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酒徒,酒鬼 大民族純糧醬酒

酒人三種 | 酒仙,酒徒,酒鬼 大民族純糧醬酒

酒仙、酒徒與酒鬼為酒人之三種。

箇中不難看出含著褒、中、貶三層意思。稱人酒仙,意含讚頌,謂己酒仙,大約傲慢;說人酒徒,略帶譏嘲,自詡酒徒,似乎狂妄;叫人酒鬼,近於罵人,自稱酒鬼,彷彿自責。

總之,稱得上酒人的人也有著不同的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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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得上酒仙的,我以為不是一般人,就象自詡為“黃仙”、“狐仙”一樣,總得有些仙氣縈頭,祥雲纏繞。

譬如李白,我以為他首先並非詩人,而該是酒人。杜甫贊之曰:“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李白能夠“斗酒詩百篇”,而不是“溼一片”,就很有些高,彷彿就有些仙氣了。喝醉之後而“酒家眠”,卻與旁人無異,喝到賓至如歸的地步誰都會的。但天子來呼而膽敢“不上船”,卻有些“無政府主義”,倘或換成別人,大約酒早已嚇醒一半且“諾諾連聲”了。李白不但不上船,而且還“自稱臣是酒中仙”,實在太傲慢了。是酒勁管的還是仙氣催的,平常人用平常心是很難揣度的。

“酒仙”一詞讓李白“自稱”去了,誰還敢用?不但仙氣杳杳,單就酒力與詩力的功夫上來說亦難匹敵。因此,大概因此吧,後來同是好酒的文人白居易只好自名“醉尹”,再後來的歐陽修不得已稱“醉翁”,不但“仙”字不敢碰,而且連“酒”字也不敢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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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徒何等樣人?唐文學家元結曾經為酒徒寫了一首頌歌,歌曰:“山為樽,酒為沼,酒徒歷歷坐洲島”。這陣式和氣魄也是不小的。

“竹林七賢”之一的劉伶一生嗜酒,放蕩不羈。彷彿“兩袖清風,一肚子酒精”,為官時便有些“不學好”,“常乘鹿車,攜酒一壺”,叫隨從扛一把鐵鍁跟在後面,謂曰:“死便埋我”。喝酒能喝到這份上,有些悲壯,話說得如此輕鬆,彷彿他不是領導似的。劉伶喝醉了,常“脫祼形屋中”,有人責備他太放肆。他卻理直氣壯:“我把天地當居室,把房子當褲衩,是你們跑到我褲衩中來的,怎麼能怨我呢?”就是這麼一位酒徒為政為文的功績不說,他還寫過一篇《酒德頌》。

稱得上酒徒的人,往往不是奴才而是人才,雖不若酒仙之清之雅,亦不同於酒鬼之俗之混,酒徒自有酒徒的為人之道、使酒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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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總是酒人中的下品。有人曾為酒鬼畫過像,不妨借來傳神:大醉之際,真趣已散,仙氣全消,神智昏昏,心旌搖搖;舌硬腿軟,頭如斗筲;目乍開而復閉,言將出而詞杳;或趨南而向北,或想立而忽倒;強掙扎猶喊“沒醉”,待鎮定豈能好了;一剎那,腹內倒海翻江;猛然間,口噴怒浪狂濤。旁人觀之已不雅,自己遭罪更難熬。長此以往人羸瘦,只怕黃泉路不遙。其實,稱得上酒鬼的人,該在這長此以往之中。

偶而有這麼一兩次其實是算不得酒鬼的。那最多隻不過是偶爾戴了一把酒鬼的面具。人活世上,一回酒鬼也沒當過,我以為總是件憾事,活得也太沒激情了。每天喝二兩,不算酒鬼,一頓喝二斤不醉,不至於到“牆走我不走”的地步,也算不得酒鬼。

