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安:潤葉,原諒我不能娶你,我只是一個農民

孫少安:潤葉,原諒我不能娶你,我只是一個農民

路遙是一位偉大的作家,而《平凡的世界》是他生前留下的一部厚重的作品,反映了在新中國的進程中,底層勞動人民的生活、愛情以及命運波瀾。好的作品需要反覆閱讀,梳理人物關係。

在《平凡的世界》裡,孫玉厚的家庭是一戶普通的農村人家,家裡共有四個孩子,平時靠在生產隊裡賺工分、分口糧過活,日子拮据艱難。他的大兒子孫少安,為了照顧弟弟妹妹能夠繼續上學,就主動放棄了學業,他是老大,他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助父親挑起這個家。他身體強健,做農活有頭腦,年紀輕輕就成了一隊的隊長。他的想法簡單而樸素,改變貧窮的生活,讓家裡吃得起飯,讓弟弟妹妹有書讀。他在農村這塊黃土地上,早早地成熟起來並深深紮下了根。

田潤葉是村裡和他一起從小玩到大的夥伴,兩個人情投意合,感情深厚。從兩小無猜一直走到青春年華里的悸動。

在書中,孫少安和田潤葉的感情是很糾結的。孫少安早早地娶妻生子,踏踏實實過自己的農村小日子。而田潤葉在感情上卻一直很波折,她的心裡只有少安一個人。

孫少安:潤葉,原諒我不能娶你,我只是一個農民

一、一起長大的歲月,令人難忘

少安和潤葉小時候都是雙水村的土娃娃,少安比潤葉大一歲。那時候兩家的關係也好,少安的媽媽經常抱了孩子到潤葉媽那裡 串門。兩個孩子年齡相仿,很快就玩到了一起。沒想到,後來這兩個孩子竟然誰也離不開誰了,天天黏在一起。如果大人把孩子帶回家,少安就吵著要去見潤葉,潤葉也哭鬧著要找少安來玩。為此,兩家的大人走得更近了,誰家裡做了好飯,就要送給對方一碗過去。或者叫孩子到家裡來吃。過生日的時候,大人們就用“鎖線”往他們脖子上一掛,保佑孩子“無災無難,長命百歲”。

等到再大一點,他們就跑出了院子,春天去田野淘氣,找“蠻蠻草”嚼了一嘴。夏天和一群娃娃們一起撲進河裡耍水,打水仗,糊泥巴,曬得渾身黑黑的。秋天到地裡摘果子吃,肚皮撐得鼓鼓的。到了冬天,暖和的天氣裡,兩個人踩過東拉河面上的冰,去尋找各種好看的碎瓷片收集起來......

少安六歲的時候就開始了他人生的第一節課——勞動。父親給了他一把小钁頭:“你是男娃娃,要到山裡學幹活。”

少安的家境貧困,平時出去勞動,肚子總是吃不飽。潤葉就爬上土牆頭招呼他,然後偷偷塞給他一塊玉米麵饃。少安總是感激地看著這個小女孩。

等到少安和潤葉上學的時候,他們一個班,坐一桌。少安窮得連一條像樣的褲子都沒有,但成績很好,年年班上考第一。有一次大家玩遊戲,少安的褲襠破了,男娃娃們都起鬨嘲笑他。少安臊得跑到外面沒人的地方大哭起來。善良的潤葉從家裡拿了針線,找到了他,硬是讓他轉了身子給他笨拙地縫了起來。

青梅竹馬的感情就是這樣在一點一滴中積累起來的。等到再大些,如果有人欺負潤葉,少安就會毫不猶豫地揮了拳頭,把對方打得鼻子流血。

孫少安:潤葉,原諒我不能娶你,我只是一個農民

二、單純善良的潤葉犯了女孩子的通病,痴情而幻想。卻殊不知,在人生的拐點出現後,兩個人已經走向了不同的人生方向

少安上到初中,家裡就不能再供他讀書了。因為他下面還有少平和蘭香也要讀書,家裡是供不起這麼多孩子上學的。中考的時候,少安考了全縣第三,可是當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他的學業卻到此終止了。潤葉坐車離開了村子,到縣裡去唸書了。少安望著昔日的夥伴離自己遠去,悄悄掉下淚來。

