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筆“威脅”而來的貸款繼續創業,卻還是沒逃過資本寒冬

1996年,李途純借款10萬賣掛曆,生意失敗。面對催促還款的銀行,他心有不甘,離開家鄉湖南來到深圳,尋求東山再起的機會。也是巧了,在這裡,他遇到了手握日本乳酸菌技術的學者盛延陵。當時李途純並不知道“乳酸菌”“發酵奶”是什麼東西,但他聽懂了盛延陵的潛臺詞——這東西外國有,中國還沒有!

用一笔“威胁”而来的贷款继续创业,却还是没逃过资本寒冬

於是李途純回到老家湖南,找到當初借錢創業的那家銀行,甩出一份乳酸菌飲料的可行性報告,直接告訴對方“要麼繼續投錢支持我發展,要麼等我以後有錢了再還。”銀行進退兩難,看著那份可行性報告,只得硬著頭皮繼續投資。就這樣,李途純用一筆“威脅”而來的貸款,在湖南株洲建成了太子奶工廠。

工廠建起來了,但沒錢推廣。1998年,太子奶以8888萬元的高價成為了央視當年的標王。當時,太子奶全年銷售額不過500餘萬元。

在2006年成立十週年之際,太子奶已經收攬了一大筐的榮譽,包括中國馳名商標、國家免檢產品、國家火炬計劃高科技產品……這些榮譽把太子奶高高捧起,在中國乳酸菌飲料市場以每年超過40%的速度劇增時,太子奶以高達76.2%的市場佔有率穩坐銷量第一的寶座。根據2005年中央電視臺黃金標段位標王權威機構評價,太子奶的品牌價值高達數十億元。

到了2007年,不論是三大投行還是太子奶,誰也沒有預料到這一年乳製品原料會上漲得這麼快,短短几個月時間內原料價格近乎翻番。

太子奶多年來從不下功夫在渠道營銷上,完全依靠經銷商自行解決,既無法控制高企的成本,又不得不接受高返點,“賄賂”經銷商幫忙鋪貨,一來二去,太子奶的資金鍊越繃越緊,當年歸屬“母公司”淨利潤大幅度下滑。

禍不單行,還沒等太子奶解決成本和高返點問題,2008年就來了。先是“三鹿事件”爆發,國內乳企巨頭紛紛被爆出含有三聚氰胺,即便太子奶的質檢完全達標,銷量也難免受到影響。

2008年末,同樣資金緊張的三大投行要求太子奶提前履約,太子奶自然沒達到協議要求。三大投行假意承諾注資,要來了李途純手中61.6%的股權,成為太子奶實際控股方,意圖尋求接盤俠套現。

然而三大投行並沒料到,太子奶在李途純手中成為了一個“集資機器”,從幾千經銷商、幾萬名員工處獲得的資金已經用來彌補太子奶虧損。三大投行接過的不是太子奶,而是“太子雷”。投行自然不願意再投入資金安撫經銷商和員工,於是株洲當地數千太子奶員工為了追逃集資款和工資,遊行示威、堵路堵橋。

時隔十年,株洲市政府再次出手相助。2009年1月,株洲市政府不僅注資1億元,還為太子奶量身打造“高科奶業”,從三大投行手中要回了太子奶61.6%的股權交還李途純,並抵押給高科奶業代為行權。此時太子奶的實際管理人,已經從李途純變成了文迪波,後者是高科奶業的董事長,同時在株洲市委供職。

用一笔“威胁”而来的贷款继续创业,却还是没逃过资本寒冬

看起來這是一個政府好心託管企業,幫助企業走出困局的故事。然而太子奶的困局遠不止與投行的“對賭協議”這麼簡單。

太子奶破產後第5年,李途純曾自述“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養活企業上萬工人,間接養活全國百萬太子奶的銷售人員”。但從工廠開始,太子奶就不單單是一個企業的角色。

在李途純眼中,太子奶是他多次創業中最成功的一個作品,也是他實踐自己“獨立經濟學家”思想的實驗田。藉助這個快消品企業,他不僅成功解決了之前所有的銀行欠款,還利用“央視標王”企業董事長的頭銜打響了自己的名頭。

用一笔“威胁”而来的贷款继续创业,却还是没逃过资本寒冬

不可否認的是,太子奶生逢其時。新世紀之初,中國乳業市場格局正在劇烈變化,普通液態奶的消費量逐步下降,加工奶飲料消費量直線上升,但這也是最考驗管理者的時代,一筆筆熱錢湧入,怎樣慢下來,從“打江山”思維切換到“守江山”思維,是比當初“敢於賭博、不留後路”更難的事。

太子奶這個曾經最具朝氣的乳酸菌奶企業已經沒落。在這場創業賭局裡,投行只是跟風人,李途純也結束了自己的創業實驗和英雄夢想。對於李途純來說,他也曾光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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