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故事鋪:他是個異鄉人,結局……

阿不故事鋪 ▎末班車 •他是個異鄉人

他看著司機師傅的眼睛,終是搖了搖頭,說:“生活所迫而已。”一旁不知什麼時候擱下了書的娟子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幾乎是衝著他吼出來的,說:“你胡說!你試都沒試就說是生活所迫!你跟我差不多大憑什麼就這麼自暴自棄?你明明是我們的老鄉為什麼不敢承認?只有喝醉酒了你才是你自己!”說完就跑下了公交車,他驚詫地望著司機師傅,司機師傅點點頭,用方言說:“娟子說的都是真的,只有在喝醉了的時候,你才像個孩子。有次我看你吐得昏天黑地,實在氣你不好好珍惜父母給的身體,想扔下你不管,可是娟子說,你很不容易,在這偌大的城市裡,和她一樣,找不到一處歸宿。”

他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歸宿,歸宿,到底何處才是歸宿?有房有車就是歸宿?有錢有權就是歸宿?他開始覺得自己原來很可憐。

他跳下公交車,朝著娟子跑去的方向追去,突然看到一輛大卡車叫囂著朝娟子開去……

“娟子!”他在大汗淋漓中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就是娟子麼?“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娟子一副好奇的表情,看上去不認識他的樣子。

他環顧四周,人頭躦動,他的身體被禁錮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他望向自己的衣服,穿的是自己初次來到這座城市時穿的衣服,而此刻他坐著的……竟是他原封未動的行李!

難道,剛才的那一切,只是夢一場?

他看向司機師傅,司機師傅忙中得空回望了他一眼,笑著點了點頭,還朝著娟子努了努嘴,娟子在聽歌,他用普通話叫了一聲“娟子”,娟子沒有理他,他想了想,用家鄉的方言說,“娟子,我們一起回家鄉吧,好不好?”

娟子抬起頭,笑了。

後來他才知道,那天他與娟子相逢的那輛車上,並沒有娟子的父親。她父親是一位公交車司機,不過在她剛考入大學那年就去世了,是過度勞累引發的心臟病,有天中午趴在方向盤上休息就再也沒能醒過來。娟子靠著政府的補助去上了大學,卻沒有一個能真正讓她感到安心的歸宿。在他遇到她的那一天,她正聽著黑羊的《末班車》,歌裡唱著:“收回神都散夥 忘淡 放慢 靠岸 到站”,她想著,聽完這首歌,就跳到馬路上去,結果,遇見了他。

一個在陌生城市,只坐了一趟無法再查證是否真的存在的末班車就義無反顧地返回了故鄉的他。

阿不故事鋪:他是個異鄉人,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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