少安的精明強悍,以及可怕的吃苦精神,讓他很快在村裡建立起威望,大家推選他當一隊的隊長。那年他剛十八歲,他把心思都用在了家裡和隊裡的事情上。

而田潤葉上學,後來當了老師,在縣城教書,她能回村的時候越來越少了。人生漸漸拉開兩個人的差距。

少安和潤葉的感情沒有變,兒時的情誼溫暖而深厚。潤葉回村裡的時候,總是到少安家裡來看望,還給奶奶帶一些好吃的糕點。

儘管小時候大家開玩笑說潤葉是少安的“媳婦”,可少安長大後漸漸明白,那也只是大家的玩笑話罷了。怎麼可能呢?他是一個土裡土氣的農民,而潤葉在城裡教書,年輕漂亮時尚,還有文化知識,她家裡的條件也很好,父親田福堂還是村裡的一把手。無論怎麼說,他們之間都是不可能的。

美麗善良的潤葉,對少安依舊念念不忘。她心裡一直喜歡少安,裝不下別人。當二媽給她介紹李主任的兒子李向前給她時,她心裡翻江倒海,她讓少平託話給少安,讓他進城來找她一趟。她向少安傾訴自己的煩惱,可是少安卻完全沒有聽明白。

少安覺得潤葉就像妹妹蘭香那樣親近,這種感情溫暖而美好。路遙在書中這樣寫道:

人活著,這種親人之間的感情是多麼重要,即使人的一生充滿了坎坷和艱辛,只要有這種感情存在,也會感到一種溫暖的慰藉。假如沒有這種感情,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會有多麼悲哀啊......

直到後來,少平讀了潤葉的信,才明白了潤葉的想法。

孫少安:潤葉,原諒我不能娶你,我只是一個農民

三、有些感情只適合默默懷念,我結婚了,希望你能幸福

正月裡凍冰呀立春消,

二月裡魚兒水上漂,

水呀上漂來想起我的哥!

想起我的哥哥,

想起我的哥哥,

想起我的哥哥呀你等一等我......

聽到這首信天游傳來的時候,在河邊勞動的孫少安的鼻子裡有一股熱辣辣的東西。親愛的潤葉,我們一起長大,你給了我那麼多美好和溫暖。我們之間的感情又有誰可以體會呢?

可是生活啊,卻是這般無奈。我們的命運不同,我不能娶你!我只是一個農民,註定這輩子只能和這片黃土地打交道。娶了你,那就是害了你的一生。還是祝你幸福吧!

孫少安看到潤葉的表白後,激動過,但他很快就理智下來。他狠心斷了潤葉的念頭,就算潤葉恨他他也在所不惜。他是一個質樸的人,如果潤葉嫁給他,就會跟他在農村吃一輩子苦,他不想害了潤葉。她在城裡完全可以過更好的生活。少安也不抱怨命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家庭需要他,如果他不輟學勞動,家裡就會一直窮得揭不開鍋。

他後來娶了秀蓮為妻,兩個人一起吃苦勞動,過自己莊稼人的日子。是的,少安精明能幹,在莊稼人堆裡是一個好把式。他踏實而務實,扛著沉重的擔子勇往直前,幹著自己的事情,後來還在村裡和秀蓮一起燒窯,家裡逐漸富足起來。

無望的潤葉後來嫁給了李向前,可她對李向前很冷漠,夫妻感情不合。當少安聽說以後,心裡很難過。可是,生活滾滾向前,有那麼多事情等著他去做,他無能為力,還是一切都交給時間吧!

"無能的少安既然當年沒有能力和你生活在一起,現在又怎麼能給予你幫助呢?我只能給你一個莊稼人的祝福......"

是的,潤葉,我只是真心希望你能夠幸福!

在第二部的第九章,當讀到少安在艱苦的生活中奮鬥謀生,不由深深地敬佩起這個青年。

黃昏的原西河,卸下一天的疲憊,他又想起了潤葉,那是一種怎樣的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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