收入結構本身就是直播、網絡廣告和其他，因此可以看到，其今年二季度的網絡廣告收入，同比增長超過96%。
■圖片/映客2018年Q2財報
而另一種生存辦法就是更垂直，比如虎牙。
在虎牙的收入結構裡，直播服務所佔的比重依然超過了95%。虎牙首席財務官在財報中表示，未來，虎牙將進一步加強在電競領域的投入，並提供更多增值服務。
■圖片/虎牙2018年Q3財報，直播收入比重超過95%
直播行業的冬天或越來越冷
從野蠻生長到面臨洗牌，幾乎是每個風口行業的必經過程，但對於直播來講，這個冬天，似乎格外寒冷。
一方面是監管趨嚴。今年6月，文化部對網絡表演經營單位開展過專項治理，有數據顯示，當時共關停直播間11929間，整改直播間18977間，處理表演者31347人次，解約表演者9721人。
而曾經的鬥魚人氣主播盧本偉和陳一發兒，也因為直播期間的不當言論而被舉報，最終遭到封殺，這些無疑都加重了直播行業頭上的緊箍咒。
■圖片/東方IC
另一方面，到了2018年，直播行業本身市場也趨於飽和了。
據艾媒諮詢報告顯示，直播行業的用戶規模增速持續放緩，預計到2019年，增速將下降至10.2%。比較2016年直播剛剛興起時，這一數據整整縮水近6倍。
還有一個數據值得注意的是，報告指出，有85.7%的網民表示，一旦主播更換平臺，自己也會跟著一起換。這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用戶並不是對某個直播平臺有粘性，而是對主播本身依賴。
因此，這對於錯過前兩年直播行業紅利期的新玩家來說，更是雪上加霜，也難怪現在頭部平臺排隊上市，而二三梯隊則在生死線上徘徊。
■圖片/艾媒諮詢
最後，今年短視頻行業爆發，或許也在一定程度上對直播行業造成了壓力，這兩者很像，卻又不能畫等號，雙方搶佔的，都是用戶碎片化的時間。
據QuestMobile數據顯示，截止今年7月，短視頻行業整體的月活躍用戶已經達到5.06億。其中以抖音和快手為代表的行業頭部App，也都開始惦記著直播市場，相繼在今年向全民開放了直播功能。
無論是今年上市的虎牙，還是上線一年半即停服的薄荷直播，代表的，都是行業各梯隊的生存現狀縮影。
有直播業內人士曾經表示，市場就這麼大，可以分的蛋糕也就這麼大。可以預見到的是，直播行業的凜冬已經到了，如何度熬過冬天，且看各平臺在直播的基礎上，還能玩出怎樣的新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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