喝酒由“仙境”墜入“鬼域”,因人而異。今人不敢說,還是說“古已有之”的吧,遠一點的北魏有個夏侯史,好酒貪杯,食必美味。很快就把他父親留下的田產喝光了,酒債欠了一大堆,家中斷糧,弟妹飢餒,他自己也在一次大醉中“昏酣而卒”。

現今社會飲酒之後而欠文明,不講長幼尊卑,不管男女之大妨,甚至鬧出刑案人命的也不少。是為嗜酒者警。

酒仙是玩酒之人,如李白;酒鬼是被酒玩之人,如某某;酒徒介於兩者之間,既玩酒,又被酒玩,如劉伶等。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古之成大學問者都要經歷這樣三重境界,一曰“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二曰“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三曰“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既是算談酒及酒文化,免不了附庸風雅。喝酒亦有三重境界,大約是這樣的:

一曰“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此為酒前;二曰“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此為酒中;三曰“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此為酒後。

第一重境界是想喝階段,屬於心理慾望,對於酒徒來說可能夾雜些生理慾望。此時尋尋覓覓想方設法找酒喝,“三日不飲酒,覺形神不復相親”,似乎有些誇張,其實稱得上酒徒的人決不會“三日不飲”的,酒徒想喝酒時的心情與上甘嶺上盼水大同小異。如果條件允許誰也不甘心“望梅止渴”的,此時必尋酒解饞。如果有好酒好菜,自然美不勝收;如果沒有,“大老散”就白鹹菜亦無不可。說有一酒徒家貧嗜酒,用線繩從一隻鹹鴨蛋中穿過,每喝一口酒,將線從一端扯到另一端,用嘴唆線一遍,再喝一口,再扯到另一端。可想而知,一個鹹鴨蛋如此吃法恐怕喝兩缸酒不成問題。

第二重境界屬於行為過程。“萬事莫若杯在手”。此時手把酒杯,或群飲或獨酌,將手中酒杯慢慢地移至唇邊,“滋兒咂”地一聲,面目生輝,酒香盪漾,酒助談鋒,話溫酒意,喝完嘮,嘮完喝,酒喝透了話還沒嘮透。此時嘴的工作量確有些超負荷運轉了。如果求人辦事,此時便可以巧妙地提出來,過早或許惹人家不高興,過晚則容易被忘記,酒就白喝了。

酒的境界也是詩的境界,白居易在《卯時酒》中說:“一杯置掌上,三咽入腹內。煦若春貫腸,暄如日灼背”。我們平常人也講究“杯酒三開”,感覺是隻可意會,難以言傳的。

第三重境界屬於結果狀態。即是喝好了。由體泰心舒而進入精神超然於體外,產生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此時神志尚清,或歌或舞或追逐嬉戲,得到了“酒中真趣”。不少人酒後願意趁著夜色找心情,去歌廳唱唱“卡拉OK”,此時,無論是激情還是樂感都處於最佳狀態,或許《青藏高原》也能唱得上去了。李白曾說:“聖賢既已飲,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一輩子不喝酒或沒喝到這種境界的人是不知其“真趣”的,說了也難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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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至此境,人的頭腦異常靈活,才思敏捷。“斗酒詩百篇”的李白就不說了,略遜一籌的唐詩人王勃,作文之前,先磨墨數升,然後飲酒至盡興,上床以被矇住頭臉,想好之後,提筆成篇,不改一字。書法家張旭被譽為書界“草聖”,他痛飲三杯之後,脫帽露頂,大叫狂走,揮毫落紙,勢如雲煙。這等人都不是凡人,我輩不一定可為。也許喝一百斗酒也寫不出一句好文章來。但酒後寫字而近“狂草”,我還是有體驗的,不過醒後連自己也不認識那是什麼東西了。

“美酒飲教微醉後”,但不是大醉,大醉則真趣已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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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喝、喝酒與喝好是飲酒的三重境界。其實想喝的人不一定喝得著,喝並喝好的人不一定真的想喝。據說那些“喝壞黨風喝壞胃”的人也是不十分情願的,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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