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前幾年,與朋友閒聊,談到梁崎先生。

他說:

“許多人都說,梁先生是當代的‘八大’。”

我說:

“梁先生死了,給他戴上這頂桂冠。

活著時,怎麼不這樣說?

魯迅說過,

不虞之譽和不虞之毀,一樣的無聊。

我以為梁先生就是梁先生,

一個特立獨行的畫家。”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梁崎(1909-1996)

梁崎字礪平,號聵叟,

別署幽州野老、燕山老民、鈍根人等。

一九零九年二月二十三日出生

於河北省交河縣東王武鄉曹莊村一個回族詩書世家。

其家中收藏許多歷代名家字畫、

文物和圖書,遠近聞名。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十竹齋畫譜

梁崎天資聰穎,

童年時他隨祖母省親,

外曾祖劉光第見他喜歡繪畫,

贈給他《古今名人畫稿》和《十竹齋畫譜》,

這兩本畫譜就成為他的啟蒙範本。

一九一四年,

梁崎入曹莊石橋私塾,

在父親的指導下開始習字、學畫,

期間得到知名畫家安佩蘭的悉心指點,畫藝精進。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八大山人《松鹿圖》

六歲時臨摹家藏的八大山人《松鹿圖》,

幾可亂真,鄉里驚為“神童”。

十歲時跟隨舅祖劉恩溥學習指畫並專攻小楷《樂毅論》。

一九三零年,

年僅二十二歲的梁崎開始步入畫壇,

湖社畫會創始人金潛庵喜其畫作,

邀其為湖社畫會會員,取名“漱湖”。

一九三三年梁崎開始在《湖社月刊》上發表山水畫作品,

署名有梁松庵、梁凝雲、梁崎等。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一九四五年,梁崎移家天津。

新中國成立後,

梁崎從事著與藝術無關的工作,

先在一所衛生院幹後勤工作,

後在天津市衛生學校(中專)、天津中醫學院工作。

其間應邀為天津市新華藝校、天津市紅橋區文化館教授國畫。

一九六六年,

文革浩劫開始,他受到嚴重衝擊,

家中的畫冊、畫稿、筆記、書籍、文物古玩等被洗劫一空,

身心受到嚴重摧殘。

但他依然“寄情丹青,揮灑自得”。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我在梁崎的畫作上,

多次見題“寫於一燈庵”,不解其意。

據知情人告之,“文革”中,

梁崎家中被抄得只剩下一盞油燈,

他將“燕歸樓”齋號,易名為“一燈庵”以自嘲。

說到“一燈庵”,我想起一件往事。

昔年,

我的朋友從地攤以廉價收到一張長不盈尺,

寬不過數寸,

署名“梁崎寫於一燈庵”的畫。

令人驚奇的是反正面都有畫作,

一面畫有山水,一面畫有花鳥。

他問我是否贗品。

我請先龔望師給梁先生寫封信,

請梁先生本人鑑定。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當我們持龔先生的信來到梁先生的家中時,

令我驚訝,

一間寬不過丈的小屋,

床鋪佔據一半,床上放著一張飯桌,

梁先生正在揮豪。

沒有想到梁先生的許多大幅精品,

竟是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中完成的。

他知道我們的來意後,

接過畫,看了看,說:

“是我畫的。”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我問他為什麼反正面都畫了?

他說:“省紙。”

出門後,朋友說:

“是真的,高興,可就是沒法裝裱啊。”

我說,不如不裱,

把它裝在鏡框中,隔一段時間,

調換一下,看山水,

也能看花鳥,一舉兩得。

朋友聽後,大喜。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寫到此,我不由得想到,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

梁先生經常參加和平文化館舉辦的筆會,

有一次,我陪龔望先生參加。

龔先生寫完字後,

對梁先生說:

“梁爺,多會走?”

梁先生說:

“您先走吧,這裡寬敞,我再畫會。”

到過樑先生的家後,

我明白梁先生的窘境與困難了。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我最早見到梁崎的畫,

都是大寫意花鳥,

其畫作取法青藤、白陽,

兼及清代諸大寫意畫家之長,

有自家獨到的風格。

我以為,梁崎的大寫意花鳥,

沉靜得很,文雅得很,

文人氣息撲面而來,題跋饒有情趣。

後來,我在先龔望師府上,

看到梁崎畫的山水畫“四寧草堂圖”。

自此,方知梁崎亦擅長山水。

梁崎的山水胎息“四王”,

而不墨守“四王”,

其格調超逸,用筆雄健老辣,

墨色酣暢淋漓,

意境古雅幽奇,得自家風範。

有朋友告之,

梁先生喜讀柳宗元的文章。

觀其山水題跋,

信筆寫來,從容不廹,

得畫外意,令人讚歎。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一九六九年,

梁崎隨天津中醫學院調至河北省石家莊,

在河北新醫大學工作。

其間,他幹過掛號員,

掏過廁所,看過大門,還種菜七年。

一九七五年退休迴天津定居。

年近古稀,生活負擔沉重,

家境極度困窘,

使他不得不為別人作畫,

獲得菲薄的筆潤。

其間,

他還寫成《山水論》、《守研廬畫餘隨筆》等書稿。

這些書稿無不凝聚著梁崎對於中國畫法、畫論的真知灼見。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

我多次在和平區文化館看梁崎先生畫畫。

那時,

他畫完畫,工作人員當場掛出,

價格是三裁十元,稍大十二元。

後來,

他與吳雲心、劉止庸兩位先生,

成立“三徑園”畫會。

梁崎的畫作漸漸被人重視。

長春道“正興德”茶莊內掛有梁崎畫的四條屏,

我與售貨員閒聊。

他告之,

此四條屏的筆潤是二百元。

我暗暗為老先生高興,

誰知好景不長,

梁崎即患病臥床,不能執筆。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我的朋友樸廬先生在《小遊天津》中記有

他參觀梁崎、龔望二老紀念館後感言:

二老的作品實在好,

離開後仍回味無窮。

可惜至今我還未能得到此二老的作品,

想想還是令人遺憾的……

我說,梁先生生前,

我多次見其揮毫,雖近在咫尺,

也沒有收藏其作品。

他的落寂與困厄,

及身後其作品被炒作起來,

我是親見過的。

那時老人每平尺若能賣100元,

也不致使老人困厄。

而今,

老人的畫作每平尺高到大幾萬,還買不到。

真是人亡業顯。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昔年,梁崎請張牧石先生治印。

張先生說:“您那個崎字,

他人多刻從山奇聲,這是俗寫,

說文無此字。

我若刻從危從支。”

梁先生說:

“不從俗,恐人不識。”

後來,張先生為梁先生治印,

崎字從俗,但沒有刻邊款。

他鈐印是從俗了,

可作品當時又有多少人能識?悲乎!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據畫界朋友說,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

天津工藝美術學院想請梁崎為客座教授,

因某人的強烈阻撓而未能成功。

若是能成,梁崎的畫會被世人早些認知。

梁崎一生坎坷,

可他沒有屈從命運。

他的畫折射出對命運的抗爭。

這種抗爭不是忿忿,

而是大冷靜後的大熱情。

梁崎在其八十年的藝術生涯中,

他將精力都放在寫字作畫上,

沒有為出名而蠅營狗茍。

他以堅忍的毅力,博大的畫作,

為世人留下珍貴的藝術作品。

這作品既是物質的,也是精神的。

他被稱為“今之